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解脫

  二月初二，遼軍開始分成小股部隊對三關諸堡寨發起突然襲擊，全是防守薄弱的小寨子，高山一陣手忙腳亂，最後發現遼軍並沒有攻打重要關城而且也沒繼續進軍，只是攻破一些小寨子便退回去了。

  高山大怒，立刻反擊，整個益津關到淤口關一線小規模衝突頻發，幾乎每天都打幾場，大多數規模都沒超過千人，雖然人數不多，但慘烈異常。

  詭異的是益津關以西卻平靜的很，大宋與幽雲漢軍和平共處，還沒過完年一樣……

  

  把神衛軍和天武軍各一個旅送走，老木又開始沒事就在大營里轉悠。

  這是帶兵將軍的必修課，不能離自己的士兵太遠，要讓他們經常能看到你。

  這樣他們才能擁戴你，願意聽你的命令，為你去拼命。

  青龍軍與天武軍捧日軍駐紮在一起，五六萬人的軍營很大，即使巴哥溜達一圈也要一個多時辰。

  與當初相比，現在的禁軍吃喝穿戴要好多了，士兵們不僅穿著棉衣，還有厚實的帽子和手套等零碎，這些東西很不起眼，但真的很重要。比如高山就在拼命的要手套。

  巴哥有些老了，雖然它不服，跑起來依然飛快，可它依舊不年輕了。

  以前的巴哥很少有待著不動的時候，總是在闖禍與搗亂的邊緣不斷試探，大營里到處都是它的身影。而現在的巴哥沒事的時候喜歡在帥帳旁邊曬太陽，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它的大眼睛不再像以前那樣清亮有神，毛髮有些雜亂，就連那條腿好像都比以前瘸的厲害了。

  巡營回來木子進帥帳說了點發現的問題，再出來的時候發現它又在帥帳旁邊曬太陽。

  走過去蹲在它旁邊，巴哥伸著大腦袋在他身上嗅來嗅去，木子摸著它的鬃毛笑道：「你一輩子改不了嘴饞的毛病了」。

  按理牲口很少趴在地上，它們大多數時候都是站著的，可巴哥不一樣，它曬太陽就喜歡躺著，眯著眼睛的樣子像極了看家狗。

  以前木子的心裡話只對清清說，後來清清不見了，他就只能對巴哥說了，因為他發現巴哥比憨子更適合做聽眾。

  巴哥不滿意他沒帶好吃的，也不滿意他蹲在那裡，伸出嘴巴咬著衣角把木子拽倒，然後把大腦袋放到他腿上，讓他給自己撓痒痒。

  帳篷被曬的熱乎乎的，靠在上面還挺舒服，木子給巴哥撓著耳朵根的位置，它舒服的眯著眼睛一動不動。

  「巴哥，琴兒自殺了……」。

  巴哥打了個響鼻作為回應。

  「埋在李家村後邊了，就在公主旁邊，她特意交代好的」。

  琴兒自殺了，正月十七的晚上，留下遺書後服毒自殺。

  微柔說琴兒從去年就數次說起過這個決定，自己勸了幾次就沒再勸。

  痛不欲生的活著還是痛痛快快的死掉，到底哪個選擇更好微柔也不確定，所以她不想也不能勉強自己的好朋友。

  又抓著另一個耳朵根，木子眯著眼看著遠處，輕聲道：「其實也好吧，琴兒那病很痛苦，死了就不用再受罪了，巴哥，你說，把腿砍掉是不是就不疼了？」。

  巴哥可能睡著了，就枕著他的腿一動不動。木子沒發覺，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

  狂野的母豹子回到了公主身邊，她不想癱在床上生不如死，也不想砍掉雙腿變成醜八怪，所以她就安靜的去了。

  木子倒是沒怎麼悲傷，琴兒在人世間的留戀並不多，不值得為了那點留戀忍受痛苦，死掉也算解脫了。

  中軍的人遠遠散開了，誰都不能打擾木帥和巴哥說話，誰都不行。

  木家大院裡的格格坐在主位，兩側蕭觀音與眼睛紅腫的微柔，紅牡丹則站在蕭觀音身後。

  本來按格格的想法琴兒要葬在牛家村後與崔三娘挨著，理由很充分，阿爸挺喜歡琴兒的。後來在微柔力勸之下按琴兒遺書辦了，葬在南邊李家村大長公主旁邊。

  格格掃視了三人一眼，微微皺起了眉頭，最後目光落到紅牡丹身上。

  「紅牡丹，我阿爸在河北，出征在外時間久了身邊沒個人照顧不行，你願不願去？」。

  語氣冷硬，不太和善，當然了，你也不能指望格格大小姐和顏悅色，因為除了她阿爸，她對誰都差不多。

  紅牡丹一愣，迅速明白了她的意思，忙道：「奴婢願意」。

  她當然願意，因為她知道，只要自己表現出一點不情願，格格就會立刻讓自己消失掉……

  卑賤者從來沒有選擇命運的權利，這是件很殘酷的事實。

  格格點點頭，說道：「好好侍奉我阿爸，只要他高興了，你的後半輩子就有著落，若惹的阿爸不高興，我保證你會後悔生出來」。

  紅牡丹小心的道：「奴婢高興還來不及呢……」。

  格格面無表情的點頭道：「去收拾一下吧，明天一早出發」。

  紅牡丹下去了，格格看著微柔與蕭觀音無聲嘆氣。自己為這個老爹真是操碎了心。

  仗一時半會的打不完，老爹身邊不能沒人伺候。後院就這幾個人，琴兒又沒了，剩下的人選就費勁了。

  微柔的身份當然不能去，蕭觀音也不行，她去了還不知道誰伺候誰呢，而且格格知道她爹的脾氣，對蕭觀音恐怕是當朋友看的，根本沒想法。

  矮子裡面挑大個，只能是紅牡丹。

  仿佛是對微柔說的，又仿佛是自言自語，「還是得給阿爸找幾個女人才行……」。

  微柔小聲道：「我提過幾次，木哥不許」。

  說起這事兒二人都有點頭疼，老木總是堅持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比如他對十幾歲的女子總是很排斥，口口聲聲說都是孩子……

  問題是老木都三十幾歲了，這個年紀的女人有些都做了奶奶了，總不能真的去給他找……

  好吧，許多看書的同學對老木的幾個女朋友都很不太滿意，在這裡老師要鄭重聲明一下。

  對於吃嫩草的事兒老師個人是不太贊成的，每個年紀有每個年紀的魅力，十幾歲的孩子真下不去手，欺負未成年這事兒涉及到底線，老木堅決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