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2024-04-29 23:05:01 作者: 秋李子

  元宵已經掀起帘子走進來,鄒蒹葭見小叔走進,也就往外面去。元宵給鄒蒹葭行禮後準備給王氏行禮。王氏看著自己兒子,笑著道:「有什麼委屈就和娘說!」

  元宵的臉立即紅起來,他已經十六歲,早已是翩翩少年郎,囁嚅著道:「娘,兒子並不委屈!」

  王氏搖頭:「當你娘我老眼昏花了?」元宵抿唇一笑,抿出個小酒窩來。王氏握住兒子的手:「你今兒原本說的是去和同窗們辭行,去的時候高高興興,這會兒回來雖然也是笑著,可那眼角處,分明有些不高興。難道說是因為我們走的匆忙,你在汴京定不了媳婦,要回去給你定一個,你嫌家鄉的小娘子們,不如汴京城裡的?」

  元宵立即搖頭:「娘,兒子並沒這樣想,只是覺得人情總是有冷暖。」

  王氏又笑了:「你曉得人情有冷暖,也是好事,難道要你什麼都不曉得,以為這天下,處處都是對你笑臉相迎的?兒啊,你姊姊吃過苦,就連你大哥二姊姊,當初因為是庶出,也揣了好幾年的擔心呢!」

  元宵面上更紅,低頭道:「兒子曉得。」

  「不是嘴上說曉得,而是心裡也要曉得。你是我的老來子,從小都沒受過什麼委屈,就算那年我們回家鄉,也不過就是暫居。這一回回去,日子就要久了。而且你……」王氏想著兒子從小苦讀詩書,為的也是不靠父親的功勞吃飯,原本他是想做出一番事業的。

  「娘,方才您還說我已經不小了呢,怎麼這會兒又心疼起我來了?就算沒有爵位,沒有官職,可也不是說就不能為朝廷做事出力了。您想,這治水什麼的,哪樣不是能做的事?兒子回到家裡,難道就成日坐在這裡吃,什麼都不做了?兒子也想看看農耕稼穡!」

  「你說的,不是騙我的?」王氏遲疑地問兒子,元宵笑了:「娘,兒子的心沒有那麼窄,朝堂之上,田野之中,不都大有作為。難道只有靠做高官得厚祿才成?只是娘別嫌棄兒子沒有什麼志氣。」

  王氏把元宵摟在懷裡:「我不嫌,我怎麼會嫌你沒有志氣呢?我的兒,你能這樣想,我這做娘的,高興還來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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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王氏眼角就有淚落下,元宵笑著直起身,替王氏把眼淚擦掉:「娘說高興,怎麼又哭了?」

  「我人已經老了,人老淚就易落。」王氏說完看著兒子,眼中全是欣慰,元宵對自己的娘又是一笑。

  「阿弟,你果真有這樣念頭?」數日後王氏進宮去和胭脂辭行,胭脂聽到王氏說了元宵的意思,命人把元宵召進宮來,溫言問道。

  「姊姊,娘不信也就罷了,為何您也不信我呢?讀書人原本是該出仕為國效勞的。娘剛開始和我說時,我心中也有些難受,但後來想到,這天下能做之事極多,為何只想著靠了姊姊姊夫做官,這豈不變成沒出息了?」

