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旌旗麾動,坐卻北軍風靡
2024-04-29 22:31:18
作者: 端木搖
次日下午,金軍果真被我軍逼入死港黃天盪。
水師扼住死港唯一的狹小出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金軍前進無路,後退受阻,被困於死港。
這幾日鉛雲堆疊,煙水蒼茫,整個黃天盪水天一色,江風陰涼。
站在海艦船板上,我問葉梓翔:「金軍已困於黃天盪,為何不趁此良機全殲金賊?」
他搖頭失笑,「敵我力量懸殊,八千水師如何全殲十萬金賊?」
「史上以少勝多的戰役並非沒有,為何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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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非所有的勝戰都是全殲敵人,長公主,八千水師圍殲十萬金賊根本不可能,還有可能被金賊反撲,那便功虧一簣了。唯今之計,只能困死金賊,一月兩月,甚至更長,金賊糧水不足,必死無疑。」
「假若困不死呢?假若完顏弼尋得另一條水道呢?葉將軍,完顏弼並非蠢人,我們不能掉以輕心。」我據理力爭,不希望金軍脫困北歸。
「長公主稍安勿躁,統帥者,最忌急躁火爆,此事末將會與韓將軍商討。」葉梓翔望著黃天盪水域上的金軍戰船,目光凌厲。
我只想殺光所有金兵,給金國、金帝一個大大的威懾與震驚。
次日,葉梓翔說,已經派人偵察黃天盪四周水域,一有發現,立即回報。
在金國皇太弟王府兩年,我看了不少前朝歷代亂世、征戰的書,對排兵布陣、攻敵謀略有了一些認識,南歸後時常與李容疏探討,有了更深的理解與認識。台州海戰給予我一次真實而激昂的親身經歷,此後我便發覺,如果想要在排兵布陣、兵法謀略方面有所長進,必須親臨戰場,親身經歷,親眼所見。
我忽然想起一事,問韓世宗:「江北形勢如何?」
他道:「日前尚無發現。」
葉梓翔凝重道:「完顏弼被我們困於此處,江北金賊必定會伺機營救。」
我漸感不妥,道:「營救完顏弼大軍最好的法子,便是『圍魏救趙』。」
韓世宗捋著美髯,頷首道:「長公主言之有理,末將派人密切注意江北動靜。」
不出所料,兩日後,士兵回報,江北發現伏兵,應該是完顏昌部下。
完顏昌乃金太祖叔父之子,為元帥左監軍,是金國一員猛將,近兩年來戰功不少,聲名赫赫,僅在完顏弼之下。
我問:「如果完顏昌來襲,我軍腹背受敵,那便大大不妙,二位將軍有何對策?」
「完顏昌尚未與完顏弼取得聯絡,韓將軍,我以為先發制人,必能阻止完顏昌援救完顏弼。」葉梓翔眸光熠熠。
「如何先發制人?」韓世宗問道。
葉梓翔沉思片刻,沉聲道:「完顏昌若要援救困於黃天盪的金賊,勢必以戰船來襲,我便率十艘海艦於江中恭候完顏昌大駕。」
我贊同道:「此計可行。」
韓世宗亦同意這麼辦。
次日,葉梓翔率十艘海艦北行,我本想隨他迎擊完顏昌,他卻要我留在黃天盪,與韓夫人在一起。我好說歹說,他都不同意,態度堅決,於此,我便留下來了。
這一戰,他不辱使命,逼退完顏昌援軍,擊沉金軍戰船半數。
兩日後,葉梓翔回航。
完顏弼命部下突圍多次,皆被水師海艦猛擊,金兵葬身水域,戰船倉惶逃竄。
被困多日,援軍又被擊退,完顏弼坐不住了,再次遣使求見韓世宗。
