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危險將至
2024-05-24 05:20:05
作者: 非扶
杜安臣站在門口咳得撕心裂肺的,嗆了冷風之後,又咳了好半天。
躲在暗處的青衣和藍衣默默的看著,眼看著杜安臣的臉都咳紅了,青衣搖搖頭:「嘖,看著也不像是癆病,怎的身子這般羸弱?」
藍衣瞥他一眼沒出聲。
「哎,你說他會不會咳死在這兒啊?」
藍衣:「……他要是死了,你我回去交不了差。」
「也是。」
青衣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正考慮著該怎麼出手,杜安臣終於喘勻了氣,他捶了捶自己的胸口,隨即踉踉蹌蹌的向著茅草屋走去。
等杜安臣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屋子裡又傳來一陣咳嗽聲。
「不行,有機會我得看看,這人病的蹊蹺,我瞧著他的臉色,隱隱有中毒的跡象。」
藍衣一言不發的聽他嘟囔,眼神一刻也沒從茅草屋離開。
青衣自己嘀嘀咕咕說了半天,見他沒理自己,頓覺無趣,伸手想摸摸自己的鼻子,結果摸到一片冰涼,忘了自己還戴著面具呢。
他訕訕收回手,瞥一眼藍衣冷冰冰的面具,哼一聲:「每次和你出任務就很無聊,你也不說話,像個木頭疙瘩似的,偏生每次老大都讓我和你一起,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藍衣充耳不聞,青衣這話癆的毛病,他早就習慣了。
天色漸漸暗下來,冬日天短,一旦天暗下來,很快就會黑,暮色四合,周圍的茅草屋三三兩兩的冒起了炊煙。
寒風呼嘯,炊煙冒出來沒多久就被吹散,殘月如鉤斜斜綴在天幕上,周圍稀稀拉拉的圍著幾顆寒星。
藍衣瞧著皺了皺眉:「許是要下雪了。」
青衣抬頭一看,正巧一片雲彩飄過來,遮住月亮,周圍瞬間暗了不少,「唔,好像是。」
倆人用氣音交流,眼見著杜安臣的屋子裡亮起一豆燈火,青衣挑挑眉,「你猜,今晚會不會有事?」
藍衣不猜,他屏息聽著四面八方的動靜,半晌之後,他忽的豎起手掌,隨即伸手指向杜安臣的屋子:「有人來了。」
……
杜安臣回來之後在被窩裡躺了一下午,晚上被寒風驚醒,這才起身準備燒火取取暖。
家裡的柴火不多了,杜安臣坐在灶台邊,心裡一陣發愁,自己手裡沒有多少銀子,怕是要挨不過這個冬天,原本他還能給人家當帳房先生,賺點錢補貼家用,可自打染了風寒,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多說幾句話就咳得要死要活,誰敢用他?
生怕他是癆病,到時候傳染給別人可怎麼好?
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好回家修養,看病抓藥最是費銀子,他家境貧寒,哪裡禁得起這麼花呢?
看著跳躍的火苗,杜安臣長長的嘆息一聲。
肚子叫了兩聲,杜安臣起身從角落的小筐里掏出兩個雞蛋,打算扔到鍋里煮一下吃。
他剛站起來,忽然聽到院子裡傳來一陣腳步聲。
眼皮一跳,他腦海里再次浮現出蕭鈺說的話,他還衝著自己眨眼……
不好!
杜安臣隱約覺得自己今天犯了個大錯,他不該去攝政王府的!
然而沒等他後悔,忽然有人跑過來一腳踹開了他的房門,杜安臣心臟一緊,連忙退後。
只見五六個大漢堵在自己的門口,凶神惡煞的瞪著自己,手裡還拿著棍子。
「你們……你們想做什麼?」
杜安臣繼續後退,直到腳後跟抵在了後牆,退無可退,他慌亂的咽了下口水。
「上!」
大漢看起來像是地痞流氓,但做事的風格明顯更兇狠一些,也不說緣由,上來就把杜安臣圍在了中間。
「你們想要錢嗎?我家徒四壁,什麼都沒有!」
「哼,誰稀罕你那兩個錢?我們今天,是來要你的命的!」
杜安臣心中早有猜測,然親口聽到他們這麼說,還是頭皮一緊,瞳孔驟縮。
果然沒有那麼簡單,世子之前就是在告誡自己,可惜自己沒領會。
究竟是誰想要自己的命?
世子之上……
見他生死關頭還有心思發呆,為首的大漢嗤笑一聲:「你命都要沒了,還在這兒想東想西的,真是蠢到家了!」
說著他掄起拳頭對著杜安臣的肚子就砸了過去,杜安臣忙把手裡的雞蛋砸了出去。
「啪——」
雞蛋落在大漢的臉上,蛋殼四分五裂,蛋清蛋黃混合在一起流下來,「嘔——你個臭小子,你敢砸我!」
杜安臣趁著混亂,仗著自己長得瘦,拳打腳踢的從大漢中間擠出去,臉上身上也挨了好幾下,他顧不上別的,滿腦子只剩下一個念頭:跑!
「你站住,往哪兒跑!」
「臭小子你找死!給我上!今天不能讓他跑出這個院子,不然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站住!你個兔崽子!」
杜安臣聽著他們的叫罵聲,敏銳的捕捉到了一點——吃不了兜著走?是有人指使他們來的,這個人來頭應該不小!
他跑到灶台邊,一腳踢開摞在地上的木材,又抽出了燒的正旺的木柴,狠狠的在身前揮著:「救命啊!來人!救命啊!」
他一邊大喊著一邊往外跑,可他自己心裡清楚,這邊都是些老弱病殘,誰也救不了自己。
他跑到門口,被門檻絆了一下,差點頭朝地摔出去,杜安臣慌亂中抓住門框,一個大漢趁機追上來,抓住他的手,「刺啦——」一聲,他本就不怎麼結實的破布襖瞬間撕裂了大半。
他半個手臂都露在外面,白花花、細細的,瞧著和女子也差不多。
有個大漢忽的笑了聲:「瞧這小子細皮嫩肉的模樣。」
幾人對視一眼:「嘿嘿,別說,是挺好看的。」
杜安臣心裡一驚,對上幾人肆意赤裸的目光,連忙把手裡的火把扔向對面,拔腿就要往外跑。
忽然有人從後面踹了他一腳。
「嗯!」
杜安臣一時不察,前仆著摔在了地上,雪花紛紛揚揚的落下來,像是一曲哀歌,落在他頭上,眼裡,涼的他直發抖。
完了……
這兩個字無限迴蕩在他的心裡。
難道自己今天就要這麼不明不白,骯髒的死去嗎?
「哎——什麼情況,怎麼打起來了?」
男子的聲音傳來,杜安臣猛地抬頭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