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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6章 一把叫做孝順的刀!

2024-05-24 05:02:39 作者: 帝歌

  阿姨見蘇蓓蓓如此在意那個CD,好奇地問了一嘴:「是什麼CD啊?很重要嗎?」

  蘇蓓蓓笑了笑,說:「一個鄰居小孩當明星了,他把他的第一張專輯送給我了。」

  阿姨點了點頭,又說道:「先生可能是不知道,誤丟了吧。」

  「應該吧。」

  蘇蓓蓓將門關好,這才跟阿姨一道下樓。

  出了電梯,站在門廳前,阿姨伸手指著那垃圾桶,告訴蘇蓓蓓:「垃圾被我丟那個桶里了,不過怕是找不到了。」

  每日清晨五點鐘,小區的環衛工會準時來清理垃圾,怕是早就被拖走了。

  「我去看看吧,阿姨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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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目送阿姨走後,蘇蓓蓓這才走向那垃圾桶。她本來都不抱希望了,但走到那垃圾堆前,卻發現垃圾堆里堆滿了垃圾。看樣子,今天早上的環衛工偷懶忘記倒垃圾了。

  就在這時,環衛工開著小車過來了,見蘇蓓蓓盯著那堆垃圾發呆,環衛工以為這位女業主對他們的工作有意見。

  擔心蘇蓓蓓會投訴他們工作失責,環衛大叔趕緊跟蘇蓓蓓說:「本該清理垃圾的大妹子今早出了車禍,這會兒還在醫院裡住著呢,所以今天垃圾就沒倒。我是隔壁東區的,代她來清理你們西區的垃圾。」

  聽說那位阿姨出車禍了,蘇蓓蓓便關心問了句,「阿姨受傷嚴重嗎?」

  「傷得不重,但也得休息幾天,接下來一周,你們小區的垃圾都是我負責。因為兩個小區都是我負責,所以你們小區的垃圾,都要留到晚上清理。」

  「沒關係,大叔你也辛苦了。」

  「嗨,本職工作罷了。」大叔對蘇蓓蓓說:「女士,你站遠些,我要倒垃圾了。」

  大叔將垃圾車的門打開,準備倒垃圾。

  蘇蓓蓓趕緊說道:「大叔稍等下,我找個東西,我家阿姨誤丟了東西,我看看還能不能找回來。」

  「行,你找吧。說說垃圾袋是什麼樣的,我和你一起找。」

  「紫色的。」

  黎離回來時,直接將車子開到地下車庫。他回到家,發現家裡漆黑一片。

  「蓓蓓?」

  沒聽到蘇蓓蓓答話,黎離這才打開燈走進主臥。見蘇蓓蓓不在主臥,黎離又去了蘇蓓蓓的書房。

  還是不在。

  人呢?

  黎離去了黎傲房間,見黎傲已經睡著了,他頓時皺起了眉頭。蓓蓓去哪裡了?她從來不會將孩子單獨留在家裡的。

  黎離走出客廳,站在陽台,準備給蘇蓓蓓打電話。低頭拿手機時,視線不經意掃過樓下,卻發現樓下垃圾桶旁,蹲著一個熟悉的影子。

  黎離掏手機的動作,就那麼頓住了。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定眼再一看,才確信自己沒看錯。蘇蓓蓓竟然蹲在一堆垃圾旁邊,也不嫌髒,就用那雙白淨的雙手在成堆的垃圾中翻找垃圾袋!

  黎離看到了這一幕,臉上隱隱有了怒火。為了找那東西,那麼愛乾淨的人,竟然徒手去翻垃圾!

  那東西就這麼重要嗎?

  究竟是東西重要,還是送東西的人重要?

  -

  「找到了!」

  蘇蓓蓓家的垃圾袋是紫色的,她從垃圾堆中拎出那隻紫色的垃圾袋,趕緊將垃圾袋撕開,將裡面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

  在一堆生活垃圾中,真的混著一個國際快遞盒子包裹。蘇蓓蓓搖了搖盒子,聽見裡面有碰撞聲。

  黎離真的將CD給丟了...

