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賜婚(二)
2024-05-24 06:36:11
作者: 埋九
趕著回了公主府,卻也是不早了,才進了門兒就見容女官正等著呢。
容女官笑著拉過俞韶華的手:「今兒倒是巧了,林夫人來了,許家姑娘也是湊著來了。」
俞韶華點點頭,輕聲道:「卻是趕著巧了,不過也是陪著許姐姐去寺里拜拜。」
「都是同著一塊玩的,如今也是要出門子的人了,趁著這會兒子都一塊也是好的。」容女官拉著俞韶華穿了長廊,自是要去前頭的殿裡。
幾人腳下功夫不慢,徑直進了前院兒。
瞧見了人,門前兒的丫鬟婆子們忙迎了上來,躬身挑起帘子,俞韶華幾人跨腳進去,春媱跟在後頭先解了俞韶華身上早穿的織錦鑲毛斗篷。
容女官已進去報了話。
俞韶華整整衣裳,才慢慢踏進去,待挑了裡間兒的帘子,正見裡頭擺著一張圓桌,上頭自是才好了飯菜,長公主和俞涼竹正桌邊坐著。
「好端端的,你垂頭喪氣的做什麼?華姐兒到了跟前兒了。」俞涼竹輕皺眉頭,一隻手在桌面輕扣了幾下。
俞涼竹提著話說了幾句,長公主才回過神兒來,抬頭看時,才瞧見俞韶華進來了,便是起身拉著俞韶華坐下的,語氣微頓:「近日是忙著的,倒一時沒這麼坐著了。」
俞韶華半撩了下裙擺,隨挨著長公主坐了,眸色微閃,瞧著見長公主臉色黯淡,應對不似往日,不由得心下疑惑,暗暗思忖,瞧著今兒林夫人來了,可是歡喜的,如今怎麼倒是泄了氣兒的模樣了。
長公主扭過頭,只是緊握著俞韶華的手,臉色卻是愈發的深沉,嘴上動了停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半晌,長公主輕嘆了一口,也鬆開了俞韶華的手,卻仍是沒說話。
俞韶華端著茶碗的手一頓,猶豫一下,笑道:「瞧著母親這是怎麼了,可是今兒這桌上的飯菜不合著胃口了。」
屋裡沉默著,長公主噎著嗓子不肯說話,目光頻頻看向身側的俞涼竹,恰四目相視,俞涼竹輕咳了一聲兒,拿起桌上的茶水想喝,卻試著茶碗已是涼的了。
俞涼竹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俞韶華的,口中微不可查的嘆了一聲兒,斟酌開口:「今兒有些話你是得知道的。」
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俞韶華點點頭,又接著聽:「如今是你母親日日替你想著的,既也是為了你好。」俞涼竹語氣一頓,又道:「方皇后娘娘送了口諭來了,自你選親一事也有了著落了,裴家兒郎為上乘之挑,朝貢宴上所展更是身姿不凡,是為良配。」
聞言,俞韶華一怔,心中五味雜陳,只木著腦袋坐著,半晌沒有回過神兒來,還是容女官喊了兩句姑娘,才振過魂,如此也難怪長公主沉著張臉了,長公主近日是天天頭痛俞韶華的婚事,如今這般,想來這事兒也不是在預料之中的。
話音落下,屋裡頭的氣氛也愈發沉悶下來,就是晚膳也沒用了幾口。
長公主冷著臉已經坐了半晌了,俞涼竹安撫幾句,只叫俞韶華回去了。
俞韶華沒再出口多問,不過心裡自也是有驚的。
——
俞韶華定親一事兒,著是驚著的人不少,至少長公主還沒緩過神兒來。
俞涼竹靠在床邊兒,一面拉下幕簾兒。
屋裡頭,燭光晃動,長公主冷著一張臉,到底心裡頭憋著氣,連忙著許久,如今倒是像被截胡似的,不由得悶聲道:「瞧瞧你的心整日都是個鬆寬的,如今姑娘竟都像是我一人生的,如今的事兒,你倒是半點沒管。」
俞涼竹聽的目瞪口呆,眉目也中帶著幾分不悅,隨後長長嘆氣,長公主這是心裡不順,話裡頭也連帶著泄火,俞涼竹扭頭,輕聲道:「好了,如今既事親已定,你便收了心思罷,宮裡頭的未必也就不知道你那點心思的。」
俞涼竹對上長公主的目光,長公主那點兒心思,他自也是知道的,長公主向來是個要強的人,如今給俞韶華挑人家,自是既想要體面,又是要尊貴的,原是挑著外頭的人家的,自心裡頭也有點數了的,依著俞家的家世地位,裴家自是不能同比的,如今的裴家的是被聖上收了兵權的,定然是觸著了聖上的眉頭,若哪日又發作起來,難免是要受牽連的。
俞涼竹的話音剛落,長公主只覺聽的心頭窩火,也是徹底忍不住了,隨翻身坐起來了,冷著話:「我又是什麼心思了,不過是為了華姐兒多想幾分罷,我養的姑娘是在手上捧著嬌養了半天兒的,如今去選親的,倒是沒了我這個當娘的事兒了,只叫人看笑話了。」
這話一出,俞涼竹只覺聽的頭疼,也知是長公主心裡窩著火氣兒的,便強壓下不滿,緩下了語氣:「如今你也是相看了的,便該知道有了這個好處,便是會沒了那個好處,事事都是如此的,你自以為都有了結果了,天底下的事,哪裡有那麼多的遂心如意的,你且收著些兒罷。」
「我也知你心裡頭的話,如今既是宮裡頭定下來的,既自有道理,你也少信著嘴兒,胡說這些沒要緊的歪話。」
長公主臉色稍緩,不由得想起白日裡來的林夫人,心下略有不甘:「旁的話我也不說了,可如今是挑了這麼個人家,是得去說道的。」
俞涼竹皺眉:「說道什麼,華姐兒是在皇后娘娘跟前兒長的,既是替華姐兒挑了的,便也定是仔仔細細商量過的,你何要再去說,你若使性子,哪裡還能由著你那老爺脾氣鬧。」
俞涼竹斂下神色,既是江皇后選了的人,定是不會出什麼大花子,如今既傳了話到這裡了,那聖上那兒定然也是知道了,如若是長公主再鬧到江皇后跟前兒說,江皇后要是不依,白討個沒趣兒,豈不臉上不好看。
聞言,長公主沉悶著,半晌,才是躺回身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