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謀害皇嗣
2024-04-29 22:27:39
作者: 我有兩把刷子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見陛下!來人!來人啊!」林盼芙絕望痛哭,拍著冷宮的門斯里竭底的喊叫。
自從父兄死了後,她的精神就愈發不好了,整日渾渾噩噩的,總怕哪天藺暨會廢了她。宮裡一個個奴才也是見風使舵的人精,見她一朝落難,連表面功夫都不捨得做了,剩菜冷飯那是常有的事。
藺暨雖沒廢了她,可這樣的生活還不如將她殺了。
想想以前,因自己擅長撒嬌,嘴甜會討歡心,遇上藺暨心情好的時候,皇后宮裡有的賞賜,她這兒也會多出一份,故而她總沾沾自喜,認為自己在他心裡多少有些分量,除此之外還不停地安慰自己──陛下總宿在皇后那兒不過是看在她是髮妻的面子上。
如今她卻徹徹底底地想明白了,藺暨從始至終只把自己當作心情好時可以逗弄幾下的小貓小狗罷了!他的眼裡只有那個女人和他們的孩子!
林盼芙與齊鄢然是一道入府的,轉眼間那女人已經有了個兩歲的兒子,她仍舊一無所出,這實在不得不讓人懷疑。
「賤人!一定是皇后那個賤人!闔宮只有她一個人誕下了孩子!」她發瘋的怒吼著,一味認定是齊鄢然在私底下做了什麼骯髒下流的手腳,才讓她們這麼久都懷不上藺暨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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屆時宮裡選秀又會有大批的新鮮面孔進來,男人總愛喜新厭舊,到時候自己膝下無子又年老色衰,別說寵愛了,怕是那龍椅上的男人連她姓什麼都不記得了罷!
家族落敗,失去皇寵,這一件件一樁樁的,讓以往高高在上養尊處優的她一下子接受無能,快要將她逼瘋了!
憑什麼!憑什麼那個女人就該得了他的寵愛給他生孩子,況且地位固若金湯?!林盼芙愈想愈氣,不知怎地,心裡逐漸冒出一個荒謬大膽的念頭。
憑什麼只有那個女人有孩子?她要把他們的孩子殺了,也要讓她嘗嘗失去親人的悲痛!
身邊的宮女聽到時,開口第一個便是拒絕,小心謹慎的與她說隔牆有耳,可已然封魔入骨的女人哪裡聽得進去她的勸告?
於是只能看著她不管不顧的,拼死一搏命人在今日送到東宮的吃食里下了蠱毒,也是奇怪,平日裡那兒的管制極其嚴格,每一道吃食都要經過專人試吃才敢送入小太子的口裡,可今日卻不知怎麼的,竟稀里糊塗地讓她的計劃成功了。
林盼芙在悲哀之餘又感到莫大的歡喜,哈哈哈,看到了吧,那個賤人哭得那樣慘烈,真是令人痛快,痛快!
她即便是死了,也得拉上她的兒子陪葬!
她的臉上掛著詭異地笑,可下一瞬間,笑容卻從中間龜裂開來。
肚子突然劇烈的絞痛了起來,身下好似在流著液體,她頓時瞪大了雙眼,心裡有個不可置信地想法。
門外的黃門聽到她的呼救,還以為這瘋女人又在搞什麼么蛾子,等了半晌裡頭的動靜還未停下,最後他還是不堪其擾打開了門。
哪知這一看,卻將他嚇得魂飛魄散。
「陛下。」
藺暨和齊鄢然一直守在東宮裡,寸步不離。
抬眼看過去,見吉奉一臉猶猶豫豫,他心中瞭然,頓時蹙了眉:「可是冷宮出了何事?」
林盼芙雖被打入了冷宮,卻還沒來得及撤銷位份,如今還是屬於有封號的妃嬪,吉奉小心斟酌,才道:「冷宮那位娘娘身子不適,請了太醫過去診脈。」
聽到這兒,齊鄢然也看了過來。
「說是,說是懷有兩個多月的身孕了。」吉奉快速說完,然後低下了頭。
藺暨甚驚,脫口而出:「怎麼可能!」
因著魏玄戈的事,他已有好長一段時間未臨幸後宮了,況且……
吉奉自然知曉他為何會這樣說,又道:「奴才已派人去問過了彤史,日子上來看確實是對得上的。」
彤史是掌記宮闈起居等事的女官,其間包括各嬪妃的侍寢記錄,此舉就是為了杜絕某些心懷不軌之人造假龍子的出身。
齊鄢然不知他為何會是這種懷疑的態度,但不管如何,林盼芙懷了他的孩子是板上釘釘的事。
「呵。」她猝然諷刺一笑,轉頭過去看著床榻上剛脫了險的小太子,小臉蒼白,氣息微弱。
她的孩子差點沒了,他卻讓那個毒婦懷了他的孩子,當真是諷刺又可笑!
