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戰爭夢境

  獅子他們領了酬金後，就按孫然的要求，往最近的冒險者樂園飛去。

  路程中，光艦上的幾人相處了一些日子後，之間的隔閡總算消失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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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獅子，米拉吉亞，還有一個叫拉特，一個叫莫比莫比的四個夜行者因為曾經都是腐靈師，在魘獸下共事了好多年，相互間有了默契，所以就組成了一個新的星際傭兵隊，四人平分了賞金。

  旅途無聊，設定了航向後，六人就在光艦休息室一起玩起了一款戰爭策略遊戲打發時間。

  這遊戲複雜度極高，描述的是星際戰爭，對普通人來說，就像是生生證明哥德巴赫猜想一樣的困難，但他們至少都是夜行者，所以玩起來正好，正好可以起到放鬆作用。

  「聽說只要成為日行者，只要願意，都可以去前線戰鬥部去擔任戰鬥指揮官呢，那可是正式編制。」獅子道。

  這裡的前線是指原生聯盟和天宇聯盟之間戰爭，雙方之間打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你來我往，毀滅的恆星數以千計，當初地球宋朝人記錄，在白天足足亮了二十三天的天關客星，就是一顆被統御者人為製造的超新星爆發。這顆超新星爆發的遺蹟，就是地球人觀測到的巨蟹星雲。

  戰況非常激烈，但打到現在，還是沒打明白，不過現在天宇聯盟占據優勢就是了。

  「看看再說，還沒確定，我和曼秀決定在一起生活一段時間。」孫然在地圖上吞了獅子一大塊星域。

  對日行者來說，無論多久的時間，一千年，一萬年，甚至一億年，都只是一段時間而已。

  獅子有些驚訝地看向曼秀，他可知道曼秀和蘭莉才是伴侶來著，兩人好了三百多年了，沒想到這女人竟被豹子…..哦不，應該叫孫然了生生給扳直了。

  曼秀聞言笑眯眯地道：「能量生命早就沒有身體上的性別區分，我覺得孫然是個值得信賴的伴侶，我們性格也正好互補。」

  話畢，她抬頭在孫然臉頰上輕吻了一下。

  「好吧，孫然，你厲害！」獅子聳了聳肩膀。

  光艦繼續前進，半個月後，一行人來到了最近的冒險者樂園，在這裡，孫然和獅子他們分道揚鑣，和曼秀一起，到了冒險者樂園的管理部。

  顯示日行者身份之後，他們立刻受到了最高級的接待，被人引到了一間裝飾極盡奢華的房間之中。

  兩人等了一會兒，這房間中就憑空出現一個人。

  這人身上看不出任何力量氣息，但孫然和曼秀都不敢小視，因為對方出現的時候，沒有引發任何能量波動，至少他們都沒感覺到，光這手段，他們就辦不到。

  這人的容貌堪稱完美，穿著寬鬆的白袍，看不出是男是女，見到孫然和曼秀，立刻笑了起來，他的聲音也是中性的：「一個月前，我就感到附近星域有日行者誕生，原來是你們。聯盟又多了一份力量，這真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他伸手邀請道：「坐吧。」

  三人坐定後，白袍人自我介紹：「我是這片星域的管理者，統御者浩天的……一個分身。」

  孫然和曼秀對望了一眼，原來是統御者，難怪手段這麼強大。

  浩天繼續道：「對凡人來說，日行者已經是徹底的超脫者，太過強大了，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對抗，所以我們必須對自己的行為進行約束，以免誤人誤己。這一點，你們能來到這裡，就說明你們是認同這個道理的，對吧？」

  兩人都是點頭。

  浩天笑道：「這就好。對日行者，我們提供兩個選擇。」

  說話間，在他身邊就浮現出兩道光門。

  浩天的臉色變淡，肅然道：「我左邊這道門，是戰爭夢境，進入其中，就會進入異維度空間。這個空間是銀河主宰為我們和原生人開闢的新戰場，宗旨是避免因為我們雙方的爭端毀滅了銀河系。」

  「我們不太懂其中的規則，您能介紹下嗎？」孫然問。

  「當然。戰爭夢境由銀河主宰構建。裡面的規則就一條，誰能成為戰爭夢境的最強者，並且保持二十年。誰就能得到主宰的獎賞，成為新的統御者。」

  「我有一個問題。」曼秀開口。

  「請說。」

  「每一個進入其中的日行者，都是清醒的嗎……您剛才用了夢境兩個字，所以我有這個疑問。」

  「一個清醒的日行者，每一個都是神一樣的人物，他是不可能服從另一個日行者的。所以你想的沒錯，是一次蒙蔽記憶的夢境，這應該不難理解，冒險者樂園裡就有這玩意。唯一一點不同在於，這是一次嚴肅而真實的夢境，在夢境裡，如果你不是因為軀體自然損耗而死亡，而是在衝突中被人擊殺的，那就是真的消亡，不會有第二次機會。記住，這是一次戰爭！」

