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想親就快親
2024-05-24 01:56:18
作者: 錦安
都快到法定結婚年齡的人了,怎麼還和高中的時候似的,沒個正經樣兒。
現在想想高中的生活,好像已經過去了好久好久。但我們都在往更好的方向前進,不是嗎?
——《SW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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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仿佛白馬過隙,一年又一年,大學城裡走一批人、又來一批人,永遠不缺年輕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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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幾年裡,蘇渡執意向上級申請調往錦城,無論蘇葳蕤勸了多久都無果。
「你別勸我了,我想……守在她從小長大的地方。」
他的眼神里罕見地帶上了些倔強和黯然,竟有了幾分年輕時的味道:「沒能一直陪在她身邊……現在,也算是另一種白頭吧。」
在那一刻,蘇葳蕤才突然驚覺,在她眼中永遠高大的父親,已經彎了脊背。
英雄也會有遲暮的那天。
蘇葳蕤嘆了口氣,終究沒再堅持下去。
於是,他們和時寒家就這樣商量好了,春節一年去城南過、一年去錦城過,每逢節日都一起視頻,誰也不落下誰。
按沈似卿的話來說,就是還沒進一家門,就已經勝似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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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兩年多就過去了。
從大一到大三,不同的似乎也只有越來越少的頭髮,還有與高中截然不同的氣質與素養。
十月中旬的京城早已入了秋,甚至已經見到了冬天的影子。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京城大學內卻異常熱鬧。
今天是京大舉辦的第三十一屆中國文化知識競賽「華光杯」的總決賽。
與往年不同,今年的賽制改成小組車輪戰加個人戰,最終決出的冠亞季軍取兩組成績合算的前三名。
因為近年國家越來越重視傳統文化,所以這次甚至連京視頻都在全國直播這場頂尖學子們的競賽。
離決賽正式開始還有一小時。
陳宛央都要忙瘋了。
兩年時間裡,她在自家室友每日的狗糧摧殘下成功減肥了二十斤並且成功脫單,還奮鬥成了學生會的組織部部長。
聽著是威風,但每逢活動兩行淚。
比賽現場的後台工作人員眾多,她抱著表格對完了所有流程,才終於做到了最後一項工作。
眼前房間的門牌上掛著一個「選手二組」。
陳宛央呼出來一口氣,卸下一晚上的疲憊,敲了敲房門。
隨後便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一位學妹給她開了門。
「二組的六位選手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準備好了。」
陳宛央在表格上打了最後一個勾,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走進房間裡,還沒看見想找的那個人兒,就先聽見了她的聲兒。
「……等下上台不用緊張,按部就班開始就好,現在也不用強行記詩詞記成語,看的都是日常積累……」
沙發上圍坐著一圈女孩兒,將正中央那人圍得連頭也看不見了。
二組被分配到的女孩兒們都是大一大二的學生,此刻「聽講」聽得眼神都直了。
陳宛央樂了,戳了戳那個開門的學妹:「喲,你們蘇學姐還挺厲害啊?」
「那是,葳蕤學姐可是個傳奇人物。」
學妹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滿眼崇拜:「大二就破格被林教授收為親傳弟子、當課堂助教,老師們可都說她會是十年後的文學院教授呢。」
「我們都在私底下喊她——」學妹神神秘秘地湊到陳宛央耳邊說,「學仙!」
陳宛央徹底忍不住了,「哈哈哈」地就捂著嘴笑了出來。
「跟你講個鬼故事,」她憋著笑跟那學妹調侃了一句,「非常榮幸,我是學仙她閨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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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學仙」四周圍著的人終於散了,謝天謝地,沒讓陳宛央等到發霉。
在室內暖黃色的燈光下,顯得沙發中央坐著的女人格外好看打眼。
她穿著咖色的針織衛衣,下身搭配黑白拼接裙,腳底踩著高幫蛋糕鞋,顯得身材高挑又纖瘦。
曾經及腰的黑直發被燙成溫柔的小波浪卷,還染成黑灰漸變,長發散落在胸前,氣質溫柔又大氣。
「學仙」緩緩抬眼看過來,妝容將五官顯得更為精緻,杏眼眼尾向上挑著,就像是深林里誤落人間的鹿。
——也不怪學妹這麼起名字,還真是太有內味了。
「忙完啦?」
蘇葳蕤瞧了陳宛央一眼,就繼續低頭看資料了,語氣里完全聽不出來即將上台的緊張感。
「忙完了嚶嚶嚶,可累死我了,」陳宛央坐到她身邊挽住她的胳膊,故意拖著嗓子撒嬌,「要學仙親親才能起來~~」
「去去去,找你男神別找我。」蘇葳蕤眼睛都懶得抬。
陳宛央裝模作樣地嚎了一聲「沒愛了」,又安靜了下去。
「果然唉,大學就是整容院,」過了幾分鐘,她盯著蘇葳蕤的臉蛋,忍不住嘖嘖感嘆,「葳葳子,我感覺這幾年你的變化好大。」
蘇葳蕤愣了愣,抬眼擰了擰她的鼻子:「怎麼就變化大了?」
怎麼就變化大了?
