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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真話

2024-04-29 22:40:34 作者: 敬亭山

  這人從哪裡上來的?什麼時候上來的?又是何時站在自己身後?他可聽到她們說話了?自己方才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一時間,南漪腦子裡飛速地轉著,有些怔忡地失神看著他。

  禪奴反而比她淡定許多,很快便從震驚中恢復,隨即與之行禮。

  湛沖抬抬手,然後自顧自坐在亭中,半晌不見她有動作,看了看南漪,很自然地說道,「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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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漪不願意在禪奴面前與他有什麼勾扯,怕他胡亂說話,且更怕自己,於是道,「既然燕王殿下在此,我們就先退下了,免得唐突了殿下。」說著就要帶著禪奴下山,不防被他從後一把攥住了手。

  「跑什麼?」

  湛沖拉住她不放,目光如炬地鎖定她,「這兩日總覺著疲累,你們醫家講究不治已病治未病,還得勞煩女先生給我瞧瞧。」

  他的眼神、動作、神態,都在表示出一個赤裸裸訊息,禪奴再不經事也明白了其中意味,不等他發話就急急行了一禮,然後頭也不回就跑下山去了。

  南漪見了,心裡愈發煩躁,自己方才竟有種欲蓋彌彰的笨拙,再回首看他,卻見其一副坦蕩無偽的模樣,一時只覺得沮喪無比。

  她認命似的垮下肩頭,垂頭淡淡道,「你究竟哪裡不舒坦?我看你哪裡都好,為何總要拿這個做藉口?」

  他近前一步,雙手捧起她的臉,目光在那花一般的嬌顏上逡巡,沉聲道,「不然我能怎麼辦?」

  不知是他眼中蘊藏的東西太多,還是別的什麼,她的目光躲閃,只敢看著他的下巴,趕忙轉移話題,「你不是覺著不舒坦麼?那我給你瞧瞧吧。」

  他沉目看著她,無奈放開了,然後一把抄起她的腰肢,半推半摟就帶著她往假山下走。

  「幹什麼?去哪裡?」

  他頭也不抬,只顧低頭看著腳下,冷聲道,「你準備在這裡給我診病麼?這裡連個脈枕都沒有,我看你是越發的敷衍,如今倒連個表面功夫都不願做了。」

  南漪不願與他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拌嘴拉扯,只能耐著性子任他領著自己穿過重重院落,最後被帶到一個方正的庭院,迎面遇著個小廝提著水桶正往外走,抬頭卻見自己主子手裡正拉著個姑娘一臉肅容地疾步進來,於是嚇得連忙閃身避讓行禮,慌亂之中竟打翻了木桶,清水嘩啦啦淌了一地,更加不敢抬眼,餘光見那櫻草色的繡鞋一腳踏在水中,再一眨眼,又不見了。

  湛沖攬著她進去,反手合上了房門,南漪剛一回身就被牢牢抱住,下一秒,他便低下頭,氣勢洶洶地親吻上來。

  她就知道會是這樣,這個人永遠都不成了君子,她徒勞地拉扯他的衣裳,縱使知道無用,也還是忍不住反抗。

  兩人自離開鳩里,一路馬不停蹄地趕路,回來這幾日,自己更是有忙不完事,她稍早些與自己鬧脾氣,原想著放她清淨兩天,或許這氣性就消了,可誰想她卻對自己越來越冷淡,心靈和身體無時無刻不在渴望她,便愈發不能忍受她的疏離與抗拒。

  「還生我氣?」

  她緊緊抿起嘴唇,不開口。

  「最近我確有些忙,我這趟離開的太久,囤積了許多亟待解決的事,你是怪我沒陪你?明日休沐,一整日我哪裡也不去,只陪著你,好麼?」

  南漪只覺之前的那種心煩意亂又回來了,本來就燥熱的時節,這會兒更加煩躁不已,她向後拉開距離,目光定在他肩頭的螭龍紋上,冷淡道,「你自去忙你的,無需理會我,我根本就不需要你陪。」

  他輕笑,「又說氣話。」

  她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樣,直言,「你方才不是說身體不舒服麼?這裡有桌有椅,可以診病了麼?」

  誰知話音方落,一個天旋地轉,他一把將她抄抱起來,大步流星往一架巨大的青玉插屏後走去。

  等南漪看到內室那張雕刻精美又華麗的拔步床,一瞬間心涼到腳底,一把扯住他的後衣領,急切怒道,「快放開我!不是你說要我給你治病的麼?你要幹什麼!」

  他拋她上去,隨即又纏上來卸去她掙扎的力道,急不可待道,「我的病根兒在你身上,你就是我的靈丹妙藥,你乖乖的,就是為我治病了。」

  南漪羞憤氣極,抓緊他的衣襟,咬牙切齒,「那日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只做你的醫官!」

  他吻上她耳朵,無賴式樣地道,「我的意思是對外這樣說罷了……」

  南漪一掌拍在他臉上推開了,氣得渾身打顫,「你當我是什麼!是你發泄獸慾的工具嗎?你若想要女人,多的是願意與你獻身的,可我不願意,這裡是燕王府,你大可去你那些女人們的院子裡,想必她們都樂得逢迎你,又何苦上我這裡找不痛快?」

  他等的就是她這句話,自回來上涼她就一直悶悶不樂,任由他百般問解她也不與自己直言,他無法,只得出此下策,唯有逼急了她,或許才能和自己吐露幾句真心話。

  他撐起身子凝視她慍怒的臉,平時白皙的臉蛋因薄怒而變得粉紅,她氣息不穩,胸脯起伏不定,咬牙切齒地眈眈瞪著他。

  他的神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這讓南漪有些不安,可還沒等她想好對策,就聽他說道,「我若只是想要女人,還需要等這麼久?我只是想要你而已。」

  這話輕飄飄地灌進靈台,她有一瞬間的失神。

  「我當你是什麼?這倒值得好好論一論。」他拂過她的眉眼,神情平寧,這會兒竟看不到一絲狂暴的疏泄和迷亂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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