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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同病相憐

2024-05-24 05:19:23 作者: 非扶

  四個婢女上前圍在床邊,神色如出一轍的擔憂,白練心直口快,張嘴便問:「世子回來的時候不還是好好的嗎?怎的去書房這麼一會兒工夫,就變成這副樣子?」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青衣變了臉色,悄悄覷一眼守在床邊脊背挺直的寒衣,伸手在下面扯了扯白練的袖子,低聲斥道:「胡說什麼?」

  還給白練使了個眼色,白練這才反應過來,訕訕的閉上嘴。

  府醫是個年紀挺大的老爺子,頭髮花白,鬍子倒是不長,就一小撮,和山羊尾巴似的。

  他在府里多年,醫術高超,比之宮裡的太醫有過之而無不及。

  「章大夫,快看看世子怎麼了?是不是舊疾又犯了?」

  寒衣和站在一邊像個透明人的君容皆是一怔,舊疾?什麼舊疾?

  章大夫臉色有些臭,他被寒衣小雞子似的拎過來,心裡自然不爽,不過見到世子,稍稍緩和些,他摸摸自己的鬍子,幽幽嘆口氣,眼神憐憫又憤憤,「就胡鬧吧,拖著這麼個破爛身子,還幹這些勞心害命的事,遲早扛不住。」

  他一邊抱怨,一邊在床邊坐下,執起蕭鈺的手腕細細把脈。

  

  紅袖幾人心瞬間提起來,屏息盯著章大夫。

  六個人,十二隻眼睛,這麼定定的盯著他看,簡直要在他身上看出十二個窟窿來!

  章大夫頓時一扭頭,受不了的低吼一聲:「你們轉過去,都盯著我幹嘛?看我能把人看醒?還是我這老臉上長了花?」

  紅袖等人見狀自然不好意思再看,便紛紛走開些,轉過了身子。

  而寒衣與君容對視一眼,默不作聲的站在了兩個對角,卻還是盯著蕭鈺不放。

  章大夫瞪了兩人一眼,倒沒再說什麼。

  他的全部心神都被蕭鈺的脈象吸引,之前蕭鈺落水就在鬼門關走一遭,沒有徹底修養好呢,這次又受了內傷,牽動舊疾,身子受不住,怕是要發熱。

  他另一隻手伸出摸了摸蕭鈺的額頭,果然一片滾燙,「嘶——」

  他兩隻手收回來,遲疑著站起來。

  「誰和老夫說說,世子之前到底遇到什麼事?」

  眾人的視線落在寒衣身上,他也不避諱,既然蕭鈺特意叮囑他找府醫,那一定是信任他,沒什麼好顧慮的,「世子在英烈園的地宮裡遭到埋伏,與刺客纏鬥一番,想必是那時候受的傷,外表看不出,我們便沒當回事。」

  「果然如此,世子現在的脈象很亂,舊疾新傷一齊發作,發起熱來很難退下去,怕是要修養好一段時日。」

  此言一出,四個婢女的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

  章大夫見狀慢悠悠補充:「啊,不必這麼擔心,沒到上次那個地步,好好用湯藥養著就是,我給她煎藥喝了,晚上多半就能醒過來,這段時間她不能再動氣,也不能有劇烈的活動,她醒來若是不聽話,你們便說是老夫的意思,到時她多半會聽。」

  幾人對視一眼,這話從何說起的?

  章大夫什麼時候在世子面前這麼有臉面了?

  章大夫說完沒看眾人的臉色,整理下自己的衣服,轉頭看向寒衣,「勞煩你怎麼來的怎麼給老夫送回去,天怪冷的,老夫不想走。」

  寒衣:「……」

  他點點頭,跟著章大夫出門後,再一次拎住章大夫的衣領,把他拎回去。

  落地之後,章大夫點點頭:「你在這兒等著?等老夫煎好藥,你端回去?」

  他見寒衣沒有離開的意思便多問一句,沒想到這人還真的順杆子爬,「那就有勞章大夫了。」

  章大夫打量他幾眼,哼了一聲:「玄衣衛的小子,果然戒心甚重。」

  寒衣不以為然,「事關世子,我自然不敢有絲毫懈怠。」

  章大夫擺擺手:「進來吧。」

  ……

  臥房裡紅袖等人看著蕭鈺這般模樣,怎麼可能不擔心,白練咬了咬唇:「上次世子落水就差一點……怎麼又遇上了刺客?世子究竟是擋誰的路了,為何都容不下他?」

  說著她眼圈慢慢紅透,捂住嘴才沒哭出來,可她這一番話終究讓眾人都陷入沉默,誰的臉色也不好看。

  君容是最懵的,他只知道蕭鈺今天送攝政王下葬,卻不知道他還在裡面遇到了刺客,還有那個黑衣人,他也是第一次見,好像是蕭鈺身邊的人,周身的氣勢有些迫人。

  而婢女們口中的落水……

  他視線落在蕭鈺的臉上,此刻她的臉已經不如起初那般蒼白,雙頰泛起不正常的紅暈,嘴唇卻發白乾燥,緊緊的抿著。

  原來他活得也沒看起來那麼輕鬆啊,聽她們話里的意思,落水也是有人算計,果然高門大戶,就沒有一處簡單的。

  君容緊守的心門,稍稍開了一條縫,起碼在這一刻,他們同病相憐。

  寒衣半個時辰後回來,手裡穩穩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還沒靠近,四女就紛紛皺起了眉頭。

  「這什麼味啊?好像放了七天的泔水!」

  「別、嘔——別說了——我已經想到那個場景了——」

  「又酸又苦又臭,這是藥嗎?確定不是毒?」

  一人一句吐槽,寒衣聽了覺得還挺貼切,他大步走進來,發現少了一人的聲音,轉頭看過來,就見綠招拔腿往外跑,在院子裡的牆根下吐得天昏地暗。

  紅袖用手帕捂著鼻子說:「綠招對味道極為敏感,我們聞不到的她都能聞到,我們能聞到的,在她鼻子裡就更濃,如今——她也是難受,這位大人見諒。」

  寒衣看了她們一眼,沉聲道:「無妨,受不了就出去。」

  紅袖對身後兩人道:「你們去吧,看看綠招,我在這裡伺候著。」

  「紅袖姐姐——」

  白練叫了一聲,立刻吸入了大量的怪味,臉色頓時綠了。

  青衣扶著她對紅袖點點頭,連忙出去。

  寒衣餘光一掃,落在君容的臉上:「殿下怎麼還在?」

  君容抿抿唇,「我不放心世子。」

  寒衣面具下的嘴角輕扯:「是怕世子有個三長兩短,沒人庇護你?」

  君容搖搖頭,想說什麼,卻又覺得沒甚可說,他靜靜的看著蕭鈺,不走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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