當得知是林盼芙下的毒手時,齊鄢然恨不得要了她的命,卻不想如今她竟是有了一枚護身符。
藺暨朝床邊看過去,只見身著皇后常服的女人神情淡漠,哭得紅腫的雙眼就這麼冷冷地盯著他,大有自己若是心軟她便與他一刀兩斷的姿態。
吉奉看了眼倆人之間的交鋒,思忖良久,最後還是冒著得罪中宮的風險,小聲與藺暨說了一句:「望陛下三思。」
皇宮子嗣凋零,藺暨成婚多年膝下只有一子,如今還不幸被奸人陷害。
吉奉作為陪伴在他身邊的老人,自然是希望宮裡人丁興旺,雖說那林德妃是死有餘辜,但是孩子,他還是希望藺暨能夠網開一面。
其實藺暨不是不可以留下那個孩子,只是,若是這樣,齊鄢然與他的情怕是要從頭到尾斷了個乾淨,孰輕孰重,他心裡自然知曉。
他今日勢必要給她一個完美的交代。
只見他沉默了半晌,最後雙眼一閉,沉沉開口:「林氏心腸歹毒,謀害皇嗣,即刻起廢除封號貶為庶人,賜鳩酒」
「陛下!」吉奉沒想到他真能如此硬下心腸,忙喚了一聲。
「速辦!」藺暨一甩袖子背過了身,面容冷厲,再不容任何人置喙。
「是。」吉奉悻悻閉了嘴,領旨躬身退了出去。
腳步聲由遠及近,男人的手扶上了她的肩。
「鄢娘……」藺暨想開口解釋,一時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畢竟,臨幸林氏的是他,讓林氏有孕的人也是他。
齊鄢然看都沒看,直接抬手打開,轉身替小太子掖了掖被子。
藺暨剎那間僵住,神情黯然,喉頭苦澀,隨後慢慢收回了手。
手攥成了拳頭抵在大腿上,他抬眸看向對自己一臉漠視的女人,聲音里飽含歉意:「對不起,鄢娘,這次是我疏忽了。」
不知是指林盼芙那件事,還是小太子中毒這件事。
齊鄢然回頭,看著他皮笑肉不笑,吐出來的一字一句皆帶刀刃:「陛下說笑了,您想臨幸誰,要與誰生孩子,那都是陛下的權利,臣妾無權干涉。」
話音一轉,她的眼神逐漸變得凌厲起來,「如今更是沒有功夫管這等子閒事了。」
說罷,厭惡地撇過了臉,竟是連正臉都懶得與他瞧,心裡排山倒海的反胃抑制不住。
齊鄢然覺得自己已經夠大度了,在兩情相悅的情況下也不曾阻止過他臨幸別的女人,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在這種時候出了那種事!
自以為的大度卻成了別人拿來戳自己心窩的刀子,從今日起她不會再那樣傻乎乎的。
她討厭這皇宮的一切,如今也包括了他。
那張紅唇說的刺耳之語直扎人心,藺暨只覺心臟被她戳得鮮血淋漓,千瘡百孔。
一切的解釋在她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他索性放棄了掙扎。
冷宮內,宣讀了聖旨後,吉奉面無表情地收起了明黃的聖旨。
癱坐在地上的林盼芙雙目瞪得銅大,身形顫抖,只見她難以相信地搖著頭:「不……不可能!陛下不可能會這麼狠心!」
她跪在地上一寸一寸地往前挪到吉奉腳下:「吉公公,陛下定是下錯了聖旨了罷?」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本宮可是懷著龍子!」
腳下的女人髮絲凌亂,雙目赤紅,瘋魔得令人生厭,吉奉譏笑一聲,好心的提醒她:「此後宮中再無林德妃,唯有的是犯了謀害皇嗣之罪的林庶人!」
他微微低頭,對上她含著懼怕的雙眼,「娘娘,咱家姑且再稱您為一聲娘娘,你千不該萬不該,都不應該對小太子下手。」
「陛下此前對你仁慈,可你心存歹念,傷害了無辜的孩子,至於你肚子裡這個……」
吉奉搖搖頭,佯裝一副遺憾的模樣:「倒是可惜了……」
林盼芙驚懼不已,沒想到最後博弈的籌碼卻成了她送命的東西,「公公!公公!我知道錯了!求你再去向陛下面前幫我帶個話!」
「就說芙兒知道錯了!求陛下開恩!臣妾死不足惜,可肚子裡的孩子是無辜的!望陛下饒了我肚子裡的孩子!」她一邊哭一邊不停地彎腰朝吉奉磕頭,一向趾高氣揚的貴女竟也有朝一日。
吉奉任由她如何求饒,懶得再看她一眼,直接吩咐道:「來人!」
林盼芙看見他們端進來的鳩酒,臉色灰白,慌里慌地從地上爬起來,試圖越過他們衝出門去。
兩手難敵四拳,幾個黃門上前將她拖了回來,然後重力摁倒在地。
她望著愈靠愈近的鳩酒,驚恐的淚水從臉上滑落,劇烈的搖頭:「不!我不喝!放開我!!我要去見陛下!放開我!」
「唔!!」
動作麻利的黃門一手掐住她的臉,一手穩穩地端著鳩酒,不顧她的掙扎,使勁往她嘴裡灌。
一杯盡,眾人鬆手將她扔在地上,收拾好東西轉身離去。
「嘭。」那道漆黑的宮門又被重重地關上了。
「啊……嘔……」毒很快便發作了,褐紅的血不斷地從她的嘴裡汩汩流出來,她趴在地上,仍舊眼神期待地望著那道宮門。
「哇!」嘔出的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裳,浸了血的指甲胡亂的掙扎剮蹭在地板上,響起瘮人的聲音。
「嗚……」地上的女人仍舊掙扎著往前爬去。
前面便是宮門了,再快一點,再快一點,她就可以獲得希望的生機了。
然而就在她快觸碰到宮門時,兩眼一翻,徹底斷了氣。
「咚!」
手上的玉鐲子應聲磕在地板上,成色上佳的白玉碎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