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2024-04-29 23:02:56 作者: 秋李子

  柴旭退位之後,符太皇太后並沒回到宮廷,趙瓊花不需要頭上再多一層婆婆,依舊請符太皇太后在外清修。這讓符太皇太后大失所望。而且這次清修和上次不一樣,趙匡義以保護符太皇太后的名義,加多了一倍的侍衛,至於符太皇太后身邊服侍的人,也在趙瓊花的安排下,全數換掉。這些人聽從的,自然是趙匡義的命令。

  如此一來,符太皇太后形同軟禁,再沒有一個不經允許的人能看見她,更沒有一句話能傳出去。這樣的安排原本是趙瓊花防止再出現類似韓王這樣的事情。卻又給趙匡義做了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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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潘太皇太后,也早在半年前被送去和符太皇太后作伴。那時候,趙瓊花以為自己掌握了宮內宮外,至高無上的權利。卻不知道,不過是陷入一個又一個的陷阱。

  「當時,誰知道會這樣?如果那時你和我說你的打算,我定會極力勸說妹妹,不讓這門親事做成。」符夫人也覺得委屈,趙匡義輕咳一聲:「罷了,這也是沒想到的,你去勸下王氏,既然她執意要收屍,從頭到尾,都要有你在旁邊盯著。」

  符夫人應是後離去,趙匡義的手握成拳,等你的兒子孝滿,難道我還不能找出你的紕漏不成?真是只顧眼前不知以後的笨蛋。

  符夫人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王氏的哭聲,符夫人暗自罵了一句:「真是我們家三等婆子,都比她有規矩些。」丫鬟不敢接聲,陪了符夫人來到門口。

  「陳國夫人,您也體面些,哪有……」符夫人剛擺開架子,打算勸說,王氏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一頭往符夫人腰上撞去:「還我女兒來,定是你把我女兒殺了,我的女兒,哪有尋死的道理?」

  符夫人不防備這一下,差點被撞的跌倒,丫鬟急忙扶住。王氏的哭聲更大了:「瞧見沒有,他們一家子看不起我一家子,現在還在這說風涼話。女兒啊,要知道這家子這樣狼心狗肺,我就不該把你嫁過來。」

  符夫人聽著周圍人的議論,正覺得幾輩子的臉都丟光了,但還要勸王氏:「您瞧,並非……」

  「我要進去給我女兒收屍,你們婆家不辦喪事,我辦,你們婆家不認這個兒媳婦,我認這個女兒。別說是她被人牽連,就算是她做了什麼,也是我的閨女。我的閨女啊!」王氏哭的越來越傷心了。鄒蒹葭滿臉尷尬地上前攙扶,對符夫人道:「夫人,您瞧,我……」

  「罷了,吳王說了,讓你們進去收屍!」符夫人覺得,再這樣待下去,自己以後都別想活了,急忙把話說出。

  鄒蒹葭忙對符夫人行禮:「多謝夫人了!」禁軍讓開一條路,王氏讓下人們抬著棺材進到裡面。符夫人也要跟上,王氏已經瞧見,把符夫人下死力地一推。

  符夫人不料王氏還來這一招,扶住大門才沒跌到,對王氏道:「陳國夫人,你為何?」

  王氏冷笑:「你這麼恨我閨女,我也不敢讓你去瞧收屍,免得衝撞了,你還要怨恨我閨女。」說著王氏讓人繼續往裡面去。

  「陳國夫人,你做人要講道理,你怎能這樣做?」符夫人真是被王氏氣到,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

  王氏還是在那冷笑:「我怎麼不講道理了?我到處都很講道理,當初嫁女兒,我這邊嫁妝也是齊的,樣樣都不缺。這麼些年,我輕易也是不敢上你們家門,怕的就是衝撞了你們,誰曉得你們竟然這樣做,竟把我閨女給殺了。我的閨女啊!」

  王氏又扯開嘴大哭,符夫人對付潑婦,一般是不理,頂多讓婆子們對付,可王氏不是普通潑婦,她好歹也是命婦,也是這趙府的親戚,符夫人忍氣吞聲地道:「我進去瞧瞧,也是盡心。」

  「不勞您盡心,您請走吧!」王氏還是只那麼一句,鄒蒹葭戰戰兢兢地道:「夫人,您瞧,您的好意我們領了,還請離開吧。」

  也只有這樣,誰願意陪他們在這裡出醜,符夫人恨恨離去,示意丫鬟留在這。

  王氏帶了人往那被燒的乾乾淨淨只剩下一堆殘垣斷壁的小院子來。丫鬟緊緊跟在身後,王氏突地對鄒蒹葭道:「把這丫鬟給我捆上,上一次就是她在那通風報信的,我真愁找不到人出氣呢,誰曉得人就撞上了了。」

