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九十六章 你來做人，我來做天！

  「八戒！」

  豬八戒的身體像是撐到了極限的氣球，在一瞬間爆炸出了毀天滅地的威能。

  純白空間被炸出一道裂縫，裂縫宛若蜘蛛網一般蔓延，碎成一片一片。

  「八戒，你不是孬種，你門都是好樣的！」陳子昂熱淚盈眶，淚水奔涌而出。

  陳子昂只感覺眼前光芒一閃，身旁的景物便發生了變化，他從如來的空間裡出來，重新回到了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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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日的靈山已成了屍山，到處都是死去的妖獸軀體，整座山都被鮮血染紅！

  青龍、白虎、旱魃等妖獸全部慘死，八大妖王有五個永遠的沉睡在地上，另外三個則被神佛們收為坐騎。

  菩薩、羅漢、神佛們也隕落了一部分，有一部分在眾妖的拼搏下隕落，只剩下半數還活著，但比起妖獸們的死傷比例，已經好上太多太多。

  陳子昂擦去臉上的血跡，望著掌心的血紅色發呆，豬八戒再也回不來。

  那個曾經偷吃人參果，盼望著有朝一日回高老莊的豬八戒，再也沒有機會見到翠蘭了。

  豬八戒的自殺式攻擊沒對如來造成任何影響，如來的臉上連血污都沒沾上一點半點，更不用說受創了。

  「啊！！！」孫悟空兩眼通紅，身上氣的幾乎要冒出火來，這一路走來沒有折損一個師兄弟，卻在到達靈山時全死在了這裡。

  「悟空，住手！」陳子昂突然喊道。

  孫悟空疑惑的看著陳子昂，陳子昂朝著如來跪下，雙手合十置於胸前。

  「唐僧，你知錯了？」如來似笑非笑的看著陳子昂。

  陳子昂咬著牙點了點頭，孫悟空驚訝的瞪著眼睛，他不敢相信陳子昂居然肯向如來低頭認錯。

  「佛祖，我願任憑佛祖處置，我願下十八層地獄，換悟空一條生路。」陳子昂說完虔誠的朝著如來磕了一個頭。

  「哈哈哈哈！！」

  周圍的菩薩、羅漢們都笑了，笑聲是那麼的刺耳，縱使萬般屈辱，陳子昂只當聽不見。

  他不是怕了，而是看到一路風風雨雨走來的徒弟們一個接一個死去，心中有太多的苦澀。

  他們全都是為了自己而死啊！

  縱使還有一絲希望，陳子昂也會和如來戰個兩敗俱傷，可已經沒了希望，那還不如用自己的死換孫悟空能活下去，這是他唯一能為孫悟空做的事了。

  「師傅，師弟們都死了，俺老孫又有什麼顏面苟活下去？」孫悟空明白了陳子昂的苦心，悽慘的笑道，手握金箍棒一步步朝如來走去。

  陳子昂吟誦起經文，但不是大悲咒一類的經咒，而是緊箍咒。

  這是第一次對孫悟空使用緊箍咒，也會是最後一次。

  孫悟空的腳步一愣，頭頂的金箍錮的他痛苦不堪，即使這樣他依舊沒有改變心中的信念，一步步朝如來邁去，一步一個血腳印。

  「俺老孫當年大鬧天宮便沒想著活著離開，俺老孫哭過、笑過、輸過、贏過、猖狂過、落魄過，可又何曾怕過！！！」

  孫悟空面目猙獰仰天怒吼，頭頂的金箍碎裂開，滿頭金髮隨風飄揚。

  陳子昂愣住了，他突然覺悟了，或許只是自己一廂情願，孫悟空從未將生死放在心上，又怎麼會接受自己用尊嚴換來的逃生機會。

  「師傅...就讓你我師徒二人聯手，打這最後一場！」孫悟空笑著望向陳子昂，陳子昂毫不猶豫的從地上爬起，拍去腿上的灰塵。

  「這一戰，為戰而戰！」

  陳子昂心中豁然灑脫，就用戰鬥來結束自己和孫悟空這不平凡的一生吧。

  孫悟空和陳子昂對望一眼，兩人默契的同時出手，在奔向如來的路上，幾名菩薩擋在孫悟空面前，被他揮動金箍棒一棒倫飛。

  陳子昂的身旁攻來幾道佛光，他揮動軒轅劍，此時的他爆發出了無窮的潛力，加上軒轅劍的力量，竟一劍將十八羅漢斬落！

  十八人羅漢被一劍斬殺，滿堂神佛無不震驚，陳子昂所爆發出的力量比起他的境界來，簡直是不可思議！

  「豈敢！」如來怒哼一聲，他不曾想到陳子昂和孫悟空，還能迸發出如此恐怖的實力，連菩薩和羅漢都只能敗退，他再不鎮壓的話又得多死幾人。

  如來拈指一彈，一道梵文組成的佛光打在兩人身上，陳子昂感覺胸口被重錘猛擊了一下，重重的飛了出去，孫悟空也只是稍作抵抗，便被打飛。

  滿臉血污的孫悟空還欲再戰，頭頂壓下一座大山，將孫悟空脖子以下的身軀壓在山下，一如五百年前一樣，神通廣大的孫悟空，還是避不過如來佛祖的五指山。

  「師傅，我們盡力了。」孫悟空強撐出一個笑容，陳子昂也笑了，縱使渾身是傷，肋骨全斷，每一處傷勢都令其疼痛不堪。

  可這些痛苦在此刻早已不算什麼了，沙悟淨、豬八戒、六耳獼猴，每一個人的死都比這更痛。

  孫悟空虛弱的說道「師傅，最後再給弟子一根煙吧。」

  陳子昂二話沒說就拿出煙，塞進孫悟空的嘴裡後又為其將煙點上，然後自己也點燃了一根煙。

  「悟空，我這樣的師傅是不是很失敗，頂著聖僧的名號，卻和眾佛和佛祖為敵。」陳子昂自嘲的說道，心中頗為唏噓。

  劇情里的唐僧帶領著孫悟空、豬八戒、沙悟淨修得正果，而自己卻帶著幾人步入毀滅，完全是兩個極端。

  孫悟空享受的深吸了一口，吐掉香菸，開口道「師傅，這才是真實的你啊！你總是問我後不後悔，我便最後再回答你一次，當年大鬧天宮我不曾後悔，如今亦然！

  就是再給我一個重頭再來的機會，我也一樣會追隨師傅，千刀萬剮也無怨無悔！」

  陳子昂如鯁在喉，想要說些話卻又卡在喉嚨，心中既欣慰又難受。

  「如來！」孫悟空表情猙獰，目呲欲裂，聲勢之大嚇得一些神佛都往後退了一步。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問蒼天敢應否，下輩子你來做人，我來做天！」

  孫悟空的聲音迴蕩天地之間，上至凌霄，下至九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