  竟然如此殘酷，曼秀眼睛一縮。

  統御者浩天又指向另一道門：「這道門，通往自由。進入其中，你們就會從這個房間直接到達冒險者樂園的酒吧。只要你恪守日行者的行為準則，你就能一直永生。」

  「介紹下。」孫然道。

  「基本和夜行者差不多，加上一條，嚴禁干涉夜行者的任何行為。在天宇星域，每一個生命都有同等的進化成長的機遇。就如這一次，我任由魘獸進攻紅月星系，因為魘獸能讓紅月人清醒過來，讓他們認識到宇宙的危險，而不是固步自封。也正因為此，你們兩位才有機會得到進化機會。」

  浩天說完了，然後看向兩人，臉上恢復了笑容：「那麼，選擇吧，你們要走哪一扇門？」

  曼秀問：「這個選擇只有一次嗎？」

  「看你如何選擇。選擇進入戰爭夢境，你的記憶丟失，就是最後一次。如果通向自由，以後的時光里，你們都可以重新選擇，什麼時候厭倦了平庸的生活，那就可以回來，進入戰爭夢境，尋找成為統御者的契機吧。」

  曼秀看向孫然，從對方眼裡讀到了同樣的意思：「自由。」

  他們剛剛成為日行者，對一切都還有著強烈的新鮮感，可不想就這麼進入了戰爭夢境。

  於是，兩人在浩天的目送之中，先後走入了自由的門。

  「等你們回來的時候，就不用來到這裡了。在心裡默念一聲：開啟統御之門！銀河的主宰就會感知你們的意志，滿足你們的要求。」浩天的聲音很淡，似乎是在說一件確定的事。

  孫然和曼秀果然進入了酒吧。

  在酒吧里呆了一陣，兩人就找了個房間，開始纏綿，幾度雲雨之後，孫然清醒地道：「曼秀，最終我會選擇進入戰爭夢境。」

  日行者是永生的，不可能永遠的平凡。平凡自由的日子雖好，但終究有一天會厭倦。在地球的時候，孫然深刻地體會到了這一點。

  漫無目的的永生，就和死亡沒有任何區別。

  「我知道，我知道，但那是未來的事，享受現在，好嗎？」曼秀封住了孫然的嘴，她還沒活夠哩。

  第二天，孫然和曼秀回到了她的故鄉媧星，在那裡化身成了一對普通夫妻，過去了平淡的日子。

  一年後，他們的第一個兒子出生。五年後，第三個孩子出生，是一個女兒，然後打住，開始專心養育兒女，為凡人的煩惱而煩惱，為凡人的快樂而快樂。

  時間一年一年地過去，無論孫然還是曼秀，都確定自己是幸福的。

  時間飛逝，轉眼間百年已過，之前只是一對夫妻，但現在已經成了一個龐大的家族，並且是媧星上的一個名門望族，家族直系成員以超高的智商著稱。

  一百年時間，兩人就對凡人生活厭倦了，然後開始結伴遨遊星空，乘坐光艦到處飛，近距離的參觀銀河系的各種奇觀。

  這又過去了一百多年。但這種生活也厭倦了。

  一直在星空中翱翔的光艦停了下來，孫然看著遼闊的星空，嘆口氣：「曼秀，世間榮華富貴，一切的輝煌都體驗過來，唯一沒有體會的，就只剩下統御者的世界了。」

  「陪我回媧星，好嗎？」曼秀道。

  孫然點頭。

  回到媧星後，曼秀看著穩定流傳的家族，笑道：「孫然，你去吧，我會在這裡等著你。如果你真成為了統御者，如果還能記得我，就來喚醒我。如果忘了，就讓我一直沉睡下去吧。」

  說罷，曼秀投入了大海深處，又進入了地殼，最終停在了地幔當中，陷入了沉眠。

  她對統御者沒有任何追求，現在只覺人生已盡，那就葉落歸根。或許某一天，這顆母星有難的時候，她能夠盡一些力量。

  孫然目送她遠去，他知道曼秀的想法，但卻不認同，在他心裡，每個人，每個星球，都有自己的生命軌跡，大道無情，以萬物為芻狗。

  他從沒想過回到地球。

  孫然心中默念：「開啟統御之門！」

  眼前的空氣頓時泛出漣漪，漣漪之中，出現了一個模糊的漩渦幻影，仔細看，就是整個銀河系的倒影。

  有意念傳出來：「戰爭夢境，逐鹿者，一億五千萬！你，準備好了嗎？」

  竟然有一億五千萬的日行者，孫然吃了一驚，但隨後又釋然，這可是以整個銀河係為基數的，這個數目其實已經非常少了。

  「準備好了。」孫然回答。

  聲音落下，意念恍惚，再睜開眼，就是一片類似太陽系的地方，迷迷糊糊間，孫然感覺自己朝其中一顆星球掉落進去。

  然後迷迷糊糊之間，他發現自己身體很冷，然後有人重重拍了下他的屁股，又拍了一下，然後又拍了一下，孫然感覺有些疼的受不了，就嚎了一嗓子。

  然後就不拍了，有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來：「夫人，是個男孩。」

  孫然有些奇怪：「不是該屏蔽記憶嗎？怎麼我還能記得以前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