那變化可真的太大了。
陳宛央在心底想了幾個形容詞,總也感覺,說是蛻變也不足為過。
臉上淡淡的嬰兒肥褪去,宛如花骨朵兒徹底綻放,少女的容貌便仿佛盛放的玫瑰,漂亮卻又不缺乏攻擊性,清純又嫵媚。
「女人,你這張臉我已經夸膩了,但變化更大的……」陳宛央學著霸道總裁挑起她的下巴,「是你的性格。」
「別的不說,就說你剛剛在學妹堆里的樣子吧,真的,感覺跟大一咱倆剛認識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陳宛央繼續說:「剛才的你,就好像渾身都散發著自信,不緊張不怯場,特別有范兒。」
幾年大學同窗,她也算是蘇葳蕤成長的一個見證者。
從一開始當「流動標兵」、在滿教室人面前磕磕巴巴講話的小姑娘,到現在能贏得眾人青睞、即使面對全國直播也毫不緊張的女人,她變了太多太多。
生動多了,開朗多了,也自信多了。
不再像是以前那樣將自己封閉在熟悉的人面前了。
「聽你這麼一說——」蘇葳蕤聽完陳宛央的話,垂眸淺笑了一下,「好像還真是誒。」
她確實在一點一點地改變。
「但我覺得,我能變成現在的樣子,也多虧了有時寒,是他成就了我。」
一想到那個人,蘇葳蕤唇角的笑容就又掩蓋不住了,眸光放遠:「還記得我上大學時第一次參加活動,也是這類詩詞競賽。」
「當時我還很籍籍無名,卻打敗了大三的學姐奪得冠軍,在聽到全場人為我在歡呼時,我特別惶恐。」
那天的小姑娘對這種場景還很不習慣,正無措地擰著衣角時,就被少年領到了後台。
時寒鬆開了她捏緊的拳頭,緊緊地與她十指相扣,和她深深對視:
「別怕,不用怕,我們家微生這麼棒,為什麼還要害怕?」
「你要記住,」他眼神溫柔,語速放慢,一字一頓地道,「我們家微生,值得被所有人喜歡。」
——她值得被所有人喜歡。
她值得。
因為這一句話,少女的身上,仿佛頓時被披上了堅硬的盔甲。
是他給她披上的盔甲,無堅不摧。
從此,擋住了一切惶恐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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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葳蕤正發著呆呢,等候室的房門又被人敲開了。
出乎預料的是,敲門那個人是時寒的直系學弟,她見過幾面。
「師姐師姐!!」學弟倚在門邊,笑著喊她,「教授那邊的實驗提前結束了,師哥喊你去洗手間找他!!」
蘇葳蕤眼神一亮,忙不迭地扔下手裡的資料,朝洗手間奔去。
她逆著人流繞了好久的路,才終於繞到了錄製舞台背後的洗手間。
此時洗手間沒人,心心念念的那人正倚在清洗台邊兒,身上穿著的實驗室專用白大褂還沒來得及脫。
顯然也是剛從化學樓跑過來,他的頭髮亂了,被主人乾脆翻了上去露出額頭,明明已經快22了,卻還是少年氣滿滿。
「今天錢教授竟然肯把你放出來啦?」
蘇葳蕤彎著眼睛沖他一笑,猛地撲進男人的懷裡,嗅著他身上淡淡的香:「我還以為……你趕不上來看我比賽了呢。」
「本來也不給,但我求了情。」
時寒輕輕揉了揉小姑娘的手感極佳的捲毛,語氣縱容:「他老人家一聽到是要來看女朋友就立刻放了,還教訓我說,大學一定要脫單,不然以後禿頂了就別想找了。」
懷裡的人兒輕輕哼唧了一聲,聽得他耳朵發癢,突然想使壞兒。
時寒就著這個姿勢將蘇葳蕤拉進了男廁所,反手將大門關閉上鎖,順帶將她壓到了門板上。
軀體撞擊到那上面的聲響悶悶的,像是曖昧氣氛的催化劑。
蘇葳蕤心頭一跳,瞪了他一眼:「你干……」
她還沒說完,就被時寒打斷了:「我來突擊檢查一下蘇選手的競賽準備情況啊。」
啥?
競賽準備情況?
「你們不是要考成語嗎?」見小姑娘沒有掙扎,他將身子移開了一點,笑容恣意,「三秒之內,說幾個形容我的成語,我沒說停不能停。」
原來如此。
「……神經病。」
終於反應過來的蘇葳蕤嬌嗔地瞪了他一眼,但腦子還是很誠實地動了:
「溫文爾雅、驚才風逸、才貌雙全、儀表堂堂……」
某人被誇得心情很好,偏過頭去,低沉的笑聲從喉嚨里溢出來。
幾秒後,男人的臉慢慢靠近,他溫熱的呼吸打到了蘇葳蕤的眼帘上,伸出一根手指止住了她的唇:
「現在,用一個形容詞來形容我們之間的關係。」
時寒的眸海深沉,仿佛可以將她整個人吸進去。
蘇葳蕤看得有些呆了,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好點子。
她眨了眨眼,笑得狡黠:「如膠似漆。」
一瞬間,仿佛空氣都凝固了,周遭充斥著粉紅色泡泡。
「如、膠、似、漆。」
下一秒,男人慢慢重複了一遍,沒忍住彎了眸,笑得蔫壞:「那是形容夫妻的,我們……」
小姑娘笑容綻放,臉色毫無變化,只有耳根紅了一點兒,抬起腳踢了他一下:「等下我就上台了,想親就快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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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門板外的走廊不時走過幾個工作人員,導演在一牆之隔外的控制室指揮彩排,甚至還能依稀聽見選手們的默念詩詞聲。
但這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他們被門板隔絕在世界之外,如膠似漆,難捨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