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①：年少輕狂只戀你

  「那時的你，在我眼裡真的在閃閃發光。」

  1.

  川城一中。

  太陽當空，九月份的天氣烈日炎炎，蟬鳴聲嘈雜容易擾亂人心，放眼望去，操場上大片的綠色聚集在一塊，這是高一新生入學的軍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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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個皮膚黝黑且面色嚴厲的教官到處晃悠著，穿著迷彩服的同學們穩妥的站立著軍姿，他們一個個面紅耳赤，滿頭大汗。

  鈴聲一響，教官發號施令，他們便放鬆警惕烏壓壓的擁擠到食堂各個角落，一位身形高挑的女孩走到籃球旁邊，坐了下來，她綁著高馬尾，一套普通的迷彩服在她身上穿出了迷人的氣息。

  女孩面容精緻，發梢微微捲起，眼睫毛長而翹，細密的汗水爬滿嗎了她的額間，自帶的氣場不得不讓同齡女生感受到了一絲絲威脅逼迫感。

  宋羈鳥鬆了松筋骨，拿起地上的水杯猛地喝了一口水，她抬手擦掉了嘴角的水漬，不遠處有個男生奮力跑了過來。

  他微微喘氣，向她遞過去一瓶水。

  「姐姐，水。」

  丁嘉佑穿著一身藍白色校服，眉目清秀，因為跑得太用力了，乾淨的小臉有一絲絲泛紅。

  宋羈鳥瞥過他手裡還冒著冷氣的礦泉水，笑了笑對他說。

  「不喝冷的。」

  他差點忘了，今天是宋羈鳥生理期第一天。

  「在新學校還習慣嗎？」

  宋羈鳥放鬆了身體，半個身子倚靠著身後的牆壁，她擰好杯蓋，詢問了一聲。

  見他不回應，宋羈鳥蹙眉，厲聲道。

  「有人欺負你了？」

  丁嘉佑嚇得連忙擺擺手，解釋道，「沒有沒有。」

  他低垂著小腦袋，有點喪氣。

  「我感覺我和他們合不來。」

  丁嘉佑性格內向，不愛說話，和人交際總有些障礙，所以很容易被別人忽略掉，是宋羈鳥手把手教他怎麼從陰影處出來。

  「嘉佑。」宋羈鳥對他說，「你做好自己就可以了，你只要不要在這個過程中丟失了自己。」

  她一直都秉承著這個原則，別人怎麼樣是別人的事，她只要做好自己，不要脫離了初心。

  他們談話不久，距離他們不遠處有三三兩兩個唇紅齒白的男生推搡著另外一個男生，他們朝著她的方向而來。

  中間那個男生很不好意思的鼓起勇氣上前幾步，問她。

  「那個...我叫喻炎，可以認識你一下嗎？」

  宋羈鳥沒有記錯的話，開學三天以來，這已經是第五個主動搭訕的男生了。

  面對宋羈鳥源源不斷的桃花，還沒等她開口以同樣的方式去拒絕，丁嘉佑就搶先開了口。

  「不好意思，我姐姐已經有心上人了。」

  「...」

  丁嘉佑語出驚人,已經有心上人的宋某人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有喜歡的人了。

  喻炎微微瞪大了雙眼，依舊不依不饒的看向了宋羈鳥，「這是...真的嗎？」

  「在那，那就是我未來的姐夫！」

  無意中見到了某個人的身影，丁嘉佑激動的幾乎要跳起來，指著那個身影，大聲道。

  宋羈鳥抬眼跟著一眾人的視線也望了過去，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姿落入她眼中。

  透過葉片間的縫隙，刺眼的光線輕灑而下，落在少年的肩膀上，那人眉目俊朗，五官輪廓清晰而深邃，一身迷彩服在他身上散發著一股矜貴的氣息。

  他袖子捲起，一截小臂暴露在空氣中，冷白色的皮膚在陽光下照得熠熠生輝。

  一頭乾淨利落烏黑的短髮下藏著一雙如幽潭般的黑眸，似乎是聽見了那句話，少年抬眼，往他們的方向看了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心虛在作祟，宋羈鳥趕緊扯住丁嘉佑，緊緊的捂住他的嘴巴。

  「閉嘴吧你!」

  這下丟臉丟大發了。

  「那是沈家的少爺吧？」

  小男生們探討聲傳來，小聲議論著那個人。

  「是，他就是沈家少爺沈舊林。」

  「聽說，沈家可不好惹，沈舊林更是不敢惹。」

  「對，前些天我還親眼目睹到有一個女生當眾表白，他可是看也沒看一眼就走了，隔著老遠我都覺得場面很尷尬。」

  宋羈鳥旁聽著這些事情，驚訝的是沒想到男生之間原來也這麼八卦。

  沈舊林...