  蘇蓓蓓的心就像是被車輪碾壓了一遍,碎成了渣。

  大叔問她:「找著了嗎?」

  蘇蓓蓓回過神來,忙拿著CD站了起來,對大叔說:「找到了,不好意思,將垃圾都弄亂了。」

  「沒事,東西找到了就好,回去吧,我要倒垃圾了。」

  「嗯,麻煩了大叔。」

  蘇蓓蓓拿著CD,一轉身,便瞧見黎離站在門廳大門口,他正用一種冷漠猜忌的眼神看著她。

  蘇蓓蓓很快便冷靜下來。

  她一步步走到黎離面前,不等黎離發話,便舉起手中的CD,質問他:「故意丟的,還是誤丟的?」

  黎離直接伸手奪走蘇蓓蓓手中CD。

  黎離左手執CD,放在右手掌心拍了拍,他抬頭凝視著蘇蓓蓓,眼神變得陰鷙許多。「這CD,就那麼重要嗎?」

  蘇蓓蓓何嘗聽不出黎離話語裡的酸味跟怒氣。

  但此刻該生氣的是她。

  蘇蓓蓓又問了一遍:「我問你,你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

  黎離抿緊了唇,表情也跟著冷漠下來,他破罐子破摔,大方承認了,「我故意丟的。」

  蘇蓓蓓表情頓時冰冷下來。「為什麼?」

  「你問我為什麼?」黎離心裡怒火直冒,若怒火有形,那都有三丈高了!

  黎離反問蘇蓓蓓:「我生氣了,你看不出來嗎?蓓蓓,你是我的妻子,我都還沒給你送生日禮物呢,這小子就開始給你準備禮物呢!」

  「你說,他安的什麼心?」

  蘇蓓蓓說:「他就是個小孩兒,他比我小五歲!他能有什麼心思!」

  黎離說:「我是男人,我很清楚那小子做這些事是不安好心!蓓蓓,你清醒些,那小子對你居心叵測!」

  蘇蓓蓓深吸一口氣,不願再與他理論,她奪回CD,越過黎離就要走。

  黎離猛地一把抓住蘇蓓蓓胳膊,他將蘇蓓蓓扳了過來,讓她面對著自己。黎離低頭看著蘇蓓蓓,他說:「抱歉,我只是最近比較累,母親的事讓我心力交瘁,這小子又心思不純,我...」

  黎離抱住蘇蓓蓓,低聲嘆道:「我就是吃醋了。」

  他大大方方承認自己吃醋了,也道歉了,蘇蓓蓓反倒沒法繼續冷臉了。她用力推開黎離,很嚴肅地告訴他:「黎離,以後不要亂丟我的東西。」

  說完,蘇蓓蓓率先進了電梯。

  黎離跟著追了上去,他按下樓層鍵,低頭看著蘇蓓蓓余怒未消的俏臉,悄悄伸出手去拉她的手。

  蘇蓓蓓想甩開,但黎離握的很緊。「別甩開我,蓓蓓。」

  蘇蓓蓓梗著脖子,不說話。

  黎離抱著她的肩膀,他非常疲憊地嘆息了一聲,才說:「蓓蓓,我母親已經讓我很痛苦了,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溫暖?」

  蘇蓓蓓聽到這話,又覺得他挺可憐的。出了電梯,蘇蓓蓓問黎離:「你媽罵你了?」

  「都不肯看我,說話冷嘲熱諷的,我在那裡呆得心累。」

  蘇蓓蓓停下來。

  兩人站在家門口,蘇蓓蓓轉過身去,仰頭望著黎離,她咬了咬唇,面露猶豫之色。

  黎離問她:「你想說什麼?」

  蘇蓓蓓說:「其實,你也可以解脫。」

  黎離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跟我離婚,重新找個女人,你媽就不會再作妖了。」黎母並非一個惡毒婆婆,她只是對蘇蓓蓓惡毒罷了。黎離若真跟蘇蓓蓓離婚,重新娶一個女人,黎母也能收起一身尖刺,做個慈祥和藹的好婆婆。

  黎離聽到蘇蓓蓓那話,猛然間沉下臉來,他緊緊捏住蘇蓓蓓手腕,整個人的氣勢都變得富有壓迫感,他低頭對蘇蓓蓓說:「蓓蓓,你是不是糊塗了,這些話是能隨便說的?」

  蘇蓓蓓並不懼怕黎離突然變得危險起來的氣勢,她很平和地看著黎離,語氣平靜地告訴他:「阿離,你母親永遠都不可能原諒我,而我也不可能忍氣吞聲一輩子。你說你有信心擺平我們之間的矛盾,我問你,你怎麼擺平?」