換了使臣,卻依然是同樣的說辭。
終於輪到完顏弼窮途末路了,輪到金狗嘗到幻滅的滋味,我心情大好。
卻沒料到,上天不絕金軍,竟讓完顏弼逃掉了。
四月十二日,完顏弼大軍逃出黃天盪。
不知完顏弼聽了何人指點,在夜裡出動大軍,利用老鸛河故道,開渠三十里,一夜之間便鑿通了故道,神速逃出,反居我軍上游,退至建康。
得悉消息,我們扼腕嘆息。
葉梓翔立即率水師追擊而去,窮追不捨。
可笑的是,三日後,完顏弼大軍竟然折返黃天盪。
葉梓翔道,完顏弼本想自龍灣渡江到淮西,聽聞完顏昌率援軍至真州(備註:江北,今揚州儀征)接應,於是折返黃天盪,決定從此渡江,與完顏昌會師。
於是,完顏昌屯兵長江北岸,完顏弼駐軍長江南岸,我軍水師泊於金山腳下,形成對峙之勢。
對峙一日,金軍先發制人,襲擊我軍海艦。
這日,長風呼嘯,水汽撲面。
韓世宗將水師分成兩路,一路由他自己統領,一路由葉梓翔統領。
海艦上,我站在他身側,望著金軍戰船陳於江面,綿延無際,頗有氣勢。
如果我們的海艦造得更多,千百艘,橫陳於江面,那場面必定蔚為壯觀,還有韓世宗與葉梓翔這樣的將軍統領三軍,金兵焉能染指宋土?
我側首看葉梓翔,他微抿著唇,側臉堅毅,在這風帆鼓盪的海艦上,在這江風凜凜的長江上,作為武將的他,冷冽篤定的眼神彰顯了將帥者的氣度,沉穩凌厲的風采展露了指點江山的氣魄,意氣風發,神采絕世。
文武全才,胸懷坦蕩,忠君衛國,他是真君子,是我宋猛將,是足可託付終身的大丈夫。
可惜,我早已心有所屬。
海艦乘風揚帆,往來如飛,一靠近金軍戰船,便居高臨下地拋出大鐵鉤,鉤住金船船舷,使勁一拽,金船受不住這拽力,船身傾覆,金兵落水溺死。
韓世宗善水戰,想出大鐵鉤鉤翻金船的妙計,實在妙絕。
這大鐵鉤以鐵鏈聯結起來,早先,他命工匠日夜趕工,制好以後,挑選健壯的水兵反覆練習這項「鉤術」,以備下次與金兵水戰時派上用場。
因此,今日大戰,我軍水兵操作嫻熟,一一鉤翻金船,令金兵落水者無數。
金軍慘敗,戰船相繼傾覆,後來居上的戰船金兵士氣低落,而我軍士氣高昂,越戰越勇。
韓世宗那路水軍亦如此,兩路夾擊,金軍腹背受敵,慘敗而歸。
我軍大獲全勝,齊聲高呼。
這山搖地動的歡呼聲,久久飄蕩於江風中,直衝雲霄。
此後三日,完顏弼避而不戰。
這夜,用過晚膳,我獨自站在船板上,冷涼的江風吹散了鬢邊的發,心中覺得快意無比。
有腳步聲靠近,我知道,是葉梓翔。
「夜裡風大,長公主仔細受涼。」他的聲音就像江南的天氣,溫潤得似乎能擰出水來。
「我不冷。」我回眸一笑。
不意間,他將自己的外袍披在我身上,低沉道:「江上不比陸上,末將沒有李容疏的高明醫術,只能防患於未然。」
身上驀然一暖,我默許了他的關懷。
夜幕高遠,無星無月,江上黑乎乎的一片,只有金軍方向依稀可見星星點點的火光。
衣袍噗噗作響,我將雙臂擱在船欄上,望向金軍戰船停泊的方向問道:「如今此種形勢,只能耗下去嗎?」
「耗下去也不是辦法,完顏弼必定正在尋求破我軍水師之策,我們必須時刻注意金軍動向,以防萬一。」他似乎有些擔憂。
「明日我們找韓將軍商議一下。」
「長公主,在軍中月余,可覺得辛苦?」葉梓翔關懷地問。
「韓夫人都不覺得辛苦,我怎會覺得辛苦呢?」我反身靠在船欄上,莞爾一笑,「韓夫人真是女中豪傑,隨夫征戰衛國,四處奔波,再辛苦再勞累,也不覺得什麼,一心為國朝出一份力,我很佩服。」
「在末將心目中,長公主氣度與氣魄,無人可比。」他所說的並不是恭維,我相信此言發自他的肺腑。
我失笑,「葉將軍過譽了,我哪有什麼氣度、氣魄。」
