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章 程硯墨(1更)
2024-05-24 04:50:43
作者: 帝歌
穆秋坐到了副駕駛,男人親自開車。車內太安靜,穆秋覺得尷尬,便主動找話題談論。她問男人:「先生是工作完剛回家麼?」
「算是。」答完,或許是覺得回答的太簡短,會給人冷淡之感,男人又補充了一句:「我出差剛回來。」
「原來如此。」穆秋偶爾瞥一眼身旁的男人,覺得他的模樣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裡看過,可一時片刻卻又想不起來。穆秋心緒不寧,之後也沒怎麼說話。
將車停在紫晶首府大門口,男人開口提醒在走神的穆秋:「小姑娘,到了。」
穆秋回神,手握著安全帶對男人點頭致謝:「謝謝你。」
「不必。」
穆秋摘了安全帶,下車後站在車旁又跟男人道了一次謝,這才走進了小區。目送穆秋瘦弱的背影消失在小區蜿蜒的人行道盡頭,程硯墨方才調轉車頭,準備回家。
路上,他又接到了一通電話。
程硯墨接通了藍牙電話。「餵?」
那頭吵吵鬧鬧,半晌後,才有一個男人湊到電話邊上,試探地開口問道:「你好,是程爺嗎?」
程硯墨這才拿起手機瞥了眼來電人,電話是程子昂的。
他心中瞭然。「我弟弟在你那裡?」
「是。」那頭的男人說:「程二公子今晚請全場人喝了酒,還開了瓶三十多萬的酒,這會兒睡得不省人事,能麻煩程爺過來幫他結個帳嗎?」
一陣沉默後,程硯墨才嗯了一聲。
半個鐘頭後,程硯墨的車停在酒吧街。他下了車,走進酒吧,身形穿梭在那些荷爾蒙無處安放的買醉人中間,有種孤傲的冷。
程硯墨走進一間包廂,就看到了倒在沙發上醉成一灘爛泥的程子昂。
程子昂身上白色的西裝凌亂了,臉上還有一個女人親下的口紅印子。桌上,倒了滿桌的昂貴玻璃酒瓶,還有一兩個用過的乳膠套子。
程硯墨凝視著桌上那些骯髒不堪的東西,他手指推了推眼鏡,然後平靜回頭,將一張銀行卡遞給自己身後的酒吧老闆。「我來結帳,人我就帶走了。」
老闆好奇又敬畏地打量了一眼傳說中有著望東城『名門第一俊傑』之稱的程硯墨。跟程子昂這個花花公子相比,程硯墨當真是人中龍鳳,看一眼,就知道此子非同尋常。
老闆接過銀行卡,轉身準備走時,忽然又回頭對程硯墨說:「程爺,麻煩您勸勸令弟,我這可是正規經營的酒吧。」他瞥了眼桌上的套,說:「像這種事,以後就不要來我這裡做,廟小,裝不下。」
「街上酒店那麼多,隨便找一家,不都比我這小包廂豪華方便?」
程硯墨又怎會聽不懂老闆的諷刺,他沒生氣,反倒教養良好的道歉:「老闆,給你添麻煩了。」說完,他彎腰將程子昂扶起來,把他背出了酒吧。
走到街的盡頭,站在一個小噴泉旁邊,程硯墨忽然鬆開程子昂。驟然間失去支撐力,程子昂身形有些搖晃。無徵兆的,程硯墨飛起一腳,將醉得連人都看不清的程子昂,踢到了噴泉池裡。
「啊!」躺在水裡,口鼻被水堵住,程子昂瞬間清醒。
他撲騰了幾下,意識到身下的水不深,程子昂連滾打趴地跪了起來。他咳嗽了幾聲,擦了擦臉上的水漬,仰頭,看著站在前方的程硯墨。
目光望進程硯墨那雙不摻雜一絲一毫感情,只有厭惡與嫌棄之色的雙眼裡,程子昂頓時清醒過來。「大、大哥...」程子昂說話結結巴巴,有種貓被抓住了尾巴的恐慌感。
程硯墨轉身就走。
程子昂趕緊從水池裡站了起來,小跑著跟了上去,一腳一個水印。「大哥,你不是在出差嗎?怎麼就回來了?」
程硯墨沒搭理他。他徑直拉開門車門坐了進去,啟動車子就要走人。程子昂眼疾手快鑽進了副駕駛,他一屁股坐下,剛關上門,車子便跑了起來。
程子昂慌忙地繫上安全帶,他心虛地問程硯墨:「大哥,是你把我從酒吧裡帶回來的?」
程硯墨終於說話了。「你就不能管好你?」程硯墨蹙眉,嫌棄地說:「要做,就不能找個酒店?」
程子昂知道程硯墨是動怒了。
雖是同一個爹媽生的,可程子昂與程硯墨卻生成了兩個極端。哥哥優秀耀眼,弟弟卻紈絝浪蕩,終日過著放浪形骸聲色犬馬的逍遙日子。
面對這個過於耀眼的大哥,程子昂是心虛自卑的。聽程硯墨教育,程子昂不免有些不忿,他沒精打采地說:「我心裡不舒服。」
程硯墨:「呵!」
程子昂又說:「宋瓷嫁人了。」他之前追宋瓷追得那麼高調用心,都沒見宋瓷動過心,轉眼,宋瓷說嫁人就嫁人了,程子昂的自信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他以為程硯墨不知道宋瓷結婚這事,忙對程硯墨不忿的吐槽:「宋瓷結婚了,對象不僅是無名之輩,還是個殘疾人!我都調查過,那個叫韓湛的男人沒爹沒媽,無權無勢,名下只有一棟兩百多平的破房子,跟一破車子,房子還是貸款買的。」
「我想不通,宋瓷怎麼會看上他!」越說,程子昂越憤怒。
程子昂這些天一直都在被人笑話。大家都笑話他:「程二少爺,宋瓷寧願嫁給一個殘疾人都不肯嫁給你,你二少爺的魅力也不過如此嘛!」這樣的話聽多了,程子昂想弄死宋瓷那個男人的心都有了。
程硯墨聽不下去了,他打斷程子昂的喋喋不休:「除了不姓程,他沒有哪一點比你差?」
程子昂一愣。
因為會投胎,因為姓程,所以程子昂不缺錢。他有許多套房子,有很多車子,也有很多朋友跟票子,但宋瓷沒有選他。而他哥卻說,那個男人除了不會投胎外,沒有哪一點比他差。
被哥哥貶低到了一無是處的程度,程子昂感到難堪,臉色也掛不住。他陰沉沉地說:「哥,你見過那個男人嗎,你就知道他比我好?」
程硯墨說:「我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