  元宵的話讓胭脂和王氏相視而笑,元宵頓一頓又道:「後來我又想,再如何,我也是姊姊的弟弟,難道說不做官我就什麼都不是了?」

  王氏拍兒子一下:「才說正經話呢,這會兒又開始調皮了!」

  「娘,我沒有調皮,我說的都是正經話。」元宵嚷了一句就又道:「若是世人只瞧著這人的官職如何,家世如何而覺得這是個如意郎君,卻不想若一朝……」

  元宵頓住,不說話,殿外已經響起趙鎮的聲音:「哈哈,元宵你說的很對,繼續說下去!」

  王氏元宵忙站起身,胭脂等到趙鎮走進來才站起身對他道:「你怎麼突然回來了,還在外面偷聽?」

  趙鎮對王氏作揖扶她坐下才對胭脂道:「若非我突然回來,怎能聽到阿舅這番話?這才是有志氣的男兒。」

  說著趙鎮拍下元宵的肩,元宵的臉又微微一紅,胭脂看著弟弟,眼中也全是驕傲,當日那個被自己抱在懷裡,小小的孩童,今日已經有自己的主意,而且這主意還很正。

  趙鎮又道:「大丈夫何患無妻,更何況你還是我的阿舅,等你回鄉去磨練幾年,知道了風土人情,稼穡艱難,再回京來,那時,讓你姊姊給你在全京城內的名門淑女裡面選一個!」

  「姑爺,還是那句,什麼名門淑女都不要緊,最要緊的是人要好,要能……」

  元宵已經悄悄地拉一下王氏的袖子,王氏把袖子從兒子手裡扯出來,瞪兒子一眼。胭脂和趙鎮都笑了。

  趙鎮對王氏道:「岳母說的有理,有理的話我自然要聽。現在離晚膳時候還早,我先帶阿舅去書房裡尋幾本書,胭脂,你和岳母多說會兒話!」

  趙鎮帶了元宵離去,胭脂才拉著王氏坐下:「娘,原本我以為……」王氏拍拍胭脂的手:「我明白,我曉得,這道理誰不曉得呢?若是我們都不肯走,只想著在汴京城裡享福,更何況別人呢?再者說了,回家鄉我也不是去受苦的。家裡的房子已經重新蓋了,打了火牆,那炕也燒的熱熱的,冬日一點都不冷。不是當日我和你在的時候了。」

  「我只是想娘!」胭脂的話讓王氏把女兒的手握緊:「想我做什麼,我吃的好睡的香,再過幾年,等你大侄兒長大,我就可以抱重孫了。胭脂,我就當你遠嫁了。」

  胭脂點頭,王氏又笑了:「想想,你二嬸三嬸她們還不曉得在家怎麼作威作福呢,我回去彈壓著她們,也讓別人不在背後說嘴。我們胡家,可不興在外面欺負人。」

  「娘,您對我真好!」胭脂這話是發自肺腑的,王氏又拍女兒一下:「說這些客氣話做什麼?我啊,既不會幫你出主意也不會做別的,就幫你少惹一點麻煩出來,母女之間,還要這樣客氣?難道你也學了汴京城裡的小娘子們,說話要轉個九曲十八彎?虧的蒹葭早早就沒這樣的毛病。」

  胭脂聽的王氏這話又抿唇一笑,雖然知道該放心,但胭脂知道,說再多的話也沒辦法放心的,不是擔心王氏沒人照顧,而是那點從心而發的擔心,永遠都不會消失,這是親人之間的彼此牽掛。

  胡家前來送別的親友也很多,還有人送來不少禮物。迎來送往之間,離開汴京的日子就在眼前。

  馬車駛出汴京城的時候,鄒蒹葭不由掀起帘子看向外面,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尚未放下帘子,就有管家娘子前來稟報:「夫人,鄒娘子在前面等候,說要送您一程。」

  鄒蒹葭的娘家人里,鄒蒹葭和秋氏還算說得來,聽到秋氏前來送別,鄒蒹葭忙讓馬車停下,在丫鬟攙扶下走上前。

  秋氏衣著簡樸,只帶了一個丫鬟,瞧見鄒蒹葭上前就對鄒蒹葭道:「原本該親自上你們府里送別的,不過想來你們府上送別的人多,因此就等在外面,休要嫌我失禮!」

  鄒蒹葭對著秋氏端莊行禮下去:「嫂嫂言重了,這些年,全虧了嫂嫂在家裡外操持,日後……」

  「說什麼日後不日後呢?你走了也好,能清靜些。」秋氏向來直言快語,鄒蒹葭已經曉得所為何來,想必這些日子,自己的那位父親,在家裡狂發脾氣吧?只是,早已不在乎了。若不是在世人眼中,只能跟隨父親的姓氏,鄒蒹葭早就想把姓改成那個不知去往何方的生母姓氏了。

