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雲老的過去(月票加更)
2024-05-24 05:34:56
作者: 非扶
血珠很快淺淺的鋪了一碗底,君容忍不住問:「還要多少血?」
雲老瞥他一眼:「差不都了,看把你緊張的。」
君容扯了扯嘴角:「我心疼。」
「嘖——」雲老皺了皺眉,「行了,就這些,你們這段時間就別回去了,在這兒住吧,我找你們也方便。」
「好,那我先下去和青衣說一聲。」
蕭鈺收回手,剛想擦一下,手指就被君容拉了過去,他含著她的指尖,把多餘的血珠舔乾淨,等到不出血了,這才放下,「你在這兒坐,我去說。」
「也行。」蕭鈺沒和他爭,畢竟君容現在有功夫在身,來去一趟比她快。
君容點點頭,轉身去了。
章老磨磨蹭蹭的從角落裡過來,在蕭鈺的另一邊,離雲老比較遠的那一邊坐下,伸長脖子問:「師父,你怎麼看?」
雲老頭也不抬的說:「坐著看。」
懟了這麼一句,他猶嫌不夠,還補了一句:「淨問那沒有用的話。」
章老:「……」
蕭鈺忍俊不禁,原來章老和他師父是這個畫風?難怪之前每次提到師父,章老都是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想起章老以前經常威脅自己,如今風水輪流轉,她竟然也看到章老被人欺負,哎——有點爽是怎麼回事?
章老餘光瞥見她唇邊的笑意,眯了眯眼,冷哼一聲。
蕭鈺就當沒聽到,靜靜的看著雲老。
雲老盯著那血看了一會兒,又端起來聞了聞味道,甚至還用指尖沾了一點放到口中嘗了嘗。
隨後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他端著碗站起來,對倆人說:「你們隨便去哪兒待著,我去藥廬研究研究,沒事別來打擾我。」
「好,有勞雲老。」蕭鈺目送他離開,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指,心裡五味雜陳。
「別擔心,我師父厲害著呢,這麼多年江湖裡沒有他的傳聞了,但是早些年,只要提起他的名字,無人不曉!」
蕭鈺來了興致,她對章老的師父一直挺好奇的。
正好君容從外面進來了,見屋內只有他們倆人,不由得問:「雲老呢?」
「去藥廬了,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蕭鈺挑了下眉。
「我用輕功來去,自然快一些。」君容自然而然的走到她身邊坐下。
章老接著說:「在聊我師父呢。」
「哦?」
「說起來我師父也是個苦命人。」章老臉色稍稍正經了一些。
「他祖上就是做御醫的,後來因為捲入了派系之爭被流放,後來就留下了永不入仕的祖訓,代代做游醫,所以他們的醫術雜糅百家,很是高超。」
「當時我師娘的家裡和師父的家裡是舊交,倆人一早就認識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說的就是他們。倆人從來都是形影不離的,等到了年紀就直接成婚,可惜我師娘身體不好,師父為她走遍大江南北,都沒找到好的醫治辦法。」
「後來我師娘紅顏早逝,我師父一度很消沉,覺得自己所學皆是無用功,連自己的愛人都救不回來,那他又能救誰呢?他就心灰意冷之下宣布退出江湖,不再出關。」
「啊?這也太可惜了。」
君容嘆息一聲,「雲老是真性情中人。」
「是啊,師娘的病是娘胎裡帶出來的,不是那麼容易治的,師父把這些怪到自己身上,屬實沒有道理,但也可以理解,畢竟他們的感情那麼深厚。」
章老的眼裡流露出懷念的神色,「那段日子,我和師父一起安葬了師娘,眼看著師父日漸消瘦,但他卻又沒有真的消沉下去,他說師娘希望他能把醫術發揚光大,救更多可救之人,所以他就把畢生所學都傳給我了。」
「但我資質愚鈍,很多東西到底學不來,那時候我還年輕,師父怕我心性不定,學了蠱術會誤入歧途,便沒有教我此道,早早的把我趕下了山。」
蕭鈺:「原來如此,這般感情,屬實讓人羨慕。」
「是啊,我師父這麼多年身邊也沒有其他人,孤零零的一個人,有時候我想回來看看他,他都不讓,嫌我擾他清淨。」
章老哼笑一聲:「這回能讓我在這兒待這麼久,還是我死纏爛打來的。」
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算了,不提這個了,我帶你們去客房看看。」
「好。」
客房在二樓,正好有兩間。
在老人家的地盤上,倆人確實不好住一間,蕭鈺坦然的選了靠窗的一間住下,君容在門口看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捨的去了隔壁。
本以為雲老很快就可以出來,結果左等右等都見不到人。
晚飯的時候都只有章老一人。
君容的心不由得提了起來,「雲老吃過了嗎?」
章老點點頭說:「他自己在藥廬里做飯吃過了,我們吃我們的,不用管,他能照顧好自己,我們去問他反而會不高興。」
「那好吧。」君容端起碗,吃的心不在焉。
蕭鈺能明白他的心情,卻也沒什麼能安慰他的,畢竟蠱蟲這種東西太過神秘,他們誰都說不好到底能不能解決。
所以這頓飯吃的格外沉默。
吃完飯章老沒用他們幫忙,自己把碗筷收拾了拿去洗,閒下來的蕭鈺和君容,又難免胡思亂想。
坐了一會兒,實在是受不了了,君容說:「太傅,我們先回去休息,明早我帶你去看日出好不好?」
蕭鈺也想找點事做轉移注意力,就答應了下來。
然而回到各自的房間裡,躺在床上,誰都沒睡著,翻來覆去的,腦子裡亂的很。
蕭鈺看著頭頂的床帳,苦笑一聲,「上輩子一個人習慣了,從來不覺得有什麼事可怕,就算死,也不過是另一個歸宿而已,可到了這裡,反倒是多了很多牽掛。」
想起隔壁的那人,蕭鈺又幽幽的嘆了口氣,她不怕死,但她怕自己走了之後,長歡一個人要怎麼活?
會像雲老一樣嗎?孤獨一輩子?還是會和自己一起去了?
想想君容的性子,蕭鈺覺得第二種可能性更大一些。
但她怎麼捨得呢?
但願雲老能找到解決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