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賣出

  「就你們兩個過來當東西？」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櫃檯後面，這人就是夥計喊來的掌柜。

  他皺眉看著面前衣衫襤褸的難民，就他們這風吹就倒的模樣，能有什麼貴重東西。

  狠狠瞪了一旁的夥計，心裡卻在考慮著要不要換一個人出來在這裡看店，這小子眼神真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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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文恆對這一幕卻像是沒有察覺，對著掌柜做了書生的禮，這讓掌柜不由得有些重視起來。

  「掌柜，是小子要當祖上傳下來的東西，想讓掌柜的鑑賞一下。」

  「你是讀書人？」

  「小子不才，才考上童生，只可惜生不逢時，現在遇到了困境，也只能愧對祖上了。」

  想到現在的世道，掌柜的臉也柔和了一些，「那我先看看東西。」

  這縣城也就還有幾口井還能取出水來，要不他們也不敢在這裡堅挺著。

  「這是當然。」古文恆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鏡子放在高柜上，「這也是祖上偶然間得到的，如果不是真的到了這困境，小子也不敢打它的主意。」

  掌柜只一眼就呆住了，這清晰映出屋樑的東西他還真是從所未見。

  「這是銅鏡？」

  古文恆，「也可以這麼說，只是這東西跟銅鏡有很大的區別，可以把所有事物照得清清楚楚。」

  掌柜小心的把鏡子拿在自己手上，看著從鏡面中清晰照射出來的臉龐，臉上卻不顯半分。

  朝旁邊的夥計比了個手勢，那夥計連忙把旁邊的小門拉開，客氣的把他們兩人請了進去。

  「此物想怎麼當？」

  「……」金芊芊他們一時沒反應過來。

  「如果是死當，我可以給你們這個數，」掌柜比了一個手勢，「可如果是活當，那得打個對摺。」

  古文恆為難的看了看，「可這畢竟是祖上的東西，我還想著有朝一日人把它贖回來。」

  金芊芊卻一把抓住古文恆的胳膊，「這能當吃還是能當喝？那麼大一家子等著糧食救命，多一些銀兩伴身，不比什麼都要強。」

  「可我也不能賤賣，我祖母可是再三叮囑，這東西是傳家之寶，我要是這麼賣出去，以後怎麼跟她老人家交代？」

  金芊芊也不捨得看了看掌柜手裡的東西，悄悄的湊到他的耳邊嘟囔著，「不是還給你留了一個。」

  那掌柜雙眼一亮，這東西還是一對。

  古文恆看到金芊芊嘴角在抽搐，知道她快忍不住了，「你相公我心裡有數，咱們家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站一邊去。」

  金芊芊一臉委屈的倒退兩步，把頭垂得低低的。

  掌柜看著她那一聳一聳的肩膀，雙手還掩著面，知道這小媳婦是被她相公喝斥，正在那裡傷心的抹眼淚。

  不過這是人家的家事，他現在只想著怎麼把手中的寶物下來，最好是能讓對方一整對都出手。

  愧疚看一眼金芊芊，「剛剛聽這小娘子說了，這東西可是成雙，如果一同出手，我可以把價格給你抬上一些。」

  他們在這邊堅守，也是想借著這旱情，收一些物美價廉的老物給東家創利。

  要是能把這東西帶回去，可算是大功勞一件。

  「……」

  ＆

  古文恆才一出當鋪，就把手中的銀票和銀子都轉手交給金芊芊，金芊芊迅速把東西藏到空間裡。

  「沒想到一個小鏡子在這裡這麼值錢。」金芊芊捂著胸口，「剛剛可把我給憋壞了，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古文恆心裡也有些小激動，有了這時代的錢幣，他心裡也才安穩一些。

  要不總是這麼憑空拿出東西，早晚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這個地方還算是低價出售了，畢竟這當鋪也就這麼大，這差不多是他們能拿出的最大的額度。」想到剛剛在裡面討價還價，古文恆還覺得有些新奇。

  「那這也太窮了，」金芊芊回頭看了一眼那已經有些年代的店鋪，「就這幾百兩就把鋪子掏空，看來也不是很有實力。」

  古文恆敲了一下她的腦袋，「還是學經濟的，忘了這邊這幾百兩銀子的購買力，知足吧！」

  要知道那老頭，之前可是一口咬定了五十兩，經過他的賣慘和欲據還迎，這才把價格定到了三百三十兩。

  「一下子沒轉過來，」金芊芊在心裡默算了一下，有點小小的心虛，就這麼幾塊錢的鏡子，一下子換了幾千斤糧食。

  「這下次轉過彎了吧，」古文恆站在街道中間，前後看了看，「咱們抓緊時間買一些東西，別錯過了關城門的時間。」

  進來的時候，那些衙役再三交代，出去之前不把名字劃掉，到時候整個隊伍都要受他們的牽連。

  金芊芊，「那咱們去買一些糧食，再去買兩套衣裳。」

  買糧食是為了遮人眼目，衣裳卻是這兩人實在是太窮，兩件破破爛爛的外衫，已經是縫了再縫，再不置換，估計接下來就應該要把被子拆了當衣服穿了。

  古文恆低頭看著自己，就算是他想再低調一些，也不能認同現在的穿著，昨天不過是跨步大了一點，褲腿內側直接裂開了一道口子。

  還好有外面的羅衫遮擋著，要不他都不知道還有沒有勇氣邁開腿。

  「買，多買幾套留著備用，這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至於留在這一邊城鎮，古文恆和金芊芊都知道這不現實，不說他們現在難民的身份，這邊乾旱越來越嚴重，往後的日子只會越來越艱難。

  順著隊伍的方向繼續往前，這也是他們兩人這些天商量出來的結果。

  這小縣城雖然不大，該有的店鋪都有，金芊芊本來覺得自己已經很富裕，吃的用的都有。

  可真正到了這些商店，才察覺到自己空間裡的那些東西，跟這個時空格格不入，就連最普通的雜糧，都要比他們這鋪子裡的高上幾個檔次。

  更不要說那些衣裳，日用品，那都是不能見光的。

  「咱們多買一些，」古文恆自然也看出這裡面的差異，反正現在口袋也鼓了，自然該買的就要買。

  衣服不管好壞，每人都按著自己的身量差點把人家鋪子搬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