  這個人，她是見過的。

  在沈家的家宴上，他冷漠疏離，沒什麼人去和他搭話，站在一邊好像這場家宴和自己沒什麼關係。

  他們也在那個時候有意無意的對視了一眼，宋羈鳥連忙移開了視線。

  上次見面還是兩個月前的了，沒想到他們竟然考上了同一所學校。

  站在樹蔭底下的少年等到了另外一個清朗的男生，他們經過這裡的時候，裴頌揚向宋羈鳥禮貌的點點頭，宋羈鳥微笑回應。

  見他們遠去了，宋羈鳥偷偷鬆了一口氣，他應該...沒有聽到吧？

  身邊的幾個男生拉著喻炎嘆息勸道。

  「喻炎...要不然算了吧，那個人可是沈舊林哎。」

  「是啊，我都讓你放棄了，你還偏偏不聽我的話。」

  「...」

  喂喂喂，剛剛可是你們推著人家過來的。

  幾個小男生聳拉著腦袋默默離去了。

  宋羈鳥拽著丁嘉佑的脖子，訓斥他。

  「好小子，誰讓你亂講話的？」

  「本來就是嘛。」丁嘉佑不緊不慢的解釋道，「奶奶他們都是這麼說，說你以後要和沈家的少爺結婚的，沈家的少爺可不就是沈舊林嗎。」

  宋羈鳥被氣笑了，使勁擼了擼他的頭髮，「毛都沒長齊呢，知道結婚代表著什麼意義嗎？」

  「知道啊，一生一世一雙人。」

  他很認真的道。

  宋羈鳥不想和他繼續瞎掰扯，親自將他送回隔壁初中學校。

  而他們的緣分就此拉開帷幕。

  2.

  宋羈鳥遇到了一個有趣的女生，她戴著一隻黑色眼鏡，文文靜靜的不愛講話，但成績一直處於上游，是老師們眼裡的乖學生，同學們眼裡的怪同學。

  這個月的模擬考結束了，宋羈鳥被叫去了辦公室，剛進門時差一點和別人撞了個滿懷。

  她抬眸，入眼的是一雙幽深不見情緒的黑眸，它好像具有什麼魔力一樣，吸引著所有看了它的人。

  「麻煩讓讓。」

  一道清冷疏離的聲音降落在宋羈鳥耳畔，她嚇得趕忙讓出了一條道。

  清冷的少年揚長而去。

  宋羈鳥撇了撇，這人還真冷淡。

  無一例外，宋羈鳥被訓斥了，成績爛得一塌糊塗，數理化永遠都是二三十分，照這樣下去，她接下來只會降得更加厲害。

  在她身邊還站著一位同學，她戴著眼鏡，模樣乖巧安靜。

  「以後，劉至水同學帶你。」

  老師抬了抬筆桿，指了指她身邊的同學。

  從辦公室出來後，劉至水就對她說：「你以後有什麼不會的，可以來問我。」

  說完，她就抱著卷子走掉了。

  她也只是一句交代，就完事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宋羈鳥迎面碰上一個人，她高傲又目中無人，與宋羈鳥具有相當的氣質，可又完全排斥融入不了。

  這兩人氣場強大，每次碰面了都像是一個巨大的磁場，可旁人察覺不出來。

  「宋羈鳥。」

  裴茵曼叫住她，宋羈鳥不耐煩的斜視她。

  「怎麼不打招呼啊？」

  裴茵曼莞爾，在別人看來，她的態度倒像是一個惡毒女配了。

  「有毛病。」

  她撂下這句話後，直接走掉了。

  裴茵曼身邊的幾個女生還為她打抱不平。

  「曼曼，別和她這種壞學生計較。」

  「就是啊，我聽說啊，她昨天又打架了，還拉幫結派，我看到時候學校會不會開除她。」

  幾個女生看著宋羈鳥離去的身影都憤憤不平。

  「學校不會。」裴茵曼若有所思，她說道，「好了，我們走吧。」

  打好飯的宋羈鳥正準備找個位置坐下來用餐，結果卻碰上了不太友好的一面。

  女生們紛紛圍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麼熱鬧，宋羈鳥也來了興致，她擼起袖子撥開人群，只見劉至水蹲在地上，不停的摸索著掉在地上的眼鏡。

