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割舌

  「我來吧。」

  跟在門外的凌天生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一走進來就看見了窘迫地摸著口袋的唐善。

  唐善沒說話，拎著兩瓶礦泉水直接走了出去。

  「行了，我也沒有什麼惡意，只不過是想告訴你，當警察這一行，沒有體力和耐力是不行的。」

  唐善喝水的時候，凌天生站在旁邊說到。

  唐善冷哼了一聲，把剩下的半瓶水全都潑在了地上，然後隨手把空瓶遞給了角落裡收廢品的老太太。

  凌天生說的這些廢話，他真的一句都不想聽。

  尤其是一看到這張臉，他就能想起自己父親被帶走的那一幕，簡直令他印象深刻，這輩子估計都會被折磨到底。

  「走吧，回去工作，梁軍的案子我看了，還有很多疑……」凌天生說著想拍唐善的肩膀，可唐善一個閃身，快跑兩步和凌天生甩開了兩個身位，一副賭氣的樣子。

  「這個傻小子。」凌天生笑著看著唐善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簡直和他爸年輕時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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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善聽到了，不過他沒有任何動容。

  凌天生口中所提到的父親，仿佛是他上輩子有所接觸的人了。這麼多年來，除了陌生和逃離，他對那個吳隊長完全沒有一絲印象。

  想用父親同事的身份接近他，做夢去吧。

  除了工作，他一點都不想和這個凌天生扯上關係。

  唐善簡單洗了一把臉，就癱坐在椅子上聽著凌天生分析案情。剛才跑的時候沒啥感覺，現在一坐下來，兩條腿從上到下一陣酸痛，動一下都覺得筋抻得疼。

  凌天生似乎早就做了充足的準備，他把辦公室的大屏幕打開，將幻燈片投到了屏幕上，往桌子前面一站，活生生一個老師的樣子。

  「梁軍的辦公室里查出的東西和這次所謂的神婆案子有關。」凌天生看了一眼唐善，似乎在提醒他認真回顧。

  唐善根本不需要提醒，他早就把目光放在了那張圖片上面。

  那是一雙帶有很神秘埃及色彩的鞋子，小巧玲瓏，顏色很多但是都接近於褐色，只有鞋尖的位置縫上了兩塊藍色的布。

  除此之外，還有一直被稱為證據的紅色斗篷。

  「梁軍的辦公室下面已經被他鏤空，剛好能藏一個人，通過搜索發現，一直藏在這裡的人就是秦桂花的丈夫牛成。」凌天生說：「梁軍本人也是配合神婆案件的一員，他作為警察，有足夠的能力去掩護這一起又一起案子的發生。十年前的梁軍十六歲，是警局種的一名實習生，他工資微薄，是秦桂花給他的錢支撐了生活。」

  唐善有些驚訝。

  他知道梁軍這個傢伙絕對不乾淨，不過沒想到居然和那個老太太一樣也是秦桂花的幫凶。

  回想起他和宋彌第一次到村莊時的情景，當時完全可能是另外一種情況。

  也許這些屍體就是梁軍呼籲村民去焚燒的。

  而老太太和阿紀居然也能和他配合的天衣無縫，把他這麼大一個目標從他們的眼前完美地摘了出去，一直都以一個乾淨的身份假裝配合辦案。

  怪不得之前一直抓不到秦桂花和牛成的影子，因為他不僅隱藏信息，還會透露警方的動向給他們。

  「他沒事藏著牛成做什麼？」唐善忍不住開口問到。

  「這雙鞋的作用就是暗號。」凌天生把牛成的口供放了出來：「牛成說他每月會通過外界的一個管道鑽進警局密室，只要看到有這樣一雙鞋，就會把錢放到辦公室下面的空間裡藏好，再把秦桂花要做的事請寫在紙上放到鞋裡，以此通知梁軍。」

  凌天生拿出一個透明的塑膠袋，裡面裝滿了形狀不一的小紙條，有些字跡斑駁，但是有些還非常清晰：「他們十年間一直有聯繫，借住疫病的事宜殺人不下六次，其中涉及嘲笑秦桂花身形的孩子，甚至還有索要巨額醫藥費的醫生。這些案子裡，梁軍也均有參與。」

  「我原本以為這個梁軍是個配角，沒想到居然是個見錢眼開的幕後黑手。」唐善冷哼了一聲，回想起抓李原的那天，梁軍見錢眼開的那副德行來。

  也許就是那一大袋子的人民幣刺激到了梁軍發狂的神經，他以為同為警察，宋彌的收入比他高了非常多。可是梁軍不知道的是，這些錢都在後期說明時要了回來，就算要不回來的，算來算去也差不了多少。

  也許就是那一刻，梁軍就不再打算繼續隱藏下去了，他開始放手一搏，才對他們下了死手。

  也就是說，就算唐善沒有點破梁軍紅衣人的身份，他也不會放過行事高調的二人。

  想到這裡，唐善不僅慶幸了一把。

  還好他誤打誤撞提前猜透了梁軍的意圖，逼迫他不得不提前做出措施，不然要是等著這樣一個人設下精心的陷阱，就算是宋彌有三頭六臂估計也難逃魔爪。

  「現在這幾個人都在扣押，還有人有想問的問題嗎？」凌天生向下面掃視了一眼。

  眾人全都沒有吭聲。

  您都查完了，人也都光速逮回來了，我們還能有什麼問題呢？就等著上面匯報結案不就行了嗎？

  凌天生點了點頭，又繼續了下一張幻燈片：「沒有問題我們進行下一個案子，案發地點城南雲天中學對面的課後補習班。這個案子誰跟進的？」

  姚旭默默舉起了自己的手，臉卻不敢抬起來。

  唐善離開了這麼多天，還不知道松西市又發生了這樣一起案子，他慢慢走到前面從女警手中拿出了一份案件資料來。

  上面赫然寫著：雲天中學補習班三位老師被人割掉了舌頭。

  唐善皺了皺眉頭。

  案發地點都不在補習班，而是距離補習班不遠處的一個小胡同內，被害者性別都為女，其中兩個老師因為失血過多導致死亡，另一個也疑似精神失常，經搶救，現在還在昏迷中。

  而她們的共同特點都是女老師，都在同一個補習機構上班，其他的信息全都具有獨立性，毫無關聯。

  死者和倖存者都是被綁在了一把長椅上，雙腿雙手全都麻繩勒住，他們的體內還有少量的乙醚殘留物，應該是被迷暈帶到這個胡同里的，死亡時間都是晚上的十二點整。

  連續三天，三個人死亡，都在同一個地點，可是三具屍體卻都是在同一時間發現的。

  也就是說，兇手殺人的間隔里也都沒有人走進那個胡同，而他也像積攢屍體一樣每天都把人帶到這裡，直到第三個死者還沒有徹底死亡時一起被人發現了。

  「目擊者是一個……」姚旭頓了頓，有些畏懼地抬頭看了看凌天生：「是一個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