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求生

  「是這個人嗎？」

  宋彌打開手機相冊，給陳一清看唐善的照片。

  陳一清辨認了很久，然後突然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憤怒來，用顫抖的手指著照片裡的唐善：「就是他！除了他，我認識我們縣城裡每一個人！只有他是從外面來的外地人！」

  

  「宋隊宋隊。」小梁一看陳一清的反應，趕緊伸手把宋彌拉到了一邊，小聲問到：「不會真的是小唐警官乾的吧？」

  宋彌沉默著搖了搖頭，眼睛微微眯了眯，然後斬釘截鐵地說到：「不會是唐善，他做事必須有理由。就像是剛才陳一清說的，唐善可能都沒有來得及認識小燕，他不可能殺她。」

  「那就好那就好……」小梁一聽這話鬆了一口氣：「我就說嘛，咱宋隊帶的人肯定都是坦坦蕩蕩光明磊落的……」

  宋彌用複雜的眼神看了一眼翻臉比翻書快的小梁：「少廢話，既然這個陳一清是在這看到的唐善，就說明他肯定也是在這消失的。現在只希望這兩個人別遇到什麼器官販子。」

  「好好好，我馬上就找。」小梁一看宋彌不是什麼好臉色，就趕緊跑到一邊打電話請求增援去了。

  他看著宋彌的樣子，不像是在擔心那個失蹤的小燕，反而對唐善的失蹤更加在乎一些，要是人真在他們管轄的區域給弄丟了，松西市那邊肯定不好交代，這個宋隊長指不定會給他什麼臉色瞧。

  宋彌四周看了看，突然發現了一座很不符合規律的小平房，於是他轉身問陳一清：「那個屋子是幹什麼的？」

  「那個屋子啊……」陳一清看了一眼，然後往後退了一步：「警察叔叔，那個屋子以前死過人，在我們這不太吉利，基本沒人敢去。」

  「鬼宅？」

  「可以這麼說吧，聽說前幾年有一次地震，從裡面莫名其妙鑽出一個人來，身上穿著紅色的衣服，神出鬼沒的。家裡老人就都拿他嚇唬自己家孩子，說小孩子晚上不回家就會被這個紅衣魔鬼抓走的。」陳一清聳聳肩：「不過我不太相信，也覺得沒啥的，就是沒去過而已。」

  宋彌用肉眼計算了一下水果攤到那個小屋子的距離，發現差不多只有二十幾米，而那個小房子周圍沒有任何攤位和住戶，這個攤子到那個屋子是斜對面的距離。

  「我去看看。」宋彌摸了摸腰間，那是這次行動之前配的一把手槍，要是真有什麼危險，他也會率先開槍的。

  「警察叔叔小心啊……」陳一清雖然剛才嘴上說著不怕，可是此刻還是慫了下來，臉上的假刺青被淚水沖沒了一半，看上去非常滑稽搞笑。

  可惜宋彌笑不出來，他一步一步走了過去，慢慢推開了門。

  唐善覺得自己肯定快要死了，因為他聽到了一點幻覺。

  由於在安靜的狀態呆的太久，他的聽覺和感知覺都被無限放大了，他聽見頭頂上傳來了「吱呀」的一聲，好像是有人推開了門。

  難道是兇手回來了？

  唐善踉蹌著扶著牆站了起來，他的手機已經沒有電了，現在看不了時間，也沒有辦法照明，只能憑藉聲音來判斷那個人的方位。

  沒有東西防身，唐善拿起了自己手裡空著的礦泉水瓶。

  因為這個時候他絕對不能碰地上那把西瓜刀，否則他就真的沒有辦法解釋自己不是殺人兇手了。

  空水瓶被他捏得一直響，他小心地邁出步子，打算和上面那個傢伙拼命。

  不過還沒來得及這麼做，突然翻板再次啟動了，一陣巨大的聲響傳來，一個人險些砸在了唐善的身上。

  「靠。」

  熟悉的咒罵聲傳來，唐善不確定地在黑暗中小聲問了一句：「宋隊？」

  中了招的宋彌剛想罵街，就聽見了唐善的聲音，他立刻把手中對講機的手電打開，發現唐善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臉色慘白，嘴唇乾裂毫無血色，一身都是塵土和血跡，眼睛已經忍不住要翻白暈死過去了，手腳一直在顫抖，還緊緊握著一個礦泉水瓶，身後還有一具穿著白色衣服的屍體。

  「你怎麼在這？」宋彌已經握著手槍的手慢慢鬆開了，此刻的他和唐善四目相對，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先問什麼。

  「女，十七歲左右，頸動脈致命傷，流血過多而死，這裡不是第一案發現場，疑似熟人作案……」唐善實在體力不支，他腿一軟，一下子跪倒在宋彌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作案工具西瓜刀我沒碰，沒有我的指紋……兇手……兇手穿紅衣服，沒看清男女，死亡，死亡時間，我也不確定了……」

  說完，唐善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整個人直接暈死了過去。

  「唐善！」

  宋彌走過去，一把把唐善抗在了背上，拿出對講機聯繫上了還在外面傻呆呆找宋彌的小梁：「拿救生繩索和鋸子來，把他媽這個翻板給我毀了！」

  唐善頭痛欲裂，他的眼前全是屍體。

  和女屍共處了十幾個小時之後，他實在是承受不住這種刺激，本來已經暈過去的他一個沒忍住，直接吐在了宋彌的後背上。

  宋彌背著唐善的身體一頓，然後僵硬地咬著牙說：「叫救護車……」

  唐善迷迷糊糊地感覺自己被人推到了一間帶有消毒水味的房間，他想伸手去揉一揉自己要爆炸的腦袋，可是手卻被人固定住了，然後一個呼吸機套在了他的鼻子上。

  「有些缺氧，再加上精神刺激導致的，沒有大礙。」

  一個陌生的聲音說了這句話之後就沒有其他聲音了，病房內恢復了安靜。

  唐善雖然半死不活，但是他感覺到自己好像得救了，於是在心裡鬆了一口氣。病床雖然不舒服，但是比全是塵土的冰冷地面好太多了，等他的頭不那麼痛了之後，感覺到有人用一塊濕毛巾給他擦了身子。

  期間他又吐了幾次，折騰了整整三個小時才徹底恢復神志，勉強在對他來說刺眼的狀態下把眼睛睜開了。

  「我還以為我得葬在那裡面了。」唐善有氣無力地撐著自己坐了起來，看著病床前的宋彌說到。

  「先別慶幸了，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吧。」宋彌換了一身衣服，此刻的表情好像輕鬆了一些，不過他手裡拿著錄音筆，顯然是在處理小燕的死亡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