  有幾個叼著狗尾巴草的女生笑著，狠狠的戳她的腦袋。

  「聽說...你媽媽是干那行的？」

  劉至水沒有任何反應，也還在找眼鏡。

  「喂，嘛呢？」

  她抄起牆角的掃把，氣焰囂張又狂妄，宋羈鳥拿起掃帚指著她們，語氣慵懶，透著一絲絲危險的氣息。

  「怎麼，搞校園暴力？」

  幾個女生見來人是她，趕緊退後了幾步，有點畏懼。

  宋羈鳥眼含著模糊不清的笑意，緊接著道。

  「帶上我一個唄。」

  她勾搭上女生堆頭目的肩膀，女生嚇得不敢說話，只哆哆嗦嗦湊出來一句。

  「不敢不敢，宋姐。」

  「不敢？」宋羈鳥輕笑，氣勢逼人，「你膽子不是挺大嘛。」

  女生被這句話嚇得狼狽逃躥，剩下來的幾個也跟著跑了，宋羈鳥抬高了掃把，朝她們扔過去。

  得，沒中。

  這時，兩個穿著校服的少年剛好經過，他們端著餐盒停住腳步，沈舊林淡淡的瞥了一眼被她扔下的掃帚。

  只見那個女孩攙扶起另外一個跌坐在地上的女生，她還幫她撿起了眼鏡，細心的為她拍了拍褲腿。

  沈舊林收回了視線，身邊的裴頌揚卻評價了一句。

  「李家的外甥女真夠猛啊。」他拍了拍沈舊林的肩膀，隨意的問一句，「你覺得呢？」

  他沒有回答，淡淡的移開了話題。

  「走吧。」

  這一天，宋羈鳥意外的收穫了人生當中第一個好朋友。

  3.

  轉眼間，高一很快就過去了，她與沈舊林的交集加起來不超過十次，最多的也就是交接作業本之類的，多餘的話他也不願意說，宋羈鳥也覺得無所謂。

  一次語文課堂上，老師布置給了大家一個作業，找出一本書閱讀，然後寫下不少於八百字的閱讀感想，宋羈鳥把玩著一隻鉛筆，她嘟起嘴巴，將它夾放在鼻子下。

  課間三十分鐘時間，宋羈鳥抵擋不住劉至水的熱情，只好認命的被她拖去了圖書館。

  宋羈鳥本來學習成績就不怎麼樣，感想什麼的更不用說她會寫了，連筆都不會動一下，奈何她的同桌是個死腦筋。

  劉至水自己在找書，宋羈鳥覺得沒什麼意思，於是就偷偷溜走了，她在圖書館裡瞎逛游，入學一年多，她進入圖書館的次數還沒有她一天三頓多。

  她東張西望，逛著逛著突然在書架上看到一本書，她有點興趣，剛抬手去拿，結果被別人搶先一步，宋羈鳥有點不服氣。

  「同學，不好意思，這是我先看到的。」

  她轉身，卻看見那道挺拔的身影就站在她跟前，少年臉上沒什麼情緒，一雙深邃的眼眸輕輕掃了她一眼，指尖還拿著那本被她看上的《房思琪的初戀樂園》。

  宋羈鳥愣在原地，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沈舊林繞過她，什麼話也沒說就走了。

  突然間，她特別討厭這種被忽視的感覺。

  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她追上了他，又一遍重複對他說。

  「沈同學，這本書是我先看到的。」

  少年拉開窗邊的椅子，坐了下來，桌子上還有好幾本她看不懂的複習資料和手稿。

  沈舊林坐了下來，雙眼微微抬了抬，終於正視她，幾秒後，他清冷的聲音傳入宋羈鳥的耳中。

  「那為什麼...」他掂了掂手裡的書，接著說，「這本書不在你手上？」

  話落，宋羈鳥被他氣得說不出來話。

  宋羈鳥無意中看見他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手稿，她拿了起來，驚嘆了一句。

  「哇，這不是高三的函數嗎？」

  她隨意的翻了幾下，真沒想到他學習能力這麼強，高二才開學不久，就已經學到了高三的內容。

  宋羈鳥眼裡閃爍著細碎的光，她在他對面坐了下來，然後靠著桌沿問他。

  「那你會向量嗎？」

  「...」

  沈舊林翻了幾下書，無語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提醒了一句。

  「那是高一的內容。」

  「哦。」

  她在他那裡吃了虧，也沒在說下去，倒是認真看起他的筆記了，意外的是她居然看懂了！

  太神奇了吧！

  她高一的知識點都還沒弄明白呢，高三的就已經看懂了？

  只能說明她面前這個人很強。

  「餵。」

  她探出個腦袋，叫了一下，對面的人毫無反應。

  宋羈鳥氣了，乾脆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沈舊林。」

  終於，那人停下手裡的動作，看向她。

  宋羈鳥露出一抹笑容，帶著幾分討好的感覺。

  「你可不可以教教我數學？」

  沈舊林沉默了一會兒，敷衍了一句，「不會。」

  「你騙人。」

  她指著他手邊的那本書，說道：「那你把那本書還給我。」

  沈舊林視若無睹，下一秒他說了一句。

  「這本書不適合你看。」

  「為什麼？」

  人的好奇心很重的，越是不讓探討的東西，就更加好奇。

  「沈舊林，你信不信我去沈家告狀？」

  宋羈鳥拿他沒轍，只能威脅他。

  他卻無動於衷，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隨意。」

  真令她抓狂。

  他們沒有想到，有人趁機抓拍了這一幕，另外一天學校論壇徹底炸開了鍋。

  所有人都一致認為原來傳言是真的。

  宋羈鳥喜歡沈舊林，她在追他。

  結果後來傳著傳著，就變成了，宋羈鳥是沈舊林的未婚妻。

  可真是，傳言不可信，禍害遺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