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趕夜路

  金芊芊在心裡都替古樂花鼓起掌，好大的臉面啊。

  「她七嬸，別跟孩子計較，」劉柳這下也坐不住，趕緊走過來把孩子往回拉。

  「我這計較啥呢？」金芊芊毫不在意的說道，「我要是再敢說一句，這孩子還不得把我吃了，你看看她的眼神，我這得多招人恨？」

  順著金芊芊提示，大家都發現古樂花那雙眼睛正兇狠的盯著金芊芊，仿佛對面站的是她的生死仇人。

  原本只是看好戲的人，心裡都是一驚，心裡對古樂花都豎起的提防。

  劉柳趕緊把人拉回去，「你這臭丫頭，什麼好的壞的都往外凸擼，不知道女人的名聲很重要，你以後還想不想找個好婆家了？」

  古樂花癟著嘴，「我一下子沒忍住，好幾次我都看到他們偷偷給樂順塞東西，憑什麼就不給我們。」

  劉柳點了點她的額頭，「那你也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跟她槓上，再怎麼說她也是長輩，就憑這一身份就可以把你壓的死死的。

  不過他們這段時間也很邪門，就那麼一些糠加草頭，都能把人吃到長肉，我看他們這夫妻倆私底下肯定還藏著什麼好東西。

  你也先別著急，下次再看到他們給那小崽子東西，你讓我跟你爹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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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樂花也覺得剛剛有些難堪，點頭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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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垂頭喪氣回來的古文恆，金芊芊心裡不由咯噔一下，看來今天找水又不順利。

  「還是沒找到？」

  古文恆點點頭，這附近都找遍了，就連一點溫潤的土地都沒有。

  就算是金芊芊這時候把空間的桶裝水倒出來，都不夠這乾枯的土地吸收。

  「那現在怎麼辦？」金芊芊緊張的握著拳頭，「要不……」

  古文恆立刻用眼神制止她往下說，「咱們之前想的太簡單了，就算是想要把水放出來，也沒有地方來存放。」

  「那咱們就把桶跟水一起放出來，大不了咱們做得隱蔽一些。」金芊芊這些天心裡飽受折磨，每天總有人因為這樣那樣的理由倒地不起，而他們卻只能眼睜睜看著。

  古文恆咬牙，「再等等，如果明天晚上還沒有找到，再來想辦法。」

  計劃趕不上變化，大家才坐下來休息沒多久，就有人過來通知大家要連夜趕路。

  夜晚雖然光線不好，卻減少了陽光的照射，這樣大家能多節約幾口水。

  白天光線好，找到水源的機率也大很多。

  這一上路，大家才發現，官道邊上沿路都是倒在那裡休息的難民，這些人在他們經過的時候，都直溜溜的盯著他們。

  不說那些孩子被嚇得都縮在大人的中間，就連金芊芊都緊張的抓著古文恆。

  古文恆身體緊繃著，以前讀書的時候雖然也有健過身，不代表他能打。

  這一次，兩人不敢再墜在隊伍後面，儘量跟著前面的家人，還不忘抓著砍刀威懾對方。

  「別緊張，你越怕，這些人就會生出想法。」古文恆心裡有些虛，面上卻不顯半分。

  「這人的眼光太恐怖了，」金芊芊低垂著腦袋，還不忘了自嘲，「你說當時怎麼沒去練練散打之類的，什麼周期理論，資產定價，憑這些以後怎麼養活自己？」

  「也別那麼悲觀，」古文恆指著旁邊的一簇簇火光，「之前咱們聽說要趕夜路的時候，也覺得黑燈瞎火的不好走，看看現在，這不是出現了意外之喜。」

  金芊芊心裡更不是滋味，以前只是整個隊伍埋頭趕路，真的不知道在他們的前面還有這麼多人。

  那後面呢？是不是也有更多的人加入進來？

  「先看看吧！總不可能這一片大陸到處都乾旱，只要找到一個比較緩解，沒那麼乾的地方，咱們就停留下來。」

  「哪有你說的那麼簡單，」金芊芊可沒那麼容易被安慰到，「大部分人都抱著這樣的想法，可這也得當地人願意接收。

  我現在倒是擔心，要是這邊的朝廷出手，會不會讓大家重回原籍？」

  如果真的這樣，那才是大家的噩夢。

  古文恆抬起頭盯著遠方，「走一步看一步，總能想到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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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他們前面的古大平突然停了，原來作為帶隊的里長古三布感受到周邊的惡意，就下令原地規整一下隊伍。

  他們以前這樣按家庭來區分，肯定是不行的，就老老小小，要是真有點什麼事，根本就看顧不過來。

  規整以後，老人，孩子，還有女人都帶著東西走在中間，所有青壯年全部都圍在外圍。

  金芊芊背著那半背簍糠跟洪大丫母子走在一起。

  古文恆和古元土一左一右護著。

  家裡男勞力多了還分散一些到隊伍前後，這樣總算震懾住一些心懷不軌的人。

  金芊芊看到坐在背簍里對她擠眉弄眼的小樂順，忍不住朝他眨了眨眼，又做了幾個鬼臉，把小傢伙逗得樂樂的笑著。

  「七弟妹，謝謝你啊！」洪大丫抹掉額頭上的汗，側頭跟金芊芊笑著說道。

  金芊芊，「我只不過是逗孩子開心一下，有什麼可謝的。

  不過小樂順還真是討人喜歡，我都有些羨慕他的無憂無慮了。」

  洪大丫明白金芊芊他們的意思，自然也不會去戳穿他們私底下給孩子塞東西這回事，「如果沒有這該死的天災，我們家樂順也不用遭這些罪。

  也不知道走到下一個府城，情況會不會好轉一些？」

  金芊芊，「五嫂，會好起來的。」

  「希望吧！」洪大丫整理一下肩膀上的背帶，不再開口說話了，這才短短的幾句話，她都感覺自己的嗓子在冒煙。

  沒有找到水源，整個隊伍的氣氛都是很壓抑的，在一路上，除了喘息聲和腳步聲，沒有人開口說一個字。

  「前面有一道水窪，不過已經被人把守住了，如果需要水，那就要花錢。」走到天微微亮，前面探路了人帶回來一個讓大家既欣喜又憂慮的消息。

  「什麼？水也要錢了？」

  「這還給不給人活路？」

  「沒錢怎麼辦？難道看著這麼多人渴死吧？」

  所有人都不能接受，以前不過是路邊的水窪，現在也變得這麼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