他眉宇含笑,「假若長公主從此在軍中歷練,說不定會成為叱吒風雲的女將軍。」
我呵呵笑起來,「我倒不想成為女將軍什麼的,跟在葉將軍身後出出餿主意就行了。」
江風颳面,葉梓翔的眼睛微微眯著,眸色卻越發炙熱,「長公主自降身份跟隨末將左右,末將受寵若驚,亦求之不得。」
語聲未落,他抬手撥順我凌亂的鬢髮,溫柔地凝視我。
我僵住,片刻後,垂首道:「有點乏了,我先回船艙。」
未及他開口,我便邁步離去,直至次日才將外袍還給他。
葉梓翔的確是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男子,六哥也樂於見到我與他兩情相悅,可是為什麼我對他沒有男女之情呢?
自從南歸,我時常想起完顏磐,想起昔日種種的愛戀,一旦想起,便會心痛得喘不過氣。但是,我與他是天生的仇敵,我們的愛戀,此生此世絕不可能有開花結果的那一日。南歸前我對他說的承諾與誓言,雖然發自真心,但相較於民族大義與國讎家恨,我選擇自己的家、自己的國,捨棄了他。
饒是如此,我仍然想著他、愛著他,無法對別的男子動心。
我答應過完顏磐,此生此世非他不嫁,那麼,就一輩子孤寡吧。
如此一來,便辜負了葉梓翔的一腔情意,而且我整日與他一起,讓他如何忘情?
咳……
以後該如何對待葉梓翔?對他冷淡,還是維持君臣關係?
翌日,完顏弼遣人送來一封簡函,邀韓世宗於明日在長江岸邊商討宋金交戰相關事宜,並言道,他只攜一名親衛,韓世宗可攜二人。
完顏弼究竟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葉梓翔思慮半晌,道:「完顏弼欲與韓將軍談什麼?借道北歸嗎?只怕這其中有詐。」
我道:「完顏弼武藝不凡,韓將軍若是赴約,只怕為他所擄。」
韓世宗皺眉沉吟,道:「長公主,末將與完顏弼沒什麼好談的,這就回絕了他。」
「韓將軍可帶二人赴約,葉將軍武藝高強,完顏弼不是他的對手,再尋一武藝高強之人一同前往,應該無礙。」我笑道,「看看完顏弼的葫蘆里有什麼藥,也不是壞事。」
「既是如此,末將便赴約。」韓世宗道。
「末將與韓將軍不在船上,如果金軍來襲,可怎生是好?」葉梓翔想到的這一點,不可忽視。
「無妨,我會安排好一切,你我二人不在,便由我的部下指揮作戰。」韓世宗對他道。
此事就這麼議定。
宋金主帥商談這日,上午巳時,金軍水域方向駛來一艘小船,船上只有三人,完顏弼、他的親衛,另一人是船夫。那小船慢慢駛向相約的地方,韓世宗、葉梓翔等三人亦出發前往。
我極目遠眺,望著他們漸漸變成小小的點,直至再也望不見。
這一個多月來,幾乎每日都待在船上,無戰事時,便悶得很,沒有李容疏為我講書釋疑,也沒有書打發時間,實在悶得慌,便與韓夫人閒聊解悶。今日,韓夫人說剛送來一批淡水,要親自下廚做幾樣可口的飯菜讓我改善伙食,我實在無聊,便跟著她來到伙房幫忙。
看她做菜,我不禁手癢起來,便說也下廚做兩道菜。
韓夫人拗不過我,便由著我了。
她做了三道菜,接著由我動手。
她的侍女找到這裡,說有個士兵有事稟報,她便匆匆離去。
這伙房就剩下我一人,我做了一道紅燒魚,正起鍋的時候,忽然覺得身後有一道人影靠近。
我心尖一顫,立即回身,卻已是來不及。
那人影迅捷上前,一臂擊在我後頸上。
未及看清襲擊我的人是誰,我便暈過去。
不知昏睡了多久,慢慢地有點知覺,好像有人握著我的手。
那手寬厚溫暖,似乎有一種怪異的熟悉感。
睜開眼,發現屋頂並非海艦上的船艙屋頂,而是陸上房屋的屋頂。
怎麼回事?
