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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新仇舊恨(三)

2024-05-24 04:20:17 作者: 一語玄臣

  唐善也沒想到,在尋找陶媛媛的任務中會遇到這麼多人。

  要是說一個兩個倒還說得過去,一連遇到三個,八成就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了。

  喬易和林強打電話的錄音他也聽了,可是總是越聽越不對勁。

  要說宋彌和別人不知道,他唐善怎麼可能不知道呢。當時在十五樓居住,喬易的母親是如何難為自己的兒子的,又做出了什麼過分的事情,他簡直比誰都清楚。

  這樣一個女人是不會為前夫的兒子著想的,林遲也根本不可能是她殺的。

  唐善反反覆覆聽了幾次錄音,沒聽出什麼端倪來,問宋彌,宋彌也說不太清楚,一切要等喬易醒過來再說。

  

  「那個女人的身份查到了嗎?」

  「查到了,是林淞的妻子。」

  唐善沉默了許久,在腦海中把這不想乾的三個人都聯繫在了一起。

  陳祥和他唐善有關,林淞的妻子和林強有關,喬易和這兩邊都有關係。遇到這三個人一定不會是偶然了,不過又是誰把他們三個折磨成這樣又放出來的呢?

  如果陳千百沒死的話,會拿這三個不想乾的人開涮嗎?

  「林強以為是喬易的媽媽給自己的兒子呼吸管里放了致命的豆子,可是……」唐善自言自語著。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方法是他教給喬易的。

  喬易的媽媽討林強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對林遲下手。

  唐善閉上眼睛開始想著。如果他是喬易,殺了林遲身上肯定會背負罪孽,至少紙里包不住火,萬一重查舊案,估計也很難逃脫法律責任。

  他需要一個擋箭牌。

  活人的嘴即會說假話也會說真話。只有死人說不出話來。

  想到這,唐善大概明白了一二。

  或許這三個人和陶媛媛的失蹤根本就是毫無關係的,而是喬易自導自演的一場好戲。

  既然林遲和他的母親都已經死了,那殺掉林遲的罪責完全可以推到死人的身上,也就是喬易的母親身上。她殺了林遲,那這整個案子就和喬易毫無關係了。

  反而是對喬易母親產生誤會的林強背上了人命官司,而喬易需要做的,就是把這層窗戶紙捅破,讓大家看清他所編造的事實:喬易的母親殺了林遲被林強發現,隨後被報復而死。

  這樣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關係,和他喬易是半點沾染不上,反而可以通過這一場苦肉計徹底讓大家消除對他的懷疑。

  弄斷手腕、給身上割一些傷口,完全是可以自己完成的。

  而陳祥在指認唐善之前開始,就落入了喬易的手中,十有八九這個痴呆的狀態都是被喬易折磨出來的。林淞的老婆就更不用說了,喬易作為一個成年男生,輕而易舉就可以把她帶出來,藏起來折磨成一個瘋子。

  這倆人看上去和別人無關,實際上大家的關係錯綜複雜又環環相扣,就算推諉到林強和陳千百的身上也毫不奇怪。

  唐善想到這,出了一身冷汗來。

  喬易的心思很縝密,並且背著他偷偷設置了這樣一套連環計,簡直令人拍案叫絕。

  借著陳千百的死和陶媛媛的失蹤,再加上林強對喬易的新仇舊恨,很少有人能發現這是這個十八歲少年的計謀。

  順水推舟。

  而喬易此時此刻的身份,是被害者,是不知情者。

  電話錄音就是最好的證據,林強不經意間被利用,成為了證據的一部分。

  唐善想通之後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突然釋然地笑了起來,幾乎笑的停不下來,臉上的表情都開始扭曲,最後才趴在桌子上長出了一口氣。

