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7.升堂

  古元金幾兄弟動作很快，很快就把一切都布置好，在城門即將關閉的那一刻，石頭村的石鐘氏敲響了鳴冤鼓。

  正準備用膳的高知縣黑著一張臉升堂，「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石鐘氏跪倒在堂前，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民婦要狀告石頭村的石大勇，他故意害人性命，故意拖延救治，害得石家媳婦不治身亡。」

  「大膽，每日那麼多不治身亡之事，實屬正常。

  爾等惡婦，也能拿此出來做文章。」

  高知縣不耐煩，怎麼點芝麻蒜皮的事都來上告，那他這個知縣就什麼事都不用做，整日坐在高堂，不用休息了。

  「大人，民婦所說屬實，那古氏因為得罪娘家，跟他兒子被打板子送回來，他兒子早已活蹦亂跳，而她卻活活熬死。

  我們住在附近，經常聽到她的哀嚎聲，石家人卻置之不理，沒想到今日聽到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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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婦跟那古氏平日毫無交情，實在是不忍心她冤死，這才來縣衙走一遭，還請大人明查。」

  高知縣看一眼師爺，這地名故事怎麼聽起那麼耳熟？

  特別是古氏，這個姓氏讓他提起心。

  「大人，前些日子古家跟他們的姑奶奶斷絕關係，雖然消息被按下去，但咱們的探子還是打聽到。

  聽說古老太爺的死，跟這位姑奶奶有關。」師爺小聲的在他耳邊提醒道。

  高縣令這才想起此事，當時他還嘲笑來著，古文恆官聲再好又如何，後院還不是一樣起火。

  「那死的是這位姑奶奶？」高縣令還是有些遲疑，古家在這一片誰能不知？

  就算是斷絕關係的姑奶奶，一般人也沒膽如此對待吧！

  這還被害了性命，想想都覺得有些可笑，他猛拍驚堂，「你個刁婦，莫不是與那石家結怨？到此誣告。」

  石鐘氏嚇得趴在地上，「青天大老爺，民婦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誣告他人。

  那石家父子太過心狠，從古氏回家都沒請大夫看過，這是生生的把人熬死，民婦實在是過不了心中這一關，才來請青天大老爺明斷。」

  高知縣覺得此等刁婦，應該來此以報私仇，正準備呵令左右把人打板子，趕出縣衙。

  就在此時，後院管家帶著一封帖子匆忙進來，「大人，這是胡大管事送過來的。」

  高知縣一聽，立刻眯起眼睛，整個撫縣，就沒有不知道這位胡大管事的，他在撫縣代表的是整個古家，也是整個古家族在這邊的話事人。

  他接過帖子，看完沉默了片刻。

  上頭讓他按兵不動，現在古家這檔事他幫是不幫？

  師爺在旁邊也看到了，「大人，此事咱們得幫。」

  「……師爺的意思是？」

  他心裡其實都有底，只是還想從旁人嘴裡得到一點肯定。

  師爺看了一眼堂下，小聲的說道，「古家現在聲勢正當，當今聖上對古大人極為信任，聽聞現在朝堂已是他的一言堂，上京那些大人都要避其鋒芒，咱更不該得罪。」

  師爺沒把話說透，憑著一個小小的縣令，想要跟古家對上，那可是沒有絲毫勝算。

  甚至對方都不用親手對付，只要語氣中點撥幾句，高大人這個位置就坐不穩。

  就算是大人投靠上京的權貴，但也不能保證在這當口對方願意保下。

  高知縣也知此時他沒有選擇，但又怕此事會影響他在主子那邊的印象，要是到時候被捨棄，那他的仕途真的完了。

  見高知縣沒有回覆，師爺又加了一句，「古家此時要把這事鬧開，肯定已做好準備，大人可別糊塗。」

  都什麼時候了，高大人還在這搖擺不定，就不怕他身後的人還沒出手，他這位置就已經不穩了。

  那可是聖眷正隆的戶部尚書，憑一小小知縣也敢反抗。

  高知縣嘆了口氣，上一次因為良種的事情已經引來一番斥責。

  可這事真怨不得他，他當時已晚上京送信，只是上頭不重視，沒有派人下來查看，到頭來，卻把罪責都怪在他頭上，他也有些心寒。

  清一下嗓子，「既然上告，本官自然要尋一個明白，給爾等百姓一個交代，來人了，去石頭村把石家父子帶來。」

  ……

  石頭村

  石來運，「爹，這消息已經放出去了，古家人估計是不會來了，他們真的沒把我娘當一回事，要不咱們還是先把我娘送上山吧。」

  這人已過世一日，喪事卻還沒操辦起來，再耽擱下去，村里就該說閒話了。

  石來財也有些急了，「你跟春草到高嶺村一趟，他們要是不讓你們進去，你們就在村口喊。

  我就不信了，他們還能裝聾作啞。」

  石來運有些抗拒，「我每次去都攔在村口，那有我七舅舅的護衛在那裡守著，甚至都不讓我靠近。

  大哥，他們對你可能陌生一點，你就說你去尋人，要不你去？反正你怎麼說也是外孫女婿，這個身份還是可以去報喪了。」

  石來財怒瞪石來運，「叫你們去，就你們去，哪來那麼多費話？

  不信你問爹，看看誰去更合適。」

  石大勇，「老二，你帶著你兩個姐姐走一趟，別像以往那樣吊兒郎當，好聲好氣的跟那些護衛說一聲。

  就算是斷絕關係，但是你娘好歹姓古，是你外婆的骨血，別人可能不管，但她一定不會不理的。」

  「爹，都過去這麼久了我娘也病了這麼長時間，可是誰管過，不說這些，我娘的喪事也該操辦起來，總是這麼放著也不是辦法。」畢竟是生養自己，又疼寵自己的親娘，石來運從昨日到現在，一直在反覆提這一件事。

  「爹，雖說要去外家報喪，但咱們家也該準備起來。

  否則到時候古家真來人了，你看這該如何交代過去？」

  見石來運還一直在糾纏這一件事，石大勇也煩了，「別總是提這一件事，按照了咱們老家的規矩，外家沒來，這喪就治不了。

  他們要是想讓你娘安息，就不可能把這事置之不理。

  都說人死如燈滅，就算是再大的仇怨也該了結。

  現在老子也不要你們做什麼，好聲好氣的去說一聲，這難道很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