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原由

  那是再好不過了，黎青靈大喜，拉著黎長楊給他行禮。

  凌雲霞笑眯眯的受了，摸出一方印章遞給他，「你是我在這北方收的第一個學生，這個章玉質算不得極好，你拿去玩吧。」

  黎長楊恭敬收下，笑出一口白牙，當即就喚了先生。

  

  凌雲霞也笑著應了。

  接下來本就熱情的村長更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熱情，凌雲霞實在招架不住，又逛了一會兒後連忙告辭。

  雙方約了開春後學生進學，那個時候學堂早就修好了，桌椅什麼的也能做好，而且也不是農忙時間，應該會有許多人家把家裡的孩子送來的。

  等把他們主僕二人送走，村長看著遠去的馬車，突然一拍腦門，「哎喲，怎麼沒有留凌先生吃飯呢！」

  「家裡備好了飯菜呢，凌先生不會生氣就不來了吧！」

  黎青靈也才反應過來，見村長一臉懊悔便安慰他，「沒關係，凌先生心胸闊達不會在意的，我找時間請他一頓就是。」

  老村長這才作罷，這學堂是村子裡目前最重要的事兒，一點紕漏都不能出的。

  黎青靈勸慰了好一會兒才把村長送回他家，又抵不住村長的熱情，在他家吃起了飯。

  這邊凌雲霞倒真沒想起吃飯的事兒，靠在車廂上想事情。

  而魏威一邊駕駛著馬車穩穩的向前走，一邊回想著剛剛的事情，一時沒有忍住問道：「主子，您不是已經找好先生了嗎怎麼突然改成自己了？」

  凌雲霞聞言睜眼，「我還以為你能憋久一點才問呢。」

  「是屬下逾越了。」

  魏威以為主人不喜，連忙告罪。

  凌雲霞不在意，問他：「你注意到了黎小大夫旁邊的男娃了嗎，他長什麼樣子？」

  魏威回想了下，只覺男娃白白胖胖又眉清目朗，相貌好看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便回道：「屬下並未發現異常。」

  車廂里靜默了下，「你看他像不像當年來書院救小玖的黎院正。」

  魏威一驚，突然想起了兩年前的那個下午，小主子突然發病，口吐白沫渾身發熱不止，把伺候人嚇了一大跳，慌忙過來回稟主子。

  主子一看肝膽欲裂，連忙上奏請人救治，來的就是黎院正，花費了許多功夫才把小主子的病穩定下來，雖然後來小主子還是去了，但這份情還是記住了的。

  「莫非…」

  「那周家村的黎家就是黎院正一家，」凌雲霞嘆息一聲，「去年他離開京都我只略有耳聞，並未多思，如今在這裡碰見他的家眷，想必那下毒之事另有冤屈，只是看這情況，黎院正應該是早去了。」

  「那黎小大夫身為女子，卻繼承了她父親的天賦，還一手拉扯著弟弟妹妹，頗有幾分她父親的風範啊。」

  魏威想起那個膽大心細的小姑娘，也點了點頭，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她這樣的。

  「所以主子您想留在這裡幫扶一把，以便還了這份恩情？」

  「這只是其一，」凌雲霞張開右手握了握，總覺得這裡還殘存著握著小玖軟軟的小手的感覺，「世人皆道我凌家子嗣不豐，到了我這一代竟只得了小玖一個，可誰又知我家被害了多少個孩子呢。」

  「凌家詩書傳家，可謂是桃李滿天下，那些人爭的是我手裡的人脈，忌憚的是我的影響，又怎會看我平平安安養大繼承人。」

  魏威不發一言，慢慢驅駛著馬，要他說不如直接上門去砍了害小主子的人，然後離開京都，天涯逍遙豈不快活，可主子還是太仁善了，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不許他出手。

  「我之前並未想到這一點，以為自己老老實實做個山長就能遠離這些權利糾紛，可誰知即使是這樣還是失去了小玖，逃離還是中了毒。」

  「本來我都想認命了，可黎小大夫恰好認出毒救了我，我想這是天意。」

  凌雲霞把手握緊，「這是小玖指給我的天意，他想讓爹爹給他報仇，所以把有關係的黎家給送到了我眼前。就從這毒來看，黎家必然和我有相同的敵人。」

  「所以主子是想借黎家姐弟的手去查真相？」

  凌雲霞搖頭，「我怎會讓一個孩子替我去衝鋒陷陣，只是互助罷了。」

  「小玖的被處理的太好，對方勢力皆有摻和，但黎家不一樣，漏洞有許多，只要黎家姐弟能撕開一個口子，我就能接著查下去！」

  說到這裡，凌雲霞深吸一口氣，掩了眼裡的悲慟，「而且周家村民風淳樸，那黎長楊確實是可造之材，小小年紀就這般聰慧，我也願意留在此地教導，你也不要對他有所特別，將他當做平常學生便是，我再心急也不會讓個未成丁的孩子去接觸危險的。」

  魏威應是，拉了韁繩進鎮。

  他是凌家培養的暗衛，先祖早就察覺到了世家對凌家的覬覦，所以悄悄培養了一支暗衛，只傳家主。

  陪在主子身邊也有二十來年，見證了主子的意氣風發也陪伴了主子的灰暗日子，主子仁心仁德，他說是暗衛，實則早就轉明了。

  小主子那樣活潑可愛，他實在想不出人心得有多黑才能對這樣的孩子下手，所以對暗害主子一家的人越發痛恨。

  不過如今只能暫時潛伏下來等待時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