  「嫂嫂保重!」鄒蒹葭又行禮下去,秋氏扶起她:「走吧走吧,你們還要趕路呢。家裡那幾個,也就嘴上嚷嚷,誰怕他們?」

  鄒蒹葭會心一笑,原先覺得怎麼都違抗不了的人,原來只要輕輕一句,他們就能退避三舍。秋氏看著胡家的馬車離去,也帶上丫鬟回家。

  剛走進門裡,鄒大郎就迎上來:「你去送四妹妹了?你不曉得,現在父親還在那發脾氣呢。我聽說,是大姊姊在父親面前說了些什麼,父親大怒,還說要把你……」

  秋氏斜丈夫一眼:「把我什麼?把我休了,他要真敢這樣做,我也佩服他。也是個上過戰場的人呢,磨磨唧唧的,不像個男人!」

  鄒大郎有些不好意思:「我曉得你的意思,不過總是父親,況且老人年紀大了,順著些,也沒什麼。」

  秋氏狠狠地在丈夫額頭上戳了一下:「你啊,就是這點脾氣改不了。你進屋去。這兩日我見你什麼事都沒了,等過兩日你就去謀個差事!」

  鄒大郎哎了一聲應了,見秋氏往後院去,鄒大郎嘆氣,自己這輩子,也就是個聽人命令的命了。

  「爹,來了來了!」鄒大娘子從門縫裡瞧見秋氏往這邊走來,急忙對鄒老爺道。鄒老爺咳嗽一聲,他自從被奪爵抄家之後,消瘦的很厲害,原先是那種躲在屋裡不敢見人。後來就開始對兒女對孫兒們,擺架子了。

  怎麼說自己也是長輩,他們也該聽話,此刻見鄒大娘子這樣,鄒老爺的眼一閃:「你啊,別趴在門邊,一點也不像個大家閨秀!」

  「爹,我們已經……」鄒大娘子又要嘀咕,但見鄒老爺臉色不好,鄒大娘子只得把聲音放低,秋氏已經推開門走進來,看見鄒老爺就道:「公公您叫我?正好,我有事要和公公商量呢!」

  「秋氏你商量什麼,你還不趕緊給爹跪著認錯?」鄒大娘子一副恨不得秋氏立即倒霉的樣子。

  秋氏斜眼看她:「認錯,我何錯之有?」

  「你怎麼沒錯?你今兒沒告訴爹爹,就跑去送四妹妹,你難道不曉得他們家倒霉了,和這樣倒霉人家來往,算個什麼?」鄒大娘子的聲音從來都很高,秋氏瞧一眼鄒老爺,見他一臉鄒大娘子說的很對的神情,秋氏在心中腹誹一句才道:「就為這個?我從不曉得連送個親友都不許。鄒家的規矩還真是特別奇怪。不過,大姊姊,這些事很快和你無關了。」

  和自己無關?鄒大娘子看向秋氏,秋氏語氣極其平靜地道:「恭喜大姊姊了,有人來給你說媒,說的是專門殺豬的人家,以後,大姊姊就不擔心沒肉吃了!」

  鄒大娘子一臉不可思議地瞧著秋氏,接著就對鄒老爺道:「爹,爹,這人好狠毒,竟要把我嫁給殺豬的,這不是丟盡了我們家的臉?」

  鄒老爺是真沒想到秋氏敢說出這樣的話,咳嗽幾聲面色已經漲紅:「秋氏,你在胡言亂語什麼?我們家怎麼說也是官宦人家,你五妹妹還是太妃,還有個蔭官在身上,你怎麼就要把你姊姊嫁給一個殺豬的?」

