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杜安臣
2024-05-24 05:20:03
作者: 非扶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蕭鈺在少年轉身的時候忽然問了一句,少年腳步微頓,聲音清亮:「杜安臣。」
「好,我記住了,你先回去吧。」
杜安臣遲疑著轉頭看蕭鈺一眼,壓下心底的疑惑,大步離開。
等到杜安臣拐到後巷,消失不見,蕭鈺微微沉下臉,對著身後的寒衣勾勾手指,寒衣俯首在她耳邊,蕭鈺忽然側過臉來,倆人的距離瞬間拉近,寒衣呼吸一窒,就聽蕭鈺壓低聲音道:「你派人跟著杜安臣,王妃不會放過他的。」
「是。」
寒衣伸出手對著半空比了個手勢,隨即周圍的樹木微微晃動,在無人察覺的時候,已經有人悄悄跟上了杜安臣。
蕭鈺轉過身來,看向那三個婆子,「老老實實守你們的門,若是再有下次,別怪我不客氣。」
「是是是,老奴不敢,多謝世子寬恕!」
蕭鈺看也沒看她們,帶著人離開。
三個婆子跪在地上看著蕭鈺走遠,默默的替自己捏了把汗。
「呼——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今天要被趕出去了!」
「誰不是呢?好在世子只是那麼一說……」
三個婆子拍著自己的胸脯,心有餘悸的看著蕭鈺離開的方向,搓搓手站起來,不敢再多說什麼。
……
覓春院裡,王妃正抱著蕭欽教他寫字,如煙挑簾進來的時候對上王妃的眼神,抿抿唇,閉嘴站到了一邊候著。
王妃垂下眼帘,看著蕭欽一筆一划的寫完自己的名字,她溫情的在蕭欽的小肉臉上摸了摸,「欽兒的字寫的越來越好,瞧著快趕上我了。」
蕭欽扭著自己的身子,搖搖頭:「不,還是娘寫的好看,欽兒還得練一練呢!」
「好,欽兒有這份好學的心,為娘很欣慰。」
蕭欽憨憨一笑,笑起來的時候唇邊兩個梨渦若隱若現,「我要努力追上哥哥,他寫的字就好看,欽兒喜歡!」
王妃笑臉一僵,眼裡划過幾道不滿,卻沒有表現出來,「好了,今兒個就練到這兒吧,貪多嚼不爛,欽兒回去玩,為娘還有事。」
「哦,好,娘辛苦了,等兒子長大,幫娘排憂解難,娘就不用這麼累了。」
蕭欽說的認真,王妃心裡一暖,摸了摸他的頭髮,柔聲道:「欽兒是好孩子,娘等著你長大,去吧。如畫,帶欽兒回房。」
「是,公子隨我來。」
如畫走過來,看著王妃給蕭欽仔細穿好外衣,又戴好帽子,這才俯身給蕭欽穿鞋。
蕭欽站到地上,仰頭看著如畫:「如畫姐姐,咱們走吧。」
「哎——」
等如畫帶著蕭欽出去,王妃面色恢復如常,端起小几上的茶盞喝了一口,低聲問:「什麼事?」
如煙站出來,「回稟王妃,出事了,那瞎婆子的兒子方才找上門,在角門撞見世子,此刻人已經離開。」
「什麼?」
「鐺」的一聲,茶盞的蓋子滑落,王妃手一抖,差點把茶灑自己身上。
她急急放下茶盞,臉色難看:「那瞎婆子的兒子……之前是我疏忽了,想著他大病纏身,也活不了幾日,加上那段時間王爺身體也不好,忙來忙去竟是把他給忘了,他怎麼還活著?」
王妃眼神銳利如刀:「不是說一直喝那藥,用不了半月就會死嗎?」
如煙心頭一緊,忙跪下來,「奴婢不知,那春壽堂的大夫確實是這麼說的,許是那杜安臣沒有按時喝吧,這才活了下來,王妃,世子見到瞎婆子的兒子會不會多想?會不會重新調查落水的事?」
「她敢?!」
王妃一拍桌子,美目一瞪:「所有的證據都被我處理乾淨了,她查不出來什麼。」
說完,她慢慢冷靜下來,仔細的在腦子裡過一遍自己的安排,除了杜安臣這個變數,其他的都沒問題。
理智回籠,王妃心裡安定下來,又靠回了軟枕上,忽然反應過來:「不對,出這麼大的事,怎麼沒人來報給我?人都走了,你才來回稟?」
如煙垂首道:「不是奴婢不著急,奴婢還是從路過的丫鬟嘴裡聽到的,怕是之前消息被世子——攔下了。」
王妃輕輕的哼一聲,指尖在杯壁上摩挲,「世子還真是越來越讓我刮目相看啊,短短几日就成長到這般地步,之前倒是我走了眼。」
如煙沉默片刻,小聲勸道:「王妃,既然世子如今瞧著可堪大用,您要不要多重視他一些?畢竟是親生的,總是有情分在,若是王妃有意和解,世子想必會動容,屆時母子齊心,豈不美哉?」
「你懂什麼?」
王妃冷冷的睨她一眼,眸光泛起幾分寒色:「我想要她的命,她心裡多半是有數的,生死仇敵,還談什麼親情?」
如煙訕訕閉嘴,不再多言。
她不是很明白,王妃究竟是為什麼這麼不待見世子,明明是母子連心,到了王妃這兒反倒是離心了。
「去,找錢三來,我有事要他去辦。」
「是。」
如煙從地上起來,轉身去找了護院首領錢三。
錢三進了院子,在外間處隔著屏風站定,拱手對王妃道:「屬下錢三,見過王妃娘娘,不知道王妃有何吩咐?」
王妃端坐在屏風後,聲音沉穩:「我要你去殺一個人。」
「誰?」
「杜安臣。」
「辦的乾淨一點,別用府里的人,最好偽裝成意外,殺了之後把人丟到城外亂葬崗去。」
錢三眼睛一轉:「是,那屬下現在就去?」
「晚一些時候吧,白天太扎眼。」
「是,屬下明白。」
……
杜安臣的家在城西最偏僻的位置,這是京都出名的窮人區,密密挨挨住的都是窮人,房子破舊,進進出出的也多半是上了年紀的老人。
幾次杜安臣下意識的想抄近路,但蕭鈺的眼神和話總迴蕩在他的腦海里,他猶豫再三還是走了大路,一路上疑神疑鬼的,到家之後才稍稍鬆口氣。
「莫不是唬我,分明沒什麼異常。」
杜安臣嘀咕一句,推開自己的院子的門,忽然喉間一陣瘙癢,他別過臉扶著柵欄又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