  「如今你母親只是單方面的跟你冷戰,你便受不了了,便要我給你溫暖。那你想過沒有,當我們住在一起後,矛盾增多,她與你冷戰,我跟你冷戰,那樣的日子你能忍一天,你還能熬一輩子嗎?」

  黎離正要張嘴答話,蘇蓓蓓又按住他的唇。

  「別說你能。」蘇蓓蓓眼神深邃,仿佛洞悉一切。她說:「就算你能,我也不能。我蘇蓓蓓結婚是因為我愛你,若是愛你必須要我委屈我自己,要我變得不開心,要我鬱鬱寡歡,那我寧願不愛你。」

  將隱藏在心底深處的話說了出去,蘇蓓蓓覺得肩上頓時輕鬆下來。

  她轉身走到門邊,按下開門密碼,也不管黎離是什麼表情,直接進了屋。而黎離卻像是被一錘子給釘死在了走廊上一樣,一動不動。

  他滿腦子都迴蕩著蘇蓓蓓方才說的那些話,結婚快三年了,因為蘇蓓蓓一直都扮演著賢妻良母的身份,他都快要忘記蘇蓓蓓的本性了。

  她可是蘇蓓蓓,是年紀輕輕就揚名全國的懸疑作家,是煙不離手又酷又颯的蘇蓓蓓!

  她能因為愛他跟他結婚,就能因為心碎跟他離婚!

  黎離突然感到心慌害怕,他怕有一天蘇蓓蓓被傷透了心,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她真的走了,他還能追回來嗎?

  黎離站在門外失神了許久,回過神來時,也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

  ...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便是一個月過去,黎母的傷口都已經癒合了六七分,醫生通知黎離可以去給黎母辦出院手續了。

  黎離接到電話的時候,正準備下班。掛了醫院的電話後,黎離忽然感到一陣疲憊,他坐回椅子,用手一下下地捏著太陽穴。

  叩叩——

  門被敲響。

  黎離抬頭,看見北戰站在外面。

  「阿離,一起喝杯酒嗎?」

  黎離是想拒絕的,他最近不是在往醫院跑,就是在上班,又有一周時間沒能陪蘇蓓蓓和黎傲吃飯了。

  他想陪蓓蓓去超市逛逛。

  黎離正要拒絕,就聽到北戰說:「韓總也去。」

  韓湛私下裡很少會去酒吧之類的地方,尤其是宋瓷懷孕後,就更不去了。黎離不免感到驚訝,他問北戰:「今天是什麼日子?」

  北戰抱臂靠著門框,吊兒郎當地說:「你黎離的苦日子。」

  黎離翻了個白眼,說:「去吧。」他給蘇蓓蓓發了條簡訊,說明了情況,就跟著北戰和韓湛一起去了酒吧。

  三人從來不去熱鬧的夜店,他們去的酒吧都是隱秘而高級的私人酒吧會所。這家酒吧會所距離御龍大廈很近,就在御龍大廈的斜對面,建在御龍淵大河上面。

  夕陽快要落下了,三人坐在酒吧的室外遮陽傘下。

  要了一瓶沒開封的威士忌,北戰問韓湛:「你怎麼知道這家酒吧,我以為你這種修身養性的人,都不知道望東城這些知名的酒吧呢。」

  韓湛笑了笑,才說:「程硯墨告訴我的,他說這家酒吧不錯。」

  「你跟他關係倒是好。」

  「畢竟是兒時一起落過水挨過打的關係。」說完,韓湛將酒遞到黎離面前,「喝點兒?」

  「嗯。」黎離點了點頭,端起酒抿了一口,這才扯開束縛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的領帶。