  「殺豬的有什麼不好,既有肉吃又有手藝!」秋氏的話惹得鄒老爺大怒,拿起拐杖就要去打秋氏,鄒大娘子就差在旁邊喊出立即打上去的話了。

  秋氏已經輕輕一扯,把鄒老爺的拐杖扯在手裡,對鄒老爺道:「公公,我敬你是個長輩,這才和你好好說話,若不然,真把我性子惹起來,把你們全都趕出去,你們也只有去庵堂里跪求那位仙師收留你們,不過,那位仙師可是已經把她生父的墳墓給修好了,你們也沾不了什麼光!」

  鄒芸娘出家之後,號為雲靜仙師。鄒老爺聽秋氏一個勁地往自己傷口上撒鹽,怒道:「那我就把你……」

  秋氏就等著他說出個休字來,鄒老爺又不敢說出來,自覺忍氣吞聲地道:「一家子過日子,總是要和和氣氣的,哪像你,動不動就要吵一架。這算什麼?」

  「算什麼?」秋氏瞧著鄒家父女冷笑:「哪一回不是你們自己挑釁?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擺架子。我之前說過,要安分守己的,不缺你們一碗飯吃,若還以為自己是忠義伯,是忠義伯的千金,那我還是以後繼承忠義伯府的人呢。都要靠別人給飯吃了,還嫌飯吃的不香,必定要讓人跪著把飯送上才覺得歡喜。也不想想,現在是什麼時候?還是那句,給我安分守己的,不然別以為我做不出把你嫁給殺豬郎的事!」

  鄒大娘子的臉色都蒼白了,還想再嚷幾句,但看著秋氏的氣勢嚷不出來,鄒老爺用手指著秋氏:「我要去告你忤逆,你,你……」

  「告啊,橫豎你去告了我忤逆,你兒子也要跟著遭罪,你孫子的官也要被擼掉,隨便你!」秋氏丟下這麼一句,也就轉身出去。

  「你,你,你……」鄒老爺連說幾個字,臉色已經鐵青,鄒大娘子忙上前扶住他:「爹,爹,您消消氣,這人就是個潑皮無賴,我們這樣講道理的人,怎麼能贏?」

  想著鄒大娘子忍不住哭起來,又想責怪死去的鄒夫人,可見鄒老爺這個神色,又不敢責怪了。只敢給鄒老爺倒杯茶。

  鄒老爺把茶喝了,眉頭緊皺長聲嘆息,鄒大娘子咕嘟著一個嘴在一邊,覺得自己真是命苦極了!

  「你真要把大姊姊嫁給殺豬的?」秋氏剛走進屋,鄒大郎就迎上焦急地問。秋氏瞪丈夫一眼才道:「哪能呢?就算人家肯娶,我還怕她去禍害別人家呢!」

  鄒大郎搖頭苦笑:「都這時候了,也……」秋氏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別去想了,橫豎萬事有我,你去尋個事做,總不能坐吃山空。」