緊接著,一張熟悉而久違的臉孔赫然出現在我眼前。
膚色黝黑,臉孔一如刀削斧刻,稜角分明,五官縱深有度,猶如峰巒般深刻而懾人,濃眉虎目,目露威嚴,精光迫人。
此人見我醒來,欣喜地攬起我,「湮兒,你醒了。」
「別碰我!」我尖叫道,衝動而粗魯地推開他的手。
「怎麼了?一見到我,高興得這般激動?」完顏宗旺見我如此,笑意不減,自我調侃。
他的突然出現,他從海艦伙房綁走我,我無比震驚。
他怎麼會出現在長江?
我怎麼就輕而易舉地被他綁了來?
他試探性地握我的手,「湮兒,分別一年,你出落得更美了。」
可不是?足足一年了。
去年四月,我在金國皇太弟王府服毒假死,幾日後南下,現今正是四月,正好一年。
我仍然不語,心念急轉。
完顏宗旺沒有什麼變化,依舊魁梧俊豪,依舊見了我就動手動腳。
我以為此生此世再也不會遇見這個惡魔,未曾料到,如李容疏所說,他真的南下捉我,而且是悄悄南下,神不知鬼不覺地綁走我。
他真的無法容忍我詐死南逃嗎?
完顏磐說過,假若我再次私逃,他的皇叔一定不會放過我。
恐懼在四肢百骸流竄,我戒備地看著他,以防他突然對我不軌。
「湮兒,你怕我?」完顏宗旺瞧出我眼中的畏懼。
「你怎麼會在長江?」我故作鎮定,他說得沒錯,我的反應太過激烈了,我應該像在金國時那樣,善於喬裝,隱藏自己的情緒與所思所想,不讓他猜中我的心思。
「我一路聞香而來。」他自負地笑起來,得意於再次輕易地捉到我。
「你何必執迷不悟?」我驅散了方才的激動與驚懼,決意與他周旋,虛與委蛇。
「莫非你忘了?我的執念,便是你。」
見我不語,他自嘲一笑,「你寧願南歸,也不留在金國,可見你的執念不是我。」
他凝視我,目光漸熾。
我不知如何應對,避開他的目光,他又補充道:「但也不是阿磐。」
他說得對,我的執念,不是他,也不是完顏磐,而是大宋,是家國大義。
臉頰一熱,我猛然發現他的掌心正貼在我的腮上,燙得我全身一震。
他靠近我,我驚得移向床的裡邊,他的左臂立即拽住我的右臂,「分別一年,你我倒生疏了。」
我與他曾經親密過,如果我可以選擇,我會選擇殺了他,或是自盡。
但是,我的軟肋讓我只能曲意承歡,在金國以身事敵足足兩年。
「湮兒,你可知,當我聽聞你南歸,被你六哥封為寧國長公主,我是多麼生氣?然而,我更加高興的是,你還活著,並沒有被毒死、被燒死,我又可以見到你,擁有你。你可知,我多麼迫切地想南下見你。」
「現在不是見到了嗎?」
「只要我想見你,自然可以見到。」完顏宗旺篤定道,自信滿滿。
他的右手滑下我的頸項,繞到後頸,緩緩滑入後背……
我一動不動,任他上下其手。
冷靜!
