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瘋狂
2024-05-24 02:56:01
作者: 以沫瑤
陽光透過葉片間的縫隙,暖黃色的光線傾灑下來落在宋羈鳥的肩膀上。
她定在了原地不得動彈,全身心都止不住的顫抖和害怕。
宋羈鳥對沈舊林幾乎已經是身體本能下意識去恐懼了。
她忍不住去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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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個時候來做什麼?
難道,他想反悔嗎?
不一會兒,沈舊林朝她走來的腳步聲愈來愈近,這不得不讓宋羈鳥攥緊了衣角。
「我也沒有那麼可怕吧?」
沈舊林身形修長立在她面前,一頭乾淨利落的短髮在陽光下照耀著,漆黑如夜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轉,嘴角還帶著似有如無的笑意。
他今天穿得很隨性,一件深藍色連帽衛衣顯得格外俊逸,卸下了平日裡一貫的嚴肅與狠戾。
見到他這副打扮,宋羈鳥一晃神,有一種錯覺,像是回到了多年前。
他也曾穿著一身簡單的衛衣和黑褲向她緩緩走來,然後自然而然的拉起她的手。
待回過神來,宋羈鳥還是一陣後怕。
他…想幹什麼?
今天的沈舊林,很反常。
「沈總。」
她態度恭敬疏離,腦子裡只想著該如何脫身。
「上車吧,我送你。」
沈舊林眉眼溫柔,語氣帶著不尋常的柔軟。
好像…真的變了個人似的。
不過,宋羈鳥並不想再和他扯上什麼關係。
原本想拒絕的,可忽地想到了顧懷舟,她把剛到嘴邊的話又重新咽下了肚。
宋羈鳥扯了扯唇角,話說出口時竟有些為難。
「…好。」
出於顧慮,宋羈鳥還是上了他的車。
在這最後的關鍵時刻,宋羈鳥不想出什麼鏈子。
就…相信他一次吧。
就這麼一次。
沈舊林為她開了副駕駛座,手放在車頂,避免她碰到頭,可結果是宋羈鳥自己開了后座的車門坐了進去。
「不麻煩沈總了,我自己可以的。」
上車後,她還特意加了這句話,像是在解釋又像是在刻意強調些什麼。
沈舊林難得的沒有動怒,極淡笑了下,然後什麼也沒說的上了駕駛座。
宋羈鳥發現,他沒有開那輛黑色奧斯頓出來,而是從車庫裡隨便開出了一輛。
她在車內四處張望了會兒,發現前座有一條刮痕,宋羈鳥抬手摸了摸。
她清楚的記得,這是她高三那年不小心刮壞的。
那是他們初見時的代表性標誌。
所以,他今天開出來是什麼意思?
宋羈鳥無心去細想,她只盼著他過了今天,他就不要再來找她了。
那人抬眸看了一眼後視鏡,問她。
「去菲斯曼嗎?」
「嗯。」
車子發動後,接下來就是無盡的沉默與寂靜,他們倆誰也沒有說話。
沈舊林時不時抬眼看她,停留在她身上的時間每次都很短暫,幾乎是剛落就移,生怕被她察覺。
宋羈鳥的手肘支在車窗上,看著車外倒退的風景,根本無心去注意他。
當他再次去看她時,下一秒,一縷陽光照在她手上,反射出一道白色的光芒。
這時,沈舊林分明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枚戴在她手上的寶藍色戒指。
他還是沒什麼情緒,握著方向盤的手卻緊了又緊。
很快,車子抵達了菲斯曼,宋羈鳥沒有猶豫的就去開車門。
「宋羈鳥。」
沈舊林沉聲叫住了她。
聞聲,宋羈鳥還是頓住了。
「你過得開心嗎?」
這段時間。
他只想知道沒有他在的這段時間,聽過得怎麼樣?
「比您預想的還要開心。」
宋羈鳥朝他揚唇一笑,但落在沈舊林的眼裡,神情極其淡漠。
因為這個笑容,與他無關。
「開心啊…」他的聲音又低又沉,肩膀垂了下去,「開心就好。」
等他說完最後一個字,宋羈鳥又迫不及待去開車門。
「如果,我是說如果。」
沈舊林急迫的問最後一個問題。
「如果可以重來一次,你…還會愛我嗎?」
就是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放手的那種。
他想,如果可以的話,他一定有時間認清他的內心。
「很遺憾沈總。」她的話那樣殘忍又現實,切斷了他最後一點的念想。
「可惜沒有如果。」
她陳述了一個事實。
在宋羈鳥這,假設並不成立。
回答完後,宋羈鳥立刻下了車,速度快得在落地時趔趄了下,又很快扶穩了。
她轉身進了菲斯曼,沈舊林的目光緊緊的鎖在她背影上,深邃黝黑的眼眸竟帶著幾分悲痛和悔意。
他往後一仰,靠在了椅背上,指節分明的大手覆上了額頭,眉心緊皺,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今天是故意的。
他故意著這身衣著打扮,故意把這輛車開出來,還故意學著自己當年對她說話的溫柔模樣。
不為別的,就為了一己私慾。
沈舊林企圖利用過去的感情喚醒她對她僅存的一點兒愛意。
他不相信,宋羈鳥真的對他沒有一點兒感覺了。
他固執的堅信,或許她可以重新喜歡上他。
他從今往後可以加倍對她好的。
真的。
可是…她根本沒想回頭。
為什麼呢?
因為她身邊不止有他一個人了,還有顧懷舟。
因為有他在,所以宋羈鳥根本看不到他的好。
他的笙笙,還戴上了別人的求婚戒指。
而他送給她的鑽戒,轉身戴在了別人手上。
當他看見裴茵曼手上戴著屬於她的戒指時,他理智被徹底沖刷,想也沒想直接剁去了她的手指。
那隻戒指,除了她,怎麼可以被別的女人染指?
那晚上,裴茵曼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哀嚎,抬起她那血淋淋的手,面露痛苦,她對他說。
「沈舊林,你知道為什麼你什麼都沒做,宋羈鳥就如此決絕的離開你嗎?」
「你肯定覺得自己既無辜又冤枉吧?」
「不是啊。」她瘋狂的去笑,一字一頓道。
「因為你根本沒有心。」
因為沒有心,所以冷漠又絕情。
除了自己以外,感受不到別人的痛苦和絕望。
所以,他從來都不在乎別人會怎樣。
因為他覺得,那是別人所要面對的事,別人不是他,他為什麼要去理解?
沈舊林只清楚,他想要什麼就該有什麼,得不到那就去搶啊。
愛不愛無所謂,沈舊林只想要宋羈鳥寸步不離的留在他身邊。
沈舊林捂著臉的手放了下去,痛苦之色很快消失不見,眼睛裡掠過瘋狂的神色。
沈舊林要讓她只看得到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