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 有壓力才有動力

  都蘭總督是個矮矮胖胖的老頭，小眼睛，招風耳，禿頂……總之，他的外型算不上很美觀。

  孫然和曼秀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庭院裡和幾個容貌姿色上等的美人在嬉戲打鬧，放浪形骸。

  「這是一個荒唐的領主。」這是曼秀的評價。

  

  阿斯塔過去報告，過了一會兒，總督朝孫然兩人招了招手，等孫然和曼秀走到近前後，都蘭總督迅速打量了下孫然，然後將目光轉向了曼秀，開始仔細觀察，最後笑了起來，一雙小眼睛笑地咪起。

  「聽說你是個心靈師，成就如何？」他問曼秀。

  「一般般，五級。」曼秀回答，剛才孫然已經從阿斯塔嘴裡掏出了紅月人的晉升體系，共有九級。九級的心靈師，相當於銀河系的最低級的能量生命。

  五級，已經算是強大的了。

  「哦。」總督眼神黯淡下來，五級的心靈師，雖然十分漂亮，但卻已經不是他能夠染指的，如果是三級以下，那還差不多。

  既然如此，他頓時就不耐煩了，擺了擺手道：「聽說你們帶了一村人過來。行，周圍的森林，隨便你們村民開墾，能種多少就開墾多少，只要足量交稅就行。至於你們兩個，你們都是強大的人物，去王都吧。我們黑月正和藍月打戰，正好需要你們的力量。」

  孫然眉頭一皺：「據我所知，我們共同面對著大魔神的威脅，為什麼還要內戰自耗力量？」

  「大魔神？大魔神已經好幾千年沒出現了。有人說他在深淵吞噬靈魂，但誰看見了？沒人看見，一切都是猜測，誰知道這是不是真的？人啊，還是活著最重要，活著享福才最痛快。死後的事，別管那麼多，也管不著！」都蘭總督表情越發不耐煩。

  這兩人，男的不能為他所用，女的沒法成為床上之賓，對他根本沒有任何好處，他懶得多說一句話。

  「我們在荒地時常能見到大魔神的衛兵，他並沒有離開。」曼秀道。

  「那只是大魔神的餘孽，翻不起風浪。我和你們說吧，自從中古時代的那場大戰之後，大魔神就敗了，被神使給殺了。你們兩個荒地來的鄉巴佬，不要見到一些餘孽就危言聳聽，要是被光明之塔的人聽到，保准你們吃不了兜著走！」都蘭總督冷哼一聲，然後擺了擺手，就將兩人扔在一邊，自顧自又和美人嬉戲。

  孫然和曼秀對望一眼，皺了皺眉，從總督府退了出來。

  見都蘭總督對兩個心靈師不欣賞，阿斯塔也就離開了，他對孫然印象好是沒錯，但這東西又不能當飯吃不是，給他飯吃的，到底還是都蘭總督，他得和總督的意見保持一致。

  兩人就沿著總督府外的台階慢慢走著，一邊走一邊討論。

  「沒想到，這紅月聚集地中竟然普遍以為大魔神已經死了，可以安枕無憂了。瑞吳說的沒錯，凡人就是如此的鼠目寸光。」曼秀道。

  「不知道光明之塔又是個什麼組織？」孫然也是疑惑，這個組織竟然在維護『大魔神已死』這個觀念，根本原因又是因為什麼呢？

  「陰謀！」曼秀忽然道：「這肯定是魘獸的陰謀！」

  孫然也想到了，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些紅月人世世輪迴，看不透，但他們作為夜行者，一進來，就能看出不對來。

  「魘獸放棄了主動進攻，因為他發現如果主動進攻，出於生存的危機，所有紅月人會聯合起來對抗他。三十億人的精神力量，魘獸不是對手，於是他藏匿了自己，暗中挑撥，讓紅月人自相殘殺。所有在虛無空間死亡的人，一旦被腐化完畢，就成了他的食物。」孫然輕聲說出了這個陰謀。

  這麼幹，紅月人無法發覺明顯的威脅，然後他們心神放鬆，開始了內鬥，這麼一代代人下去，紅月人的數目會越來越少，而魘獸則越來越強，直到最後一刻來臨。

  「魘獸隱匿，沒有了生存的壓力，紅月人沒法統一。」曼秀得出這個結論。這是大勢，因為統一了，也找不到對手，沒有對手，就沒有共同的目標，沒有目標，就算強行統一了，本質上還是一盤散沙，根本就沒有意義。

  「事情真正棘手了。」孫然皺眉：「這個魘獸出乎意料地聰明，他這麼一退，實在是有些精妙。」

  「那怎麼辦？」曼秀問。

  孫然沉吟了一會兒，然後道：「現在的情況，或許只有一個辦法了。」

  「什麼？」

  「紅月人需要一個看的見的公敵，既然魘獸不願扮演這個角色……那就由我們來扮演。」

  「紅月人的心靈學徒不是吃素的，我們恐怕不是對手吧？」曼秀無語，這太冒險了。

  「正面對碰，當然不是對手，但誰會和他們硬碰硬呢？」孫然笑道。

  「可是，如果我們成了這個公敵，如果在紅月人這方沒人配合地話，將自己陷入危險境地不說，很可能做了無用功。要知道，魘獸似乎對紅月人保持著相當的影響力。」曼秀說出顧慮。

  「這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想好了。我去成為全民公敵。你配合我，引導著紅月世人的輿論，如果你能找到獅子他們，那就更好了，可以安排一個人過來幫我。」