  北戰見他煩躁得厲害,笑著問道:「怎麼了這是?看你這麼煩躁,我還以為你月經不調了。」

  黎離頓時朝北戰丟去一個眼刀子,「不會說話就別說。」

  韓湛聲音也插了進來:「阿姨明天出院?」

  一聽到這問題,黎離頓時愁眉不展。

  北戰喲嚯了一聲,「你小子。」北戰身子朝前傾,他近距離盯著黎離的臉,說道:「是不是在發愁,該如何調解你媽跟你老婆之間的事?」

  黎離忙點頭,無不憂愁的說道:「你們說這種事怎麼被我攤上了。」

  北戰問他:「你打算怎麼做?你媽出院,你是打算把她接回家跟你們住,還是送回她那房子?」

  黎離沉吟片刻,才說:「我不放心她一個人住。」

  「呵。」北戰抬起手指朝他點了點,他說:「阿離啊,你家那老太太這兩年就像是被下了降頭一樣,我不建議你把她接回去跟弟媳一起住。小心住著住著,媳婦兒就沒了。」

  黎離認為北戰是在危言聳聽,他說:「你別唬我。」

  「沒唬你。」這次答話的,卻是韓湛。

  這話是韓湛說的,黎離錯愕不已。他望著韓湛,納悶問道:「你也覺得,我把我媽接回去住,蓓蓓會跟我...?」離婚那兩個字,黎離都不肯說出來。

  「有個事,我一直沒跟你說。」韓湛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看得黎離也跟著坐直了身子。黎離問:「什麼事?」

  韓湛點了點鼻子,「接下來我要跟你說的話,是你老婆跟我老婆說的。」

  「說了什麼?」黎離非常好奇。

  韓湛告訴他:「你媽動手術那天,你老婆跟我老婆說,她有些累了,感覺堅持不下去了。」

  聞言,黎離他猛地捏緊了酒杯,聲音不穩地問道:「堅持不下去,是什麼意思?」

  北戰直言道:「就是想要放棄婚姻,跟你離婚的意思。」

  黎離呆住。

  「不可能...」黎離下意識辯解,他說:「我們感情很好的,今天早上出門前我親吻她,她還回應我來著...」

  「她還愛你。」北戰打斷黎離的自言自語。黎離目光驟然亮了起來,可還沒來得及欣喜,又被北戰無情地潑了一瓢冷水,「她還愛你,但不代表她不會離開你。」

  黎離有些生氣,「你就這麼盼著我們分?」

  北戰嚴肅地看著他,語氣也變得鄭重起來,「阿離,我看人還是很準的。要我說,蓓蓓並不是那種軟弱的女孩子,她可能會因為愛你願意委曲求全一次兩次,但她絕對不是那種肯為愛委曲求全一輩子的人。」

  「她愛你,但再深的愛,都會被糟心事給磨沒了。」

  「我不是在危言聳聽,我是把你當兄弟,給你提個醒,別真的等到事情發展到無法扭轉了,再來懊惱自責。」

  當年黎離跟蘇蓓蓓能走到一起,少不了北戰的功勞。北戰當然希望黎離跟蘇蓓蓓能開開心心的就這麼過一輩子,可黎離那媽偏生是個拎不清的。

  你說氣不氣死人。

  北戰苦口婆心的一席話,黎離都聽進去了。他在經過短暫的憤怒後,逐漸恢復了理智。

  仔細琢磨北戰的話,黎離驚覺北戰說的都是真的。

  所謂當觀者迷旁觀者清,黎離是站在這場風暴里的當事人,所以他盲目的堅信只要自己還愛著蘇蓓蓓一天,蘇蓓蓓就會乖乖陪著他一天。

  而身為旁觀者的韓湛跟北戰,他們早將他與蘇蓓蓓的未來給看穿了。

  若真的將母親接回去一起住,會後患無窮。

  蘇蓓蓓懷Neil的時候,黎母故意用濕抹布拖地,害得蘇蓓蓓摔腳差點一屍兩命,這足以說明黎母與蘇蓓蓓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黎離恍然徹悟!

