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白棲來報

  看著布滿鮮血的長槍，慕嬅卿心中的悲痛卻沒有絲毫的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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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她自己所說的那般，也許她心中的仇恨，就算真的滅了天道劍派一萬次也不足夠。

  甩掉長槍上的鮮血，慕嬅卿閃身就來到了夏雲天的面前，她再一次的毫不猶豫將長槍掃向夏雲天的頭顱。

  「嬅卿！住手吧！你的仇人已經死了！」夏末大喊著。

  他的話依舊沒有使慕嬅卿有絲毫的停頓。

  嘭——

  可她這一擊卻又被什麼東西給擋住了。

  這是一道黑色的氣息。

  氣息的主人站在半空中，她穿著一身紅裙，手中拿著長刀。

  慕嬅卿的目光看向江陵，她沒有開口，剛剛這個女人幫了她，雖然沒有對方的幫助她也會殺掉夏芙蘭，但對方終歸是和她意見統一的。

  但為什麼這個時候又要阻止她？

  慕嬅卿不想多思考，她就等江陵開口。

  如果江陵在這個時候說要保護什麼無辜，那她同樣會毫不猶豫對江陵出手。

  今天這件事，無論是誰都無法阻止她。

  誰都不行。

  「殺他之前，至少讓他將真相公布於眾。」江陵看著慕嬅卿開了口。

  隨後江陵又看向夏雲天道：「夏宗主，戰場上所發生的一切，你女兒應該和你說了吧。」

  夏雲天睜開了雙眼，此時天空中已經沒了夏芙蘭的身影，他蒼老的臉上表情在一陣劇烈的痛苦後，重重的嘆息了一口氣。

  對的結果就應該是這樣。

  「我夏雲天扣心自問，這一輩子沒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但唯獨膝下這一女兒，卻又讓我覺得自己惡事做盡……」

  說著，夏雲天手掌心凝聚出一團真氣，闊聲道：「我對不起戰場上死去的英雄！竟教育出如此大逆不道之徒！眾將士之死我必有罪！夏雲天怕就算是在此以死謝罪也定無法彌補孽女犯下的罪！但至少讓老夫下去繼續為他們贖罪！」

  言罷，夏雲天一掌排在了自己的胸口處，隨即他整個人七竅流血，生命氣息飛速衰退。

  他自殺了。

  眾人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自然明了了一切，果然是夏芙蘭背叛了他們，否則夏雲天不可能說出這種話。

  「懇求玄女放過我劍派無辜弟子，罪不在他們啊……」

  夏雲天用最後一口氣，向著慕嬅卿說了一句話，隨後就帶著痛苦的表情閉上了雙眼，徹底死去。

  整片天空安靜了片刻。

  當所有人都認為一切都結束了的時候，慕嬅卿卻再次拿起了兵器，向著山谷的深處走去，那裡是天道劍派弟子聚集的地方。

  夏末見此，整個人都急的吐血，大喊著：「快！阻止她！她這是想把天道劍派屠門！不能讓她殺那些無辜的人！」

  聽著夏末的喊聲，無數的士兵都驚呆了，目光紛紛看向提著兵器的慕嬅卿，她竟然還沒有絲毫罷休的意思！

  這時眾人的腦海中才想起慕嬅卿從戰場上離開時說的話。

  「餵……玄女大人這該不會是來真的吧？」

  「那些天道弟子可是什麼事都不知道啊！為什麼要殺他們？」

  一名中區將軍臉上的表情痛苦了起來：「我們不能再自相殘殺了！為什麼她還要殺！所有人聽令！全力阻止玄女閣下！不得出現任何傷亡！」

  一聲令下，先前所有丟掉兵器放慕嬅卿通行的士兵們，再次拿起兵器嚮慕嬅卿路徑的前方飛去。

  之前丟掉兵器，是為了不和同族刀劍相向，這次拿起兵器，他們還是為了同族能不互相殘殺。

  「攔住他們！」

  慕嬅卿見此，直接給九天兵團下令。

  「是！」

  隨即一群銀甲女兵便飛速擋在了眾軍的面前，使其無法阻攔慕嬅卿。

  「你也跟著瘋！」一名中區將軍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女兵們，大吼道：「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現在不是在幫她！是害她！她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這天下哪還允許有她一條活路！？」

  九天兵團一眾女兵聽此，面容多少都有了動容。

  沒錯，慕嬅卿如果真殺了這些無辜的人，那整個人類社會都不會允許她再活下去。

  無論是從法則還是道德上，都會讓她償命。

  「還不趕緊讓開！」那將軍怒吼著。

  一名女兵複雜的看了慕嬅卿一眼，開了口：「玄女大人！」

  她想勸慕嬅卿，但她剛一開口，慕嬅卿就回了話：「別讓我恨你們一輩子！」

  一句話落下，九天兵團所有的女兵都糾結到了極點，但這一刻她們還是沒有選擇阻止慕嬅卿。

  畢竟慕嬅卿的意思很顯然，這件事誰違反了她的意願，都會讓她痛恨一生。

  她們不退，慕嬅卿就要犯下大罪，她們退了，慕嬅卿就不知道會因為心中的仇恨未解，最終變成什麼樣。

  兩邊都難做。

  「嬅卿！」

  無法穿過九天兵團阻攔的慕天鴛只能在半空中大喊著：「你就不想想你孩子了嗎！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

