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2024-04-29 22:56:49
作者: 秋李子
胭脂覺得,這天氣怎麼如此反常,明明還吹著風,可身上怎麼會這樣熱?胭脂瞧著趙鎮:「鬆開,讓我起來。」
「你說過,我們可以做尋常夫妻的!」趙鎮怎麼捨得放開胭脂,抱住胭脂的手越來越緊。胭脂覺得額頭上的汗越集越多,把趙鎮的手打下去,可很快他又纏上來。
「你快放開,不然我惱了!」胭脂咬著下唇說。
「不放,就不放。胭脂,我喜歡你,你就算不喜歡我,我也喜歡你。」趙鎮覺得,此刻放開就再沒有第二次機會了,口中除了重複自己喜歡胭脂之外,沒有任何別的話。
胭脂咬著牙,怎麼覺得這人越來越賴皮了?
趙鎮能感覺到胭脂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小,同時胭脂的身體越來越燙。
胭脂,我喜歡你,你知不知道?這一句,不知趙鎮重複了多久,當很久之後,一切都平靜之後,胭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好像上當了。
聽著身邊趙鎮傳來的呼吸聲,胭脂非常惱怒地把趙鎮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拿開,但很快趙鎮的胳膊又纏上來,嘴裡喃喃地說了聲什麼。
胭脂側耳細聽,什麼都沒聽到,於是胭脂用被子捂住耳朵,決定不理他,繼續睡覺。橫豎這件事情,自己又掉不了一塊肉。
趙鎮過了很久才睜開眼,看著胭脂的睡容,露出計策得逞的笑。不過這主意雖好,卻不能常用啊。
最要緊的,還是要讓胭脂心中有自己,這,還要從長計議。
一彎月掛在天上,照著人間,該想好的都已想好,人人都睡的很安心,至於想不通的那些,此刻還在輾轉難眠。
「夫人,此事不過是件小事,你無需擔心。」聽著身邊老妻又翻了一個身,趙匡義對妻子沉穩地道。
「我曉得不過是件小事,只是心裡有些惱怒,這麼一個人,竟然要這樣大費周章去對付。」自從杜老太君出面拒絕了趙瓊花成為皇后之後,符夫人就覺得什麼事都不對勁了。
「盡人事,聽天命。瓊花成為皇后,若能費了這麼一番周章,並不是件壞事。」趙匡義轉頭看著妻子,語氣平靜。
「你是說,瓊花依舊可以,但宋家,已經是新太子妃人選了。」符夫人十分遺憾,趙瓊花可謂是符夫人看著長大的,這樣的人成為太子妃,對趙家符家都是件好事。
可惜可惱,偏偏被人破壞了,就算太子寵愛李氏,那又算的了什麼?不過是個妃子,趙家是不會讓不親近趙家的人登上帝位的。
「夫人,人的壽元是難說的,宋家女兒,就算成為太子妃,之後如何,還不知道呢。」趙匡義淡淡地道。這樣的平靜讓符夫人笑了,安心地閉上眼,胡氏,縱然你再得老太君的喜歡又如何,老太君畢竟已經老了,至於公主,很多事,她不會開口的。
「你不用去校場練兵嗎?為何偏要跟了我來?」胭脂瞧著車廂里的趙鎮,眉頭皺的很緊,偏偏這人還放著馬不騎,要和自己擠在車廂里。
「禁軍不過三日一操練,我昨日方去過。」趙鎮笑嘻嘻地道,接著笑道:「況且岳父上個月不是剛被外祖父招去戰場,家裡沒有成年男子,我多過去瞧著些,也能震懾一二。」
胭脂滿臉寫著不信,這人這段時間不知道突然就開了竅,不再像原先那樣傻乎乎的,真是懷念他被自己騙的團團轉的時候。
胭脂不理趙鎮,趙鎮嘴巴可不會閒著,一會兒說東一會兒說西,說的胭脂的眉皺的更緊,這男人到底哪裡來的這麼多話?