  「你一個人？不，不行。你一個人非常危險，而且我一個人恐怕做不到最好。」曼秀連連搖頭。

  孫然微微一笑，搖身一轉，就化作兩個人，一個是孫然的模樣，另一個人影卻是半透明的，幾乎看不到。

  「別忘了我有分魂的本事。我的這個沒有力量的分身會一直在你身邊，給你報告我的動向，給你出謀劃策。」孫然笑道。

  在可預見的未來里，這個分魂將會一直沒有多少力量，這是沒辦法的事，就算孫然的星辰訣恢復力量快速，但在這個虛無空間，外界一天，裡面一千年，他再快也得兩千五百年才能到達全盛時期，這時間太長太長了。

  「至於我。」透明的人影道：「我會去製造恐慌，現在，我就是大魔神的新化身，哈哈。」

  說完，這個透明的人影就悄然遠去，他沒有走入城市，而是走回了總督府，一直進入了總督府的庭院才重新出現，卻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模樣。

  這邊沒有力量的孫然分魂看著不遠處消失在人群中的分魂，對曼秀道：「走吧，我們去王都黑月玫瑰，在那裡等待消息吧。」

  「好。」曼秀點頭。

  這一邊，孫然的分魂顯出形跡之後，身上穿著黑色的燕尾服，頭上戴著圓筒帽，手上拿著一根手杖，這打扮和黑月王國的風俗格格不入。

  他要成為紅月人公敵，這裡就是第一站了。

  在這裡，都蘭總督依舊和他的美人嬉戲，突然見到孫然，大怒道：「哪來的怪人，衛兵，把他抓起來！」

  衛兵們拿著劍跑過來。

  孫然手輕輕一揮，周圍的空氣迎合著他的心意，出現了一陣勁風，將這些衛兵吹地東倒西歪，不要說抓人了，根本是站都站不穩。

  「總督大人，您家的衛兵似乎很弱啊，風都能吹走他們。」孫然笑道，同時打了個響指，風頓時變大，衛兵們果然被吹地浮了起來，一個個誇張地大叫。

  總督的小眼睛瞪得溜圓，其中滿是驚恐，喉嚨里發出殺豬一般地嚎叫：「心靈師，是心靈師，快去喊人，快喊辛迪大師過來！」

  「總督大人，我已經來啦！」

  一個聲音出現，然後就有一個渾身冒著紅色微光的劍客從總督府中的一座建築中沖了出來。

  這人身穿白色金邊武士長袍，凌虛飛度，在空氣中連踏幾步，身形無比瀟灑地朝孫然沖了過來，長劍指向孫然的腦袋，口中發出一聲大喝：「大膽刺客，死！」

  孫然又打了個響指，笑道：「定！」

  『噗通』一聲，所謂的辛迪大師身上光芒盡散，身體姿勢僵硬地落在了地上，又在草地上滾了幾滾，身體姿勢，，包括臉部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

  滾了幾圈後，他身體磕碰在一塊石頭上，然後這個艾迪大師的身體竟然斷成了兩截……就像斷裂的石頭一樣。

  「在我面前耍劍，不自量力。」孫然笑道，又轉頭看向都蘭總督，這傢伙正躲在三個美人身後，身體簇簇發抖。

  孫然不禁大笑，然後手朝美人一招:「你們過來！」

  三個美人就不受自己控制地朝孫然飛過來，她們害怕到了極點，尖聲大叫，屎尿齊流，把之前的美態破壞殆盡。

  孫然皺了皺眉頭，搖頭道：「這實在是太醜陋了，太骯髒了，死吧。」

  他手一揮，三個美人就如箭一般撞向了一邊的石牆，『砰砰砰』三聲，撞成了碎肉，紅的白的淌了一地。

  都蘭總督看到這情景，被嚇得癱倒在地，看著孫然，顫抖著問：「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我？」孫然呲牙，露出一口齊整地白牙：「我就是你口中說的，已經死去的大魔神啊。我要再不出現，世人就都不認識我了呢，哈哈哈。」

  「大魔神？大魔神？」都蘭總督喃喃地重複這一稱呼。

  「是啊，你的這些士兵，我就笑納了。」孫然轉了下手中的杖子，朝這些士兵點去。

  每點一個，士兵的身體就炸成血霧，只半分種不到，上百個士兵就全部炸成血霧，血腥殘忍到了極點。

  幹完這一切，再看都蘭總督，他渾身顫抖，褲腿徹底濕透，一股腥湊味從他身上傳出來。

  「至於你……」

  「大魔神，饒我一命，饒我一命，我願意效忠你！」都蘭總督急忙趴在地上，朝孫然猛磕頭。

  「經歷了今天的事，你肯定會到處傳揚我的威名，所以我暫時不殺你了。」孫然笑。

  都蘭總督長呼了一口氣，但在下一刻，他的手、腳、還有其他一些零碎東西卻全部從他身上掉了下來，斷口沒有任何血跡，所有斷口，完完全全就長好了，一絲縫隙也沒留。

  「給別人講故事嘛，只要有一張嘴就夠了，所以其他的，我就不給你留了。你這個樣子，大概能活上一些日子，雖然過程可能會痛苦一些，但活著總比死了好，對嗎？」孫然哈哈大笑，然後化作一團濃郁的黑氣，沖天而去。

  草地上，都蘭總督感受著自己殘缺畸形的身體，一臉絕望地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