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對不起

  「把我帶出去，我要出去！出去找到那個女人！」

  阮漸欲眼睛赤紅，他太痛了。

  只是想有個人真心待他好，有那麼難嗎。

  俞樓祈呼吸不上來，一時漲紅了臉，雙手握住了阮漸欲的手腕，使勁掙脫，可男女力量懸殊，她又是被掐的那個人，一種無力感鋪天蓋地地衝上心頭。

  她不再用力，臉還是憋紅的，眼神平靜地看向阮漸欲。

  阮漸欲看到她的眼神，透過那種深深的無力，似乎看到了幼時的自己。

  作為弱者，被打被罵被欺負，沒有能力反抗。

  況且，俞樓祈他好像是有些喜歡的。至少，看到她他會笑，心不受控制般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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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會關心他，為他做他愛吃的菜餚，眼底不經意間露出幾抹令人陶醉的溫柔。

  想到這裡，阮漸欲的臉色一白，像是碰到了什麼燙手山芋一般驀然鬆開了手，俞樓祈失去了支撐，整個人倒在了水塘里，猛地咳嗽著。

  水塘很淺，活在裡面的游魚不多，通通被這些個動靜驚得往深處的隱秘暗流游去。

  俞樓祈躺在水塘里，髮絲在水面上飄蕩，她大半張臉都陷入了水裡，水塘里的水咕嚕咕嚕爭先恐後地湧向俞樓祈的臉，想要灌入她的鼻子裡。

  鼻腔進了水，火辣辣的疼。

  腹部，脖子也疼。

  她撐著手想要坐起，可因為太過虛弱，體力不支又要摔回去，一隻大手托住了她的背，才沒讓她重新摔回水塘里。

  阮漸欲抱住了她，臉埋進她的肩膀里，聲音有些沙啞：「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隱藏空間內有大片烏雲聚集，遮住了日光，很快，便下起了暴雨。

  隱藏空間內的天氣，其實是按照主人的身體狀況和心情變化的。俞樓祈無法承受阮漸欲失控時的一掌，現在受的傷較為嚴重，她的心情，也不好。

  就像這天空，灰茫茫的布滿了陰霾。

  她心疼阮漸欲，喜歡看他笑，喜歡他的傲嬌，對阮漸欲有好感，好感累積起來，就可以說是喜歡了。

  至於是哪種喜歡，她還不知道。

  她是要度化阮漸欲的人，甚至以後可能會一直守在他身邊，卻不是負責承受他怒氣的容器。

  因為失控，就要這樣對她嗎。

  她很難過，嘴角掛著的血絲，被傾盆的大雨沖刷掉。

  阮漸欲擁著她，她卻沒有任何回應的動作，只知道身上很疼，心裡也很疼。

  平靜的神色慢慢有了變化，像是一直以來波瀾不驚的湖水起了漣漪，她忽然委屈地哭出了聲。

  「……你怎麼每次都這樣對我。」

  「你疼，我也會疼啊。」

  「明明我也是人，明明我也是對你好的人。」

  阮漸欲愣了，眼尾泛著淺紅。他聽到了小姑娘淺淺的哭聲，哭得很委屈，不知是什麼約束她又不敢哭得大聲，只是細細地抽泣，說話時帶著濃濃的鼻音，每一句都指責著他的行為。

  本就是秋水美人，落淚時更為動人。

  阮漸欲張了張唇，卻發現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解，沉默了許久，才摟緊了她，重複了一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