馬車已經停下,趙鎮先跳下車,對胭脂張開手:「來,我抱你下來。」
胭脂雙眉皺成一個疙瘩,啐他一口打算跳下車,誰知趙鎮已經伸手把胭脂那麼一拉,胭脂正好就掉進趙鎮懷裡。
這人的臉皮,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厚了?胭脂瞪著趙鎮,趙鎮可一點也不在意,也不管門前等候的人滿臉驚愕地看著他們夫妻。趙鎮只是把胭脂的手鬆開,笑嘻嘻地對胡大郎行禮:「常來這裡,阿舅下回無需出門相迎。」
胡大郎急忙收起心中的驚訝,還禮道:「禮上如此,姊夫不用客氣。」說著胡大郎就請趙鎮夫妻往裡面去。
胭脂狠狠地瞪趙鎮幾眼,逕自往裡面去,瞧見胭脂這樣,胡大郎遲疑一下方道:「大姊姊向來如此,姊夫想來已經慣了。」
「女人家的嬌嗔,這也是難免的。阿舅的婚期就在今年年底,到時你想必就能明白了。」提起這個話題,胡大郎的臉不由一紅:「蒹葭她,」
猛地胡大郎想起女子的名字不能這樣輕易說出來,急忙道:「不一樣的。」
趙鎮哈哈大笑,拍一拍胡大郎的肩,這樣的話題似乎把兩人拉近許多,胡大郎面對趙鎮也少了許多侷促,地位再高,趙鎮也是自己姊夫,想著,胡大郎的侷促更少,請趙鎮往裡面去。
胭脂跑進王氏房裡,王氏正抱著元宵在那拍,見女兒跑進來就瞪她一眼:「也不著個人傳一聲就跑進來。」
胭脂已經對元宵張開手,元宵啊啊張嘴叫了兩聲,笑眯眯地投進胭脂懷裡,胭脂抱著弟弟,嗅著他身上那股乳香才對王氏笑著道:「怎的,我要來見娘,還要人通傳了?」
王氏又白女兒一眼,瞧著她面色才道:「不對,你這部像是急著來見你弟弟,倒像是躲什麼人似的。這家裡就那麼幾個,下人你都見熟的,你要躲誰?」
「娘您猜錯了,我哪是躲什麼人,只是幾天都沒見我們小元宵,我想他了。」說著胭脂往弟弟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元宵也想我嗎?」
元宵格格笑了,張開的小嘴裡面能瞧見下面露出的白白牙根。
「娘,元宵長牙了!」王氏瞧女兒一眼:「都六個月的娃娃了,怎會不長牙?」王氏順口說了女兒一句,這才拍女兒一下:「少來這套,你到底在躲什麼?」
這樣的事是不能告訴自己的娘,不然她一定會追根究底,胭脂又笑了:「真的沒什麼,我不過是想著見元宵,跑快了些,我臉才紅的。」
「我可沒說你臉紅,胭脂啊,我曉得你有主意,不過我和你弟弟,是不用你操心的。」王氏毫不客氣地戳穿女兒,依舊問道:「來,告訴我,你是不是躲你女婿?」
「娘,您到底在說什麼?」胭脂的臉忍不住又淡淡紅了,不過很快那紅就消失,抱著小元宵親著他的小臉:「可憐的弟弟,娘最近想的太多了。」
王氏正打算拍女兒一下,就聽到門外已經傳來蒹葭的聲音:「大姊姊回來了?」王氏只得把這事放下,蒹葭已經挑起門帘走進來,在胡府的日子,她過的很順心,胭脂不由伸手一比:「娘你到底給蒹葭吃什麼了?怎麼感覺她又長高了?」
「能吃什麼?說的就跟我偏心蒹葭似的。」王氏讓蒹葭坐下。
胭脂已經賴過去撒嬌:「娘您偏心蒹葭也是對的啊,我橫豎是出了嫁的,以後蒹葭陪您的日子長,您偏心她,我絕不吃醋。」
鄒蒹葭對這一幕已經從原先的羨慕變成現在的坦然,笑著道:「原先他們都說,心裡高興了人就看著活泛些,我原先不這樣覺得,現在瞧著姊姊和娘這樣,才曉得,這話是對的。」
胭脂手裡抱著元宵,不好去拍手,但還是笑道:「哎呀,什麼時候改了口,一口一個娘了?」王氏慈愛地看著她們,有些言不由衷地道:「不就是個稱呼,要緊的是心裡怎麼想,可是蒹葭說,從沒叫過娘呢。這話聽的,怎麼那麼心酸?」
鄒蒹葭已經把眼角的淚悄悄擦掉,瞧著胭脂母女笑了:「不心酸,若沒有原先的酸,又怎會有現在的甜呢?」
「不,最要緊的還是,蒹葭你是個好孩子。」胭脂來了這麼一句,三個人都笑了,胭脂懷裡的小元宵雖然不懂她們在笑什麼,但也跟著開心,格格笑開。
逗弄一會兒孩子,說一會兒話,胭脂打定主意,絕不給自己娘再次開口相問的機會。王氏有了女兒們的陪伴,一時倒忘了,等下人來稟報說車已經備好,胭脂夫妻該回去時,王氏才掐女兒胳膊一下:「你也曉得和我耍心眼了?」
胭脂嘻嘻一笑:「娘,您啊,不用操那麼多的心。」王氏白女兒一眼,趙鎮也來給岳母行禮辭別。王氏還沒說話呢,就有個丫鬟匆匆來到:「姑爺,趙府那邊來了個人說,請您往符府去一趟,接郡王回來,郡王喝多了,失了足,別的郎君偏巧都不在。」
這是常事,趙鎮也不在意,對胭脂笑笑又給王氏行禮後離去。
「這女婿,其實不錯的,胭脂,雖說你有主意,不過有時候,也要想想別的。」胭脂已經笑著道:「娘,我不是和您說了,您啊,好好照顧元宵就好。別為我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