  鄒蒹葭應是,帶人把那丫鬟捆在樹上,那丫鬟沒想到王氏會這樣不講道理,登時喊道:「陳國夫人,您難道不懂……」

  王氏已經往她臉上打去:「我就是太講道理了,女兒才死了。我偏偏要不講道理,看別人怎麼做。」

  丫鬟被捆在樹上,想呼救都沒辦法,王氏這樣凶神惡煞的,也沒人敢上前觸霉頭,雖然內里有幾個人,但也只遠遠看著。

  王氏一行人到了小院子,一進院子,王氏就大哭起來,禁軍已經知道消息,讓開給王氏收屍。王氏看著內里的骨骸哭的更加厲害。

  禁軍頭目已經道:「陳國夫人,按說,該等……」王氏充耳不聞,鄒蒹葭已經道:「您瞧,是吳王命我們來的,再說婦人家,讓人檢點屍骨,趙家能丟這個臉,我們胡家,也丟不起這個臉。」

  禁軍曉得有這個禁忌,四處瞧瞧,鄒蒹葭又道:「公爹在生前,也是上過戰場的。他一生最疼這個女兒,就算姑爺真是反叛,現在人已經沒了,難道屍骨還要在外面嗎?」

  說著鄒蒹葭不由動情,哭泣起來。禁軍們互相望望,鄒蒹葭又道:「還請行個方便,這裡,我們已經是插翅難逃了。」

  禁軍頭目被說的心裡一酸,忙道:「我們也是奉命行事,既然如此,就請自便吧。」說著禁軍帶著人走出院子,鄒蒹葭命下人們也出去。

  這樣的骨頭,一看就害怕,誰願意待著,巴不得一聲呢。鄒蒹葭把白布拿出,把骨骸放上,王氏已經走到被燒的只剩下半邊的梳妝檯邊,那梳妝檯的地,還有一點點沒被火燒過。

  王氏哭泣著去拉那梳妝檯,仿佛是要去尋梳妝檯內胭脂的東西,做個念想,鄒蒹葭忙上前去扶住王氏。

  哐啷一聲,那個梳妝檯就倒地,王氏跺著那小塊沒被燒過的地,篤篤篤地跺,還夾著哭聲。跺到七八下的時候,那塊地突然移動起來,鄒蒹葭忙用身體牢牢地把院門口堵住。

  那塊地移動地更快,接著被人用頭頂開,胭脂從裡面鑽出來。

  王氏看到女兒鑽出來,哭的更大聲了:「我的兒啊,你就剩下這些東西了。」說著王氏抖開手上的一件大紅衣衫,這件大紅衣衫那麼一抖,正好是從這個地方到棺材的距離。胭脂已經矮下身子,非常迅速地爬到棺材那邊。

  放棺材的時候,是放到牆一側,確保他們看不見。鄒蒹葭扶著王氏走回棺材放著的地方,胭脂已經爬進棺材裡面,王氏悲悲切切地把這件大紅衣衫鋪進棺材內,鄒蒹葭又和她一起,把白布裹好的骨骸,放進棺材裡面。

  王氏和鄒蒹葭哭的更大聲了,鄒蒹葭拿著棺材蓋要蓋上,故意裝作力氣不支:「來人!」胡家的下人急忙進來,禁軍頭目畢竟不放心,聽到這來人就忙走進來,接過鄒蒹葭手裡的棺材蓋:「這等粗活,我們來做就好。」

  說話時候禁軍頭目往棺材裡一瞄,見大紅衣衫墊底,上面放著白布裹好的骨骸,還想再繼續看下去,王氏已經哭的更大聲了:「我的女兒啊,你死的好慘!」

  禁軍頭目急忙把棺材蓋放好,免得再聽王氏撒潑。王氏看見棺材蓋蓋上,更是哭的淚不停歇。胡家的下人七手八腳地把棺材放到車上,依舊送出去。

  鄒蒹葭裝作攙扶王氏,悲悲切切地往外走,走到外面那棵捆著丫鬟的樹時,鄒蒹葭示意下人把丫鬟放下,自己和王氏離去。

  丫鬟被放下,眼圈立即紅了,定要好好地去告狀,不讓胡家好過。

  車聲轆轆,進了胡府大門,胡家的下人全都穿了白出來迎接,王氏命人把棺材停進正堂,就在那哭泣起來。

  胭脂等周圍沒什麼人聲了,這才把棺材底部的一塊板子取掉,自己從下面鑽出來,對王氏道:「娘,您做的真像!」

  堂內只剩下王氏一人,王氏看著女兒,突然一巴掌打在她肩上:「你,你要讓我操心到什麼時候,想出這樣的辦法來?難道你不曉得,一不小心,你會真的死掉,那時候,我怎麼辦?」

  「您不是還有小元宵?」胭脂抱住王氏的肩。王氏的淚又落下:「你這孩子就是要我操心,現在把你救出來了,你要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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