再冷靜!
我不再是當年的小姑娘了,不能再魯莽衝動,而應該冷靜地與他周旋,尋求對策。
只要不是最後一步,不是最壞的境況,就還是安全的。
衣襟略松,他驟然將我壓向他的胸膛,熱吻覆蓋下來,狂風驟雨一般席捲了我。
只是親吻罷了。
我閉眼,任他索求。
他將我越抱越緊,狂風驟雨變成綿綿細雨,他的唇舌挑逗著我,從絞纏到纏綿,從侵襲到繾綣,決意攻陷我的心防,讓我淪陷在他的熱情里。
「湮兒,此次南下,我會帶你回金國。你南歸一年,就算我讓你回娘家小住。」他凝視我,虎目漲滿慾念。
我沒有搭腔,冷冷地看他。
見我不語,也沒有反抗,完顏宗旺俯唇流連於我的鎖骨與脖頸,烙下一枚枚燙人的烙印。
他感覺出我身子的僵硬,繼續討好我,「此次隨我回會寧,我會明媒正娶地娶你進門,還會勸服皇兄封你為王妃,日後我登基,你便是金國皇后。」
他的執念可真是驚天地、泣鬼神!
我睜目,愣愣地瞧著他。
不過,他這番話也有可能是誘我隨他回金的甜言蜜語,只要一到會寧,他就會千方百計地折磨我、羞辱我,以此懲罰我的私逃。
心胸狹隘如他,又不是沒有做過這類事?
親手打斷我的腿,讓五個部下一起羞辱我,此等禽獸般的行徑,豬狗不如。
「我是金國皇帝,你是金國皇后,又是大宋長公主,可算是宋金兩國和親,我會促成兩國修好和議,消弭戰禍,讓兩國休養生息,更讓你六哥不再南下避難,可回汴京當皇帝。」他攬著我,仿佛看見了一副美好的未來圖卷,敘述著畫卷中的太平與繁華。
「你是金國皇帝,我是金國皇后,我爹爹便是你老丈人,那你會讓我爹爹回歸汴京頤養天年嗎?」我淡淡問道,不顯喜怒。
「讓你父皇南歸,自然可以商量,只要你答應嫁給我,永遠在我身邊,嗯?」聽我這麼問,他以為我欣喜於他的安排,唇邊溜出一抹笑意。
「不如待你當了金國皇帝,再遣使來大宋求娶寧國長公主,以和親令兩國修好,而我希望你的聘禮是,送我爹爹南歸汴京。」我提出條件與他談判。
他面色驟沉,「湮兒,你所提條件太苛刻。」
我徐徐笑道:「王爺以為迎娶寧國長公主很容易麼?」
完顏宗旺的雙掌掐住我的腰,聲音越發低沉,「可你別忘了,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也懷過我的孩子。」
我柔柔笑道:「過了一年,我已經不在意那些事了,王爺又何必耿耿於懷?」
頃刻間,他的瞳孔遽然睜大,粗暴地吻我,帶著怒氣的唇舌就像刀刃切割著我的身子。
我沒有反抗,木頭一般呆愣。
他永遠以男人的強勢凌虐我,永遠以身體的攻占羞辱我,永遠以愛為名強占我的身。
狠辣,冷酷,蹂躪,是他的行事作風。
縱然他愛我,願意為了我而讓步,卻教我如何喜歡他?
冷冷的譏笑。
完顏宗旺一邊扯散自己的衣袍,一邊扯下我的貼身單衣,片刻間便與我裸呈相對。
他的怒火與慾火灑遍我全身,炙熱的掌心撫遍我全身。
我實在不該以言語激怒他。
他雙目赤紅,試圖喚起我的熱情,得到我的回應。
見我如冰塊般冒著寒氣,他怒火中燒,「湮兒,不要逼我以你不喜的方式要你。」
太可笑了!
什麼我不喜的方式?
無論你如何討好我,我都不會喜歡!
我不喜、痛恨的是你總是以自己的強勢凌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