  「辛苦你了!」秋氏伸手往丈夫額頭戳了下:「若不是你還會說幾句甜話,我啊,早抱著兒子扔下你了!」

  鄒大郎有些害羞地一笑:「我只是懦弱些,並不是不懂道理。只是……」

  「別只是了,這日子,好好地過就是。」秋氏聽到屋外傳來兒子的聲音,又抿唇一笑,幸好,兒子不像丈夫一樣,不然還真是早早離了鄒家的好。

  日子一天天過著,胭脂算著王氏他們已經到了家鄉,再多的牽掛現在都沒有多少作用,只有把日子一天天過好。

  自從趙嫣發現,可以傳召宮外的小娘子們進宮來陪自己玩耍,趙嫣就發現了這個有趣的事。況且宮中四季鮮花不斷,一年四季都可以開賞花宴,最讓趙嫣高興的是七夕乞巧。

  「娘,您看我準備的這些彩頭可夠了?」趙嫣小心翼翼地端著一盤子東西上前,胭脂接過女兒端著的盤子瞧了瞧就笑了:「你啊,現在心思越來越多了!」

  「娘,好不好嘛?」趙嫣拉著胭脂的袖子撒嬌,胭脂瞧了瞧盤子裡面的東西笑著道:「都好,都不錯,都是女孩家喜歡的東西。你要辦乞巧會?」

  「衛婆婆說,汴京城裡的乞巧,可熱鬧了,原來我一次都沒有過過!」趙嫣話里滿是憧憬。胭脂把女兒的小臉捏了捏:「那是因為你笨,雖會做針線,卻沒這麼靈巧。別的不說,前兒進宮的那家小娘子,叫什麼來著,我一時也忘了,那個荷包就極其精緻。」

  「那是史家小娘子。娘,史家不是說也是武將出身嗎?怎麼她們家的小娘子,做的針線那麼好?」

  「史家是武將,那是許多年前的事了,後來他們家常和文臣來往。」趙嫣哦了一聲:「那書上的記載不對了?」

  胭脂笑著摸摸女兒的發:「這父親的路,未必就適合兒子走啊?你想,你爹爹是打戰出身的,但你哥哥,難道也要打戰嗎?」

  「在背後說我什麼壞話呢?」趙鎮大踏步走進,趙嫣笑著叫聲爹爹:「沒說壞話呢,我和娘說上回史家小娘子的刺繡怎麼這麼好,然後娘就和我說了。」

  趙鎮哦了一聲,解下腰帶,胭脂給他把外袍脫掉交給宮女收好才笑著說:「你閨女啊,要辦個乞巧宴。她倒忙的很。」

  「乞巧宴,嫣兒啊,你辦這個宴會,也要……」趙鎮坐下對趙嫣說。胭脂的眉不由微微一皺,接著搖頭嘆氣:「現在啊,連辦個宴會,都要想著,什麼樣的人該用什麼樣的語氣了。」

  趙鎮輕咳一聲才對胭脂道:「沒那麼嚴重,只是我想著,多讓文臣和武將家的小娘子們在一起玩耍,這是最好的機會,免得文武不和,那才會出大亂子呢。況且我還有另一個主意,嫣兒和這些……」

  胭脂已經抬起手:「罷了,別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天家的事,哪有自己的事呢?我懂,從一開始我就懂。」

  趙鎮有些抱歉地看著胭脂:「胭脂,我……」

  胭脂把趙鎮的手搖一下:「我沒生氣,我和你說過,人走到哪一步就要哪一步的過法。」趙嫣聽著父母的對話,眉緊皺不放,但趙嫣這回沒有問出來。

  胭脂已經轉身對女兒道:「別這樣緊皺眉頭,嫣兒,你現在已經是公主了。宴會之上,你只要做一個好主人,不要冷落任何一個,你爹爹的意思其實是這樣。」

  趙嫣點頭:「娘的意思,這樣可以讓臣子們知道爹爹對他們的看重嗎?」胭脂點頭:「就是這樣。」

  趙鎮也對趙嫣道:「嫣兒,就是不需要去想,說了句什麼話會得罪人。而是做個好主人!」趙嫣的頭重重點下:「我知道,我一定會這樣!」

  「嫣娘現在也和原來不大一樣了,開始有皇家人的氣度了。」柴太后坐在花園裡,看著在不遠處和人玩耍的趙嫣,忍不住感嘆。

  「嫣兒他們,畢竟和我不一樣了。皇家兒女,享無邊榮華富貴,也要擔起該擔的責任來。」胭脂這一次的話語裡沒有嘆息。

  柴太后笑了:「老太君一直沒有看錯你,胭脂,你現在所做的一切,超過了我的想像。」胭脂勾唇一笑:「婆婆以為,我會成深宮怨婦?」

  柴太后但笑不語,胭脂看著不遠處的女兒,縱然和原來不一樣,又有什麼好在意的呢?突地有人跌倒在地,胭脂的眉不由一挑,眉頭微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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