  他端起酒杯,將剩下的那口酒一飲而盡,喉嚨里火辣辣的,心臟也火辣辣的,但腦子卻很清醒。

  「謝了。」忠言逆耳,你得珍惜願意對你說真話的朋友。

  黎離起身就走了,看樣子心裡已經有了盤算。

  韓湛盯著黎離那個空位置,聽到北戰說:「你說,他這爛攤子能處理好嗎?」

  韓湛朝北戰勾了勾唇,「還真能。」

  北戰好奇地豎起耳朵,忍不住問道:「什麼法子?快說。」

  韓湛說:「除非黎阿姨突然暴斃身亡。」

  北戰:「...」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

  -

  翌日。

  黎離今天休假,要去醫院接黎母出院。

  早上,他起床時,蘇蓓蓓早就起了。黎離推開書房門,見蘇蓓蓓坐在電腦前面,正在飛速地碼字。

  他將一杯牛奶放在蘇蓓蓓的電腦桌旁,問她:「怎麼起來這麼早?」

  蘇蓓蓓說:「早上靈感好,我想要在年前將這本書寫好。」蘇蓓蓓對自己的作品要求極高,一本小說寫好了,至少還得全文修改個四五次,有時候改起來能全盤否定。

  黎離親了親她的額頭,隨後站起身來,說:「我去接我媽出院了,你要一起嗎?」

  蘇蓓蓓搖頭。

  黎離準備走時,又聽到蘇蓓蓓說:「我昨晚把保姆住的客房收拾出來了,也打掃乾淨了。」

  黎離懂了蘇蓓蓓的意思,他停下腳步,回頭告訴蘇蓓蓓:「我把隔壁房子買下來了,以後挨著住,既方便我們照顧她,也互不打擾。」

  蘇蓓蓓猛然抬頭,雙眼亮晶晶的,宛如一顆黯然的珍珠突然變得光彩熠熠。

  黎離拍了拍蘇蓓蓓的頭頂,他說:「我希望你明白,我是真的很在乎你。我沒辦法選擇我自己的母親,但我會儘可能的給你一個安定的生活。蓓蓓,不要對我心灰意冷。」

  蘇蓓蓓聽到這番話,心裡五味雜陳,她點了點頭,說:「我信你。」

  「那好,我去接媽了。」

  「嗯。午飯我會做好,等你們回來。」

  「好。」

  -

  黎離辦好了出院手續才來到病房,護工已經幫黎母將東西整理好了,兩個袋子都裝的滿滿的。黎離推開病房門走進去後,才發現今天來了客人,還是許久未見的人。

  那是一個五十出頭的婦人,穿一條真絲連衣裙,頭髮染成深棕色,做成了波浪卷,打扮得還算貴氣,卻沒有一點貴婦的氣質。

  這是黎離的嬸娘,也就是黎母的妯娌董鈺。

  黎離父親那一輩就兩個兄弟,黎離的叔叔在廣場開了一個床墊廠,家裡也算是殷實。早些年黎父跳樓自殺後,叔叔一家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電話打不通,人也見不著。

  直到後來黎離成為了宙斯國際的總經理,有了出息,叔叔一家這才主動與他們聯繫。

  黎離對叔叔一家沒半點好感,但黎母卻念著舊情,繼續與叔叔一家保持著聯繫。

  董鈺因為保養得好,她明明只比黎母小五歲,看著卻要年輕十多歲。

  黎離看見董鈺,有些詫異,他闊步走進去,有些冷淡地喊了聲::「嬸娘,你什麼時候來的?」

  嬸娘笑得滿臉都起了褶子,浮誇而親切地贊道:「哎啊,阿離啊,這才一年不見,你看著又精神了許多,這大老闆就是不一樣啊。」

  這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黎離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他跟母親說:「出院手續已經辦好了,媽,我接你回去。」

  黎母問他:「回哪裡?」不等黎離回答,黎母又說:「我那房子一個月沒人住了,你去給我打掃了沒?」

  黎離正要說話,嬸娘董鈺就在一旁幫腔,說:「哎啊嫂嫂你說什麼話呢?你這次僥倖撿了一條命回來,阿離怎麼還捨得讓你一個人住?那不是不孝嘛!他肯定是要接你回去一起住啊!」

  黎母冷哼,「我跟那狐狸精合不來,我是不會跟他們一起住的。」

  黎離頓時冷下臉來,低聲呵斥道:「媽!那是你兒媳婦!」當著嬸娘的面,罵自己的兒媳婦是狐狸精,黎離都不知道他媽腦子是怎麼長的。

  黎母被呵斥了,覺得沒面子,她陰陽怪氣地喲了一聲,刻薄地說道:「還說她不是狐狸精!那次你騙我說你在公司加班,其實是跟那狐狸精去動物園玩去了吧!黎離,我在醫院裡躺著受苦受累,她倒好,拉著你去動物園,她眼裡到底有沒有我這個媽!」

  黎離眉頭一皺,下意識維護蘇蓓蓓,「媽,我們是夫妻,我帶著我老婆孩子去動物園,這是天經地義的。而且我工作忙,已經大半年沒有陪他們母子出去玩過了,出去玩一天也不過分。」