  他當時雖然把喬易變成了一把殺人的尖刀,可是並沒有教他如何全身而退。沒想到這個小子居然自學成才了,膽子大的很。

  敢在一群警察的眼皮子底下玩心眼。

  唐善雖然想明白了,可是也不打算把喬易的這個小心思說出去,或許喬易也知道唐善不會告訴別人,才事先沒和他商量,反而讓唐善覺得非常驚喜。

  不過在驚喜之下他也為喬易捏了一把冷汗。宋彌可不是吃乾飯的人,萬一他發現了蛛絲馬跡,那這個秘密無論如何都會兜不住的,現在唐善需要幫助喬易,趕緊脫離懷疑,把林強的罪名證實。

  喬易之所以割腕,就是為了拖延一下時間,也把事態變得更嚴重一些。

  畢竟從音頻上來聽,確實是因為懼怕被林強報復才割腕自殺的。

  唐善用手輕輕扣了兩下桌子,馬上就想到了一個把林強罪名坐實的辦法,只可惜他暫時脫不開身,不能立刻到松西去。

  「唐善,簡橙橙來電話了。」

  雲思棋敲了敲唐善的房間門,在得到唐善的肯定之後推門而入,神色有些激動地說道:「簡橙橙說,涵涵的藥量並不大,通過神經刺激療法說不定可以慢慢恢復,她剛帶了涵涵從藥學院出來,想請咱們和果果吃飯呢。」

  「我沒胃口,你帶著果果去吧。」唐善靠在床上,眉頭緊皺,確實是一副不舒服的樣子。

  雲思棋的目光落在了唐善的桌子上,唐善剛才本來是想吃藥的,可是因為聽音頻而忘記了,此刻那些膠囊和藥片全都在桌子上堆著,還有兩片掉在了地上。

  雲思棋彎腰把藥撿了起來,好心提醒道:「我勸你按時吃藥,不然這毒什麼時候能解開?」

  「我自己還能不知道麼?」唐善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猛地喘了兩口氣:「這些天我覺得胸口越來越疼,一呼吸裡面像堵了很多的東西,吃藥也只是緩解,不能去病根。」

  畢竟有些毒,一喝下去的那一刻就再也不能消失了,無論用什麼辦法,它也會殘存在人的身體裡,一直折磨著這個人的身體和神經。

  雲思棋沉默地把藥又重新幫唐善裝在了小瓶子裡,一粒一粒歸納好:「還有個事情和你商量。」

  「什麼事啊?」唐善半睜開眼睛,馬上就猜到了一二:「果果的事?」

  「對。」雲思棋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開口了:「果果現在基本的發音已經沒有問題了,我覺得是不是可以讓她去正常的幼兒園或者小學試一試,和同齡人相處一下。不然她總跟咱們在家,對她的心理發展很不利。」

  「你確定?」唐善輕笑了一下:「她發音是沒有問題了,可是和其他孩子比還是有很大區別的,你確定那些孩子不會嘲笑她歧視她?我覺得要真有那樣的情況,才是對她的發展不好吧?」

  「你總該是要試試的吧?」雲思棋問:「難道你讓她在你身邊一輩子?」

  唐善聽到這句話沉默了。

  這話很耳熟。

  記得糖糖小的時候,唐善幾乎一放學就衝到屋子裡把她抱起來。那時候他覺得自己很幸福,有這樣一個妹妹等待著自己,天天纏著自己要和自己玩。

  有時候唐善陪糖糖玩的時間久了,連作業都會忘記寫,第二天甚至還捨不得去上學,跑到廚房問媽媽能不能把妹妹也帶到學校去。

  「呦,這麼喜歡妹妹,難道你要留她在身邊一輩子啊?」媽媽笑著把糖糖從他懷裡抱走,笑著看唐善:「以後妹妹出嫁了你們也住一起不成?」

  「我不管,我就要和妹妹玩一輩子。」唐善噘著嘴說到,最後差不多遲到了才慌張地向學校跑去。

  「唐善,你想什麼呢?」雲思棋看著突然沉默了的唐善,伸手推了推他的胳膊。

  唐善懶洋洋地「嗯」了一聲,算是贊同了雲思棋的提議:「隨便吧,送去學校也沒什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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