第45章：秦家人

  秦舒舒這時候已經坐在秦懷嚴家，除了大奶奶還一個勁的掉淚以外，其他的人都有些沉默不語。

  特別是秦懷嚴這個大爺爺，一口一口的抽著大煙，本來就有很多褶皺紋的黃色臉上，滿是沉默，眉頭緊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們家的兩個兒子，兩個兒媳婦都是老實人，看到公公，婆婆這個樣子，他們也不知道說些什麼緩解氣氛才好。

  秦舒舒吸了吸鼻子，眼裡帶淚笑著說：「大奶奶，您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然後視線又轉到了秦懷嚴的身上繼續安慰說：「大爺爺，您就別生氣了，是我不好，當初不應該答應我大姨去都城，不然也不會兩年看不到你們。」

  她現在臉上滿臉的想念，聲音嬌軟的說：「我在都城很想念大奶奶做的飯菜，不知道現在有沒有飯吃？我餓了。」

  秦懷嚴吸了最後一口煙，吐出一口白霧說：「先吃飯，有什麼事待會再說。」

  大奶奶點頭抹淚，拉著秦舒舒手又忍不住傷心了，直說十幾歲的姑娘家的手比她這個老太婆的手還要粗礪，臉色也不好看。

  如果不是秦舒舒好聲勸慰她，早又就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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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爺爺秦懷嚴家四代同堂，秦懷嚴有兩個兒子，兩個兒子各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他一共四個孫子，兩個孫女。

  樹大分枝，兒子娶了媳婦就分家，有三個孫子娶了孫媳婦兒，也分開住。

  不過小兒子已經分家了，不在一起吃住，祖上留傳下來的那樣，大兒養老人的祖訓，所以，秦懷嚴跟大兒子一起住。

  今天在這兒一塊兒吃飯的都是大伯，二伯的兒子，兒媳婦，孫子和孫媳婦以及他們的孩子。

  祖孫四代全聚在一起吃飯，足足坐滿了三桌子人，其熱鬧程度不亞於過年節，但是桌上的飯菜比過年節還要豐盛。

  在這裡的人全都知道今天有肉吃，都是這個堂妹，小姑姑，姑奶奶帶回來的，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敞開吃肉了。

  歷經十年的動盪年代，開始吃的是大鍋飯，領的是工分，糧食和肉都按量分配，有錢都難得吃一回肉，更何況還是用大盆子裝的肉，那就更不可能了。

  每個大人都吃的心滿意足，孩子吃的更是歡實滿嘴流油。

  吃完飯，差不多又到了上工的時間，秦懷嚴最關心的還是秦舒舒未來的打算。

  「你以後準備在鄉下呆，還是，那家人……」秦懷嚴欲言又止的看著她說。

  秦舒舒在都城有門好親事，全村人都知道的事情，可現在她獨自一個人回來，難免村裡的人會各種猜測她，她一個小姑娘不知道心裡承受得起流言蜚語。

  秦舒舒當然知道大爺爺想說什麼，她笑著說：「大爺爺，有一件事我不瞞您說，就是蘇家父母不同意我嫁進蘇家，蘇大哥也有了喜歡的對象，我已經把婚給退了。」

  秦懷嚴聽到了這些話，果然臉色震驚，心底怒火叢生。

  當初他的弟弟救了蘇老爺子的命，蘇老爺子在秦家養傷看到剛出生不久的秦舒舒粉嫩可愛，就起了結為親家的心思。

  他的弟弟起初不怎麼同意，但是禁不住蘇老爺子情深意切到懇求，勉強答應了下來，從此也就把兩人的親事給定下了。

  時隔十多年，他的弟弟即將快要去世的時候，就寫信給遠在都城的蘇老爺子，告訴蘇老爺子說等他死了以後，要記得履行這門婚事。

  他的弟弟死後不到一個星期，蘇老爺子就帶著他的大孫子來了，送他弟弟最後一程。

  恰巧蘇家人也想把秦舒舒接到都城生活，只是他這個作為大爺爺的不同意。

  最後卻還是林芳華把秦舒舒給接走了，還把人虐待成這個樣子，秦懷嚴到現在都還很生氣，再聽到退婚的事，他就更加的怒火衝天了。

  「他們蘇家，欺人太甚了！」還真的當秦家沒人了，竟然敢在兩個人還有婚約在身，就移情別戀。

  「咳咳！」想到這裡秦懷嚴氣得急火攻心，咳嗽了起來。

  秦舒舒被他咳嗽的聲音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拍打他的後背，給他端了一杯開水勸道：「大爺爺，您別生氣，其實退婚是一件好事，您想啊，如果讓我嫁一個心裡沒有我的男人，又不喜歡我的男人，您覺得我會幸福嗎？蘇家的父母不同意我嫁入蘇家，還不是因為我是個無父無母，沒有背景的鄉下人，對他們兒子毫無幫助。」

  她看到大爺爺的臉色好了很多，又說：「您也知道當初爺爺不怎麼同意這門親事，只不過是承了蘇爺爺的情而已，而我也對蘇大哥沒什麼感情，蘇大哥他也不喜歡我，長痛不如短痛，快刀斬亂麻，早點退親，對誰都好，您說是不是？」

  秦懷嚴覺得秦舒舒說的有道理，他想，既然兩個孩子沒有感情，那也不多作勉強，可是心裡總是憋著一口氣，不上不下難受的很。

  他嘆息了一口氣說：「罷了，這樣也好，咱們以後找一個更好的，他們蘇家門檻那麼高，像咱們這些鄉下泥腿子高攀不起。」

  秦舒舒看到大爺爺終於看開了，她也不禁舒了一口氣，剛才他還以為大爺爺要去找蘇家算帳嘞。

  秦舒舒笑著說：「那是，憑我這副好的樣貌，還不愁嫁呢，您說是不是啊，大爺爺？」

  秦懷嚴嚴肅古板的臉被她氣笑了，吹鬍子瞪眼睛的罵道：「你是個姑娘家，害不害臊？」

  秦舒舒是最不怕他的，從小大爺爺就疼愛她，有什麼好吃的東西，第一時間給她吃。

  即使爺爺去世了，依然還對她這麼好，以後她就把他當做親爺爺一樣對待。

  秦懷嚴想讓秦舒舒住他的家，可是房間不夠，要擠出一間房子才夠住，只能委屈大伯家的小兒子住雞舍搭的棚子。

  但是，秦舒舒不願意這樣。

  「大爺爺，我還是回老房子住吧，不能讓小立住那種地方，萬一天冷下雨下雪怎麼辦？還不得活活把他給凍傷了。」

  秦懷嚴剛想開口反對，又被秦舒舒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給說服了。

  「那好吧，我現在就讓他們給你去整理好房子，給你燒炕，晚上就能住了。」

  老房子是秦舒舒以前住的地方，都已經兩年沒人住了，那裡肯定要好好收拾一番，才能住人。

  不過秦家的子孫多，今天下午不上工，也要把房子整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