  「再說...」他眼睛微眯,懷疑地問道:「這事你怎麼知道的?」

  黎母冷笑,「自己有了媳婦就忘了娘,還好意思問!」

  董鈺見苗頭不對,熱情地笑了起來,對黎離說:「阿離,你別生氣,這都怪我,怪我不小心說漏了嘴。這不是蓓蓓前段時間去動物園玩,發了朋友圈嘛,我剛才跟你媽聊起孫子黎傲,就翻出他在動物園的照片來,給你媽看了兩眼。哎,別說,你們家黎傲還真的長得帥氣,也聰明,一看將來就是個有出息的!」

  見黎離表情不豫,董鈺又道:「我不知道你帶著你媳婦去動物園玩,沒跟你媽若實話。我要知道了,我就不做這蠢事了!」

  董鈺像是在勸和,但字字都是在挑撥離間。

  黎離本來視線冰冷地朝董鈺看了一眼。

  董鈺嚇得差點閉上嘴巴。

  黎離淺淺的勾了下唇,他提醒董鈺:「嬸嬸,如果嘴巴不會說話,那就別開口,就好好的閉緊了嘴巴,放在臉上當個裝飾物。」

  董鈺:「你!」董鈺氣得要死,可一對上黎離那冷冰冰的眼神,又不敢再吭聲。

  黎母見狀就說:「你怎麼跟你嬸娘說話的!你看看,你嬸嬸住在廣東,還大老遠的跑來看我。你看看你家那狐狸精,她來看過我一回嗎?」

  黎離猛地一腳踹在那病床的柱子上,低聲吼道:「還讓不讓人活了,媽,你是要逼死我是不是!你就見不得我好是不是?明明是你處處針對蓓蓓,看到她就發脾氣,她怕影響你心情,耽誤你康復身體,才忍著沒有來!你用得著見找個人就可勁地抹黑她嗎?」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蓓蓓是個多麼惡毒的媳婦!知道內情的,看你都像是在看猴!」

  「猴把戲都沒你這麼豐富的!」

  「你要不要我也逢人就宣揚下你當初是如何算計一個孕婦,害得孕婦半夜摔倒,差點鬧出一屍兩命的黑心事?」

  黎離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又道:「我不敢說,我要臉,我怕說出來你會被人丟雞蛋!我給您臉了,您老也給我一點臉好不好?你是真的要看著我離婚,看著我好好的一個家支離破碎,您老才滿意?」

  「我承認,我是您靠著殺魚賣魚供養大的,沒有您就沒有我,但我若知道那個當初下著雪,冷得雙手皸裂也要掙錢養我長大的偉大的母親,老了會是這幅德行,我真寧願你當初不管我,就放任我自生自滅!」

  黎離實在是被母親鬧得心煩意亂,心一狠,就把心裡話給吼出來了,吼得眼睛都紅了,聲音都啞了。

  黎母被吼得一愣一愣的,董鈺也是表情尷尬。

  黎離知道自己的話傷著了母親,可他心裡也著實痛苦。

  黎離眼裡滾出了淚水,他望著母親,滿面哀傷。「你知不知道,你對我的慈愛與付出,就是時刻懸在我頭上的一把刀!一把叫做孝順的刀!」

  黎母大受震動,眼瞳都在顫抖。

  她右手顫顫巍巍地抬起,指著黎離,難以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麼?你心裡真是這麼想的?黎離,我怎麼養出你這麼個東西!」

  直到這一刻,看著像是一頭困獸般悲傷難受的黎離,黎母仍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她反而責怪黎離不懂事,覺得自己的一番付出是餵了狗。

  黎離見母親是真的缺心眼,真的無法跟她溝通,他揩了一把淚,索性閉緊了嘴巴。

  黎離不再廢話,他拎起兩個行李袋,對黎母說:「我把我們家隔壁的房子買下來了,你挨著我們住,我們互不打擾,也方便我照顧您。」

  聞言,黎母臉色劇變,「黎離!你把我當什麼!你的累贅?包袱?你跟你媳婦就這麼討厭我?」

  黎離表情不變,他冷靜到近似無情,說:「媽,蓓蓓差點一屍兩命,這教訓,我記一輩子。」

  黎母白了臉,像是一個只鬥敗的公雞,流出了委屈的淚水。

  她不明白,為什麼兒子就這麼維護那個女人!

  那女人哪裡好!

  抽菸!

  拜金!

  仗著寫過幾本書就自視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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