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泥沼

  翌日。

  婆子興高采烈的推門而入，映入視線的卻是滿地的斑駁血跡，一個人昏迷著躺在血泊之中。

  婆子嚇破了膽，大驚失色的轉身叫道——

  「快來人啊！殺人啦！」

  而宋羈鳥則一個人縮在了房間某個角落裡害怕的顫動了一整夜，身體裡的每個部位感觀無限放大，清晰的感受著因為殺人而帶給她的恐懼和震撼。

  宋羈鳥已經不記得自己後來的結果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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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感受得到一顆心都陷入火海中，備受炙烤的煎熬和折辱，一時之間，大腦萬籟俱寂，聽覺驟停。

  外界似乎與她徹底斷了聯繫，一雙眼漸漸變得灰暗不清，對這些施加在她身上的痛覺，她已然麻木不仁。

  宋羈鳥望向了透著光亮的天空，外面已經下起了漫天大雪，她只覺得寒心徹骨，薄薄水霧濕了她的眼眶，卻遲遲不掉落。

  這一刻，她眸中的亮光瞬間熄滅，心中的期待褪去了幾分。

  她疲憊的閉上了雙眼，有那麼幾秒中，她想，就這樣死去吧。

  挺好的。

  她就不會感到恐慌和痛苦了。

  思緒一閃而過，宋羈鳥眼前一黑，整個人昏厥了過去。

  不知不覺中，她們在大山里已經度過了三個月，這三個月中宋羈鳥都活在黑暗裡，時不時會有人來看她，給她送吃的。

  她不願意吃飯的話，他們就會用姜小來刺激她，他們已經徹底抓住了她的軟肋。

  只要他們將姜小搬出來，就算他們要求她跪在地上撅起屁股學狗叫，她也心甘情願。

  而他們將她作為樂子，也確實這麼幹了。

  在這期間，有不少人打過她的主意，畢竟宋羈鳥的那張臉洗乾淨後是真的美艷精緻。

  不管之前有多多少女人，只可惜現在放在一起比較都顯得太乏味。

  姓蔡的男人趁著月黑風高的夜晚，偷偷潛入豬圈裡，對已經睡著了的宋羈鳥上下其手。

  他如豺狼虎豹饑渴的撕爛她身上的衣服，宋羈鳥手無縛雞之力，無法掙脫，那一夜令她窒息肺腑。

  涼風吹拂著她絲綢般的黑髮，似乎在調和她心如死灰的心，試圖將它復燃起來。

  一股曖昧狂躁的氣息充斥著骯髒齷齪的豬圈，女人掙扎的聲響過於大，右腿錘擊在矮牆壁上，引得豬群哼哼不安。

  兩人大汗淋漓，痛苦之中衍生出一朵朵罪惡的罌粟花。

  而她早已經放棄了抗爭，難受得擊潰咬唇，眼角留下晶瑩剔透的淚珠，長夜漫漫她卻迷失了方向。

  她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暈死過去的，她只知道那不堪回首的一晚，她身處煉獄，神經衰弱似乎已經成為了一具行屍走肉的屍體，活人的氣息消失殆盡。

  老蔡死了。

  據說，是被一條蟒蛇給活活吞了。

  原本已經入冬了，本來是深山最安全的季節了，動物都差不多冬眠了。

  可他卻是上山砍柴時不慎落入了蟒蛇的窩，逃脫之際還驚動了那條蟒蛇。

  捕食者怎麼可能會放過到嘴的獵物？

  這件事轟動了大山裡的人，大家都各抒己見，各有各的說法。

  有人說他只是被咬死了，屍體還在那口洞穴里呢。

  有人說他一口被那條蟒蛇吞入了腹中，陪著它度過這漫漫寒冬，至少發揮了他的作用不會讓那蛇餓死。

  還有人說，那洞穴里不只有條大蟒蛇哩。

  話雖是這麼說，可誰也沒看到。

  這件事情掀起來了不少波瀾，誰都知道老蔡死前的一晚上去幹了什麼。

  於是這些迷信的人紛紛猜疑著什麼，甚至還請了村裡的神婆來看看關押在豬圈生活的女人。

  怪邪乎的是，那神婆顫著手指說她是天煞孤星，碰了她准不得好死。

  這種結論讓全村的人嚇了一大跳，陷入了惶惶不安的恐懼之中。

  為泄恨，他們總是日日輪流帶著棍棒過來往宋羈鳥身上揮舞著，尖利的棒頭捅在身上的滋味叫她這輩子永生難忘。

  胸腔內噴湧出一口又一口鮮血灑滿了潮濕嘔心的地面，暈染成大片妖冶的玫瑰，寓似在陰暗中綻放盛開。

  即便是這樣，也給宋羈鳥帶來了好處，他們終於嫌她晦氣不敢再碰她了，生怕她與自己犯沖，最後和老蔡的結果一樣不得好死。

  等他們在她身上泄氣完累了之後，麗姐每次偷偷摸摸帶著破舊的醫療箱過來給她上藥。

  麗姐將她那衣衫襤褸的衣服推上去，白皙的背上負著一大片的淤青和傷痕，它們交疊重合在一起顯得異常猙獰恐怖。

  她在宋羈鳥的身上已經找不到一塊好肉了，傷口發炎腫脹的厲害，麗姐每次給她上藥包紮時都都哭得厲害。

  可那姑娘卻扯著沾著血跡斑斑的嘴角扯出慘澹的笑容來，擺了擺手說。

  「…沒關係啊，只要，只要別傷害我妹妹就好。」

  只要不傷害姜小，隨便幹什麼都可以，她都可以容忍。

  麗姐一聽這話，又再次噤住了聲，她咽喉部不知被堵上了什麼東西，一直吞咽不下去，酸澀得不行。

  但她依舊不開口告訴她妹妹到底怎麼樣了，每一次來都只是按部就班的給她處理完傷口就走了。

  宋羈鳥也沒攔著，沒有消息就代表是好消息不是嗎？

  她不相信老天爺真的眼瞎看不見，他們不會逍遙法外多久的。

  他們會受到法律的制裁。

  她堅信著。

  她嚮往陽光，嚮往自由，她不想放棄希望。

  因為宋羈鳥知道，姜小還在等著她。

  宋羈鳥靠坐在掉了一層漆皮的牆上，她看著隔壁的幾頭豬在為了食物爭奪不休，擼擼叫聲環繞立體，明明擾得人心煩，可卻成為了宋羈鳥唯一感受美好的場景。

  「…姐姐。」

  突然這時，耳邊傳來心心念念的人的聲音，宋羈鳥心口晃動，猛地坐了起來。

  她環繞了四周，卻沒有見到人影。

  「小小，是你嗎？你在哪？」

  宋羈鳥鼻尖酸楚的厲害，內心的喜悅占據著她的大腦。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老天爺不會真的對她那麼殘忍的！

  上天真的聽到了她的訴求，以代價為基礎。

  她的妹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