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敵對

2024-05-24 02:55:48 作者: 以沫瑤

  沈舊林立在原地,靜默的聽完她這些話,然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

  

  待他出來後,周日正候在門口,他迎了上去,恭敬的彎腰。

  周日那隻斷了兩根指的手戴著一個黑色手套,遮住了斷指。

  他知道,這是他的懲罰,也是沈舊林最大的讓步。

  通過這件事,沈舊林在警告他。

  「沈總。」

  他語氣如常,即便被砍去了兩根手指他對沈舊林依然忠心耿耿,這份忠自始至終不曾改變。

  之前幫宋羈鳥,只是因為她也幫過他,算是還她一個恩情吧。

  「盯著這兩個人,有什麼情況時時刻刻向我匯報。」

  沈舊林斜視他一眼,目光睥睨冷淡。

  聽到這話,周日愣了愣,忍不住詢問一番,語氣儘量的放低。

  「可是…您不是打算成全他們了嗎?」

  難道,他方才所說的都是假的嗎?

  沈舊林騙了她。

  「成全?」

  沈舊林像是聽到了一個極大的笑話,冷嘲一聲,「那誰來成全我?」

  若是此時強求,宋羈鳥只會反抗的更加厲害,他要是想讓她放鬆警惕,就只能以退為進。

  沈舊林忽然之間覺得,顧懷舟的手段很高明,竟然以自己的性命去賭。

  他這次贏了的話,沈舊林就不止是輸給了他,還輸了她的一顆真心。

  沈舊林不想他就這麼死了,在他心裡已經有了顧懷舟另外一種死法。

  那慘狀才更適合他。

  川城第一監獄。

  黑漆漆的牢獄中,喧鬧聲不斷,牢里的人看對方不順眼還有動手打架的,獄警趕忙上前阻攔。

  他們都是進監獄前犯了事兒的,在獄中也容易挑事。

  在另外一個角落裡,有兩個頹廢的身影趴坐在地上,他們靜靜的聽著外面的動靜,眼裡沒有一點兒光澤。

  吳二狗和凡子已經穿上囚服,頭髮也修剪成了寸頭。

  吳二狗習慣性的往口袋裡摸了摸,什麼也沒有,他重重的在牆上捶打了一拳。

  他在泄憤,但是遠遠不夠!

  他被騙了!

  可恨的是林屹那個狗賊,居然暴露他們倆的行蹤,還叫來了警察!

  那晚外面布下了天羅地網,根本無處可逃!

  獄中來了人,他眼都沒抬一下,敷衍的語氣道。

  「劉隊,還審什麼審啊,都說了都是那女的自個願意嫁的,TMD和我無關。」

  「嘖。」

  一道慵懶清貴的聲音傳了過來,吳二狗下意識的跳了起來。

  當看到那個人時,他眼中的憤怒蓄勢待發。

  可林屹看他卻像是在看一個傻子似的,他含笑,慢悠悠的說。

  「怎麼這麼可憐?」

  吳二狗大步沖了過去,想要去抓他,但面前隔著欄,碰到他始終差一點點。

  「林屹!你這個狗賊!居然出賣我們!」

  林屹慢慢走近,優雅的提步往他膝蓋上踹了一腳,吳二狗沒有防備,跪在了地上,人都還沒反應過來,他的臉就已經緊貼地面了。

  他的人已經開了獄門,那些人一個個踩在他的腳踝和背脊、手腕上,令他無法動彈。

  林屹慢條斯理的走了進去,臉上還帶著陰森的笑容,說出的話是威脅的。

  「把嘴巴放乾淨些。」

  吳二狗不肯屈服,他的嘴巴都撇到一邊去了,還是努力確保自己發出的聲音可以被他聽見。

  「你他媽也別想好過,沒娘的孬種!」

  如果換作是別的話,林屹的反應不會那麼大的,可他是真的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林屹凝聚在唇角的笑意逐漸消失,眼底一片陰鷙和怒意,他大步上前單手提起吳二狗的腦袋,直直的往地上撞。

  聲響太大,惹得其他牢犯看了過去。

  就這麼來回生生撞擊了十幾次,林屹才停了下來,他咬著牙,像要把他給捏碎。

  「這話,你他媽配說?」

  任何人都不能提及這件事,就連他自己也不能。

  那是他的逆鱗。

  「嘴巴既然這麼不乾淨,那我就勉強幫你洗洗。」

  他眼神示意了手底下的人,很快就有人拎著一大桶消毒水過來了。

  另外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將他的嘴巴狠狠掰到最大,吳二狗感受到了撕裂感,他驚恐的瞪大雙眼。

  下一步,拎著消毒水桶的人直接往他口中倒入了消毒水,他被一大波水不斷衝擊刺激,仿佛置身於深海里。

  消毒水中不知道添加了些什麼,他的眼睛睜不開了,火辣辣的疼痛感正在侵蝕麻痹他的神經。

  「林屹!你對我做了什麼!」

  吳二狗跪坐在地上,因為看不見,所以就連指著他的方向都出現了偏差。

  他噙著笑,享受著折磨他人帶給他的快感,不痛不癢的說了句:「消消毒。」

  「林屹,你信不信我會曝光你!」

  曝光他什麼?

  曝光宋羈鳥其實是他指使他們做的嗎?

  好啊。

  挺好的。

  「行啊,你最好把所有的過程都講給他聽。」

  林屹話剛落,一陣陣沉重的腳步聲愈來愈近。

  他預感到了什麼,笑道。

  「這不,人來了?」

  他鎮定自若的轉過身去,望向了眼前的人。

  站在為首位置的沈舊林抬了抬眼,臉上沒有什麼情緒的掃過跪地喊疼的吳二狗。

  「沈舊林,動作怎麼這麼慢?」林屹盯著他戴在手上的尾戒,意味深長的笑。

  「好歹都是少主的人了。」

  沈舊林有些意外,但仔細想想,也不是很意外。

  「這人,我得帶走。」

  林屹的唇角勾起了一個輕淺的弧度,看不清是嘲弄還是放蕩。

  「起碼也要講究個先來後到吧,你要是玩完了那我還玩個屁啊?」

  一雙冷峻的黑瞳直直的對上他那雙戲謔的雙眸,兩人是同樣的身高,眼神對望交匯時,擦出了一個修羅場。

  「你應該玩夠了吧。」沈舊林頓了頓,強調了一下,「屹少。」

  這麼些年,林屹一直放蕩不羈,成天像個花花公子一樣,沉浸在花天酒地的世界中,對待任何一件事情都漫不經心,似乎胸有成竹。

  即便事態脫離了他的掌控,他的唇角也總帶著一絲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不論在什麼時候。

  最近一次看他發怒,還是在前幾年林題出事的那天晚上,他整個人都陰沉了下來,掐著宋羈鳥的脖子怒不可遏。

  沈舊林想,那才是真正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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