  慕嬅卿聽到母親的聲音，憤怒的回過頭：「今天無論誰說什麼也沒有用！我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都是拜他們所賜！」

  「害死方任然的人都已經死了！」慕天鴛大喊道。

  「還沒死完！」

  慕嬅卿拋下四個字，繼續向著天道劍派深處飛去。

  她記得無比清楚，方任然參加大賽的時候，天道劍派就不斷的刁難著方任然，如果她不在戰場，方任然早就被天道劍派的宋莫卑給砍了。

  當初她為了方任然，為了大局忍下一口氣，如今方任然沒了，這場戰爭也結束了，她總該能無所顧忌了！

  噗！

  忽然一口鮮血從慕嬅卿的口中噴出，她正快去飛行的身子突然在半空中搖晃了幾下，隨即她整個身軀都無法再動彈。

  她的肉體已經到達極限了。

  而先前她大量吞下的丹藥，也在這個時候膨脹，副作用遠比那些丹藥給她帶來的益處要大得多。

  咯咯咯——

  她渾身的骨頭在不斷發出脆響，沒有足夠的真氣來維持體內的平衡，她體內的丹藥能量開始肆無忌憚的暴走，不停的壓迫她的骨頭，以至於斷裂。

  她向行動，但現在她連維持站在半空中就已經耗盡了所有力氣。

  怎麼能罷休？

  她不會罷休的。

  她咬著牙將百武神兵甩到背後，用靈相支撐著肉體繼續飛行。

  她的眼睛開始出血，鮮血遍布全身，從她的手尖腳尖不停的低落下來。

  「趕緊讓開！你們想讓她死嗎！」

  慕天鴛看到這一幕，已經顧不得一切，直接衝進了九天兵團里，但很快卻又被眾人用真氣壓了回去。

  「你們這群瘋丫頭！好！那就別怪我了！眾軍聽令！強行突破！」

  中區一眾將士見此，只能準備暴力破陣。

  一名九天兵團的女兵從側翼嚮慕嬅卿飛去。

  來到慕嬅卿的身邊，女兵才感受到慕嬅卿身上的傷勢有多麼恐怖，她幾乎快要昏迷了。

  「玄女大人你還是快停下吧！不然你可能會死的！」女兵抓住慕嬅卿的手，紅著眼說道。

  慕嬅卿沒有回話，她要把說話的力氣也用到殺人上。

  女兵見慕嬅卿還在繼續前進，再次喊道：「我們去殺！我們去幫你殺了那些人！」

  言罷，女兵轉身就要回去帶兵。

  「聽我命令！別去！」

  慕嬅卿趕忙制止。

  她之所以沒有下令讓九天兵團去滅了天道劍派，原因還是因為她不想看到這群出生入死的姐妹因為她而犯法。

  畢竟殺的是無辜者。

  「那你就讓我們眼睜睜看著你被天下人謾罵嗎！」女兵道：「就算你曾經為了人類做出再多的貢獻，但現在你要殺的人沒有犯罪！你一旦殺了他們，你在人們的眼中就永遠是個魔鬼了！你孩子以後怎麼辦？你不讓她生活在這個社會了嗎！」

  「她會理解我的！」慕嬅卿反對道。

  「你現在已經神志不清了！你眼裡只有仇恨！你連你女兒的未來都不顧！」女兵也不知自己這一刻哪來的勇氣，竟然敢如此呵斥這個眼前自己無比尊敬的人。

  女兵說的不錯，從方任然的屍骨都消失的那一刻，慕嬅卿的理智就開始崩塌了。

  江陵看著一切事情的發現，卻選擇沉默。

  方任然的仇人，她幫慕嬅卿殺了，至於那些無辜的同胞，她是不會去殺的。

  但對於慕嬅卿的行為，她也不會阻止，畢竟她能理解慕嬅卿現在的心，無論報復什麼都無法讓她平靜。

  就在這局勢僵直之際，一道青色的流光從天邊閃爍。

  巨大的薔薇十字劍帶動龐大的天地靈氣，一道橫拍的劍氣，將阻攔在眾軍面前的九天兵團全部擊退。

  劍氣是橫拍而過，劍鋒偏離眾人，只是將九天兵團擊退，並未對任何人造成傷害。

  「白棲公主……」

  恍惚間，眾人回過神，只見白棲不知在何時到來。

  「小棲，你也要阻止我？」

  慕嬅卿看著半空中的白棲，不停流血的雙眼充滿了恨意。

  在這一刻，無論是誰來阻止，她都會記恨。

  白棲一個閃身來到慕嬅卿面前，看著慕嬅卿如今的模樣，心中有些酸楚。

  「嬅卿姐姐，你錯了，我是來幫你的。」

  言罷，白棲一掌拍在慕嬅卿的後頸，將其拍暈，又將慕嬅卿的身體抱住，最後給了旁邊的那名女兵：「把她帶回去養傷。」

  「白棲公主，你這是……」

  女兵一句話還沒問出來，白棲的身影就向著天道劍派的深處飛去。

  「方任然的仇！我白棲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