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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懷秀力勸范仲淹

2024-05-23 21:05:20 作者: 凡秀

  木波寨眾人被元昊欺負慘了,最後熱血上頭要拿命去跟元昊碰瓷兒。

  環州老范他們也被欺負慘了,被堵門堵的要餓死了,也不想活了。

  結果他們都被元昊給耍了。

  元昊創造了一個奇蹟,七萬多大軍,一夜之間走的乾乾淨淨。

  

  之所以能走的這麼快離不開一個重要原因,他拋下了大部分輜重,而且不用攜帶糧草,當然了,他也沒什麼糧草可帶了。

  大雨過後的路面留下了痕跡,很快被耍的兩伙人都知道了,元昊帶兵去了烏侖寨方向,原路回去了,還走的挺急。

  木子派人送了信來,半天眾人才反應過來,得手了,木帥攻占了歸德堡,把老李後路給抄了。

  說來慚愧,最近拼命拼的有點上頭,把木帥這事兒給忘了……

  準備南北夾擊老李的兩幫人勝利會師,許多人回過神來,哭的很是悽慘。

  環州城裡的馬步軍現在有一萬五千多人,和三千民夫,除了劉余麾下的近四千馬軍,那不到一萬人里有近半都是新補充的民夫,當然了,現在都不重要了,都是一個馬勺里盛飯的親兄弟。

  老范迅速把兵權交給周八斤,經過這些天苦戰他早就明白了,專業的事最好交給專業的人,而自己則與老尹承擔起後勤重任。

  周八斤等人對老范佩服的五體投地,在勝利在望的時候能讓出指揮權,這種胸襟不是誰都有的,也只有老范這樣胸懷天下的相公能做到。

  高山看著地圖,說道:「木帥夜襲歸德堡,正在加緊修築工事,另外派騎兵沿河掃蕩西夏運糧之人,元昊已入死路」。

  顧青皺眉道:「木帥的意思是讓咱們拖住元昊,耗他幾天,然後再放他北上,不成想這廝狡詐的很,竟然拋下輜重連夜跑了」。

  劉余道:「走的車轍我仔細看過了,元昊軍中缺糧嚴重,他再耗下去想走也走不了了」。

  勞師遠征,運糧艱難,跟北邊隔著環州城,運糧本來就不太方便,被周八斤放了一把火,又被韓慶去放了一把,最後一場大雨下來,西夏人眼看就要斷糧了。

  本來已經十分緊迫的局勢,在知道有騎兵襲擊洪德寨之後,老李當機立斷迅速脫離了戰場。

  眾將商量了一下西夏人的處境,對元昊的決斷敬佩不已,不愧是當世名將,戰場嗅覺敏銳無比。

  帶著面巾的楚懷秀說道:「北邊烏侖寨,肅遠寨狹小,且已被楊將軍毀掉,洪德寨雖然寬闊,楊將軍與賊鏖戰一月有餘,也被毀去十之七八,距今時日尚短,賊人不能恢復如初,現今元昊北歸,不會在烏侖肅遠二寨駐紮,他必定要去洪德寨再做打算」。

  老范點點頭道:「烏侖肅遠二寨,賊人沒法存糧,只是不知洪德寨存糧幾許,木帥現已橫刀歸德堡,我等在環州,正堵住賊人兩頭,軍師以為該如何應對?」。

  懷秀一直很少露面,只在中軍處理雜事,前些日子一直龜縮著防守,她的作用也不大,但現在攻守易勢,正是她大顯身手之時。

  老范早就聽說過青龍軍的女軍師,也知道她的身世,是以對她頗懷敬意,沒有絲毫輕視。

  懷秀注視著地圖,伸出手指慢慢划過烏侖寨,肅遠寨,直到兩川交匯的洪德寨稍作停留,又繼續向前,卻沒沿歸德川向東北,而是沿白馬川逆流而上,直到興平城。

  「元昊自歸德川而來,如今木帥鎮守歸德堡,賊人未必敢走,若從白馬川北返則興平城首當其衝,相公是否能調集些兵馬加強興平城守備,如此方能萬無一失」。

  老范眉毛一揚,略有些意外的看著她,沒想到她胃口如此之大。

  元昊在這裡耗下去必死無疑,只能往回走,遠路回去必須經過歸德堡,另一條路則是沿白馬川走,雖然木子也能阻攔,但畢竟距離稍遠,不會太嚴密。

  懷秀的意見是在興平城集合重兵防守,徹底堵死元昊的活路。

  老范皺眉道:「賊人兵馬主力損失不大,若逼之太急,若狗急跳牆,恐怕得不償失……」。

  西夏尚有七八萬兵馬,而無論環州還是歸德堡,兵馬都不多,自保有餘,進攻不足,給元昊留條生路能趁機占些便宜,真把他的路全堵死了,必然要拼命,結果怎麼樣還不一定呢。

  懷秀沒說話,而是輕輕揮了揮手,周八斤等人會意,皆起身告退,老范知道她有話要說,也揮手令眾人退出。

  屋裡只剩兩人,懷秀摘下面巾,鄭重問道:「范相,若元昊北返,還會再來嗎?」。

  老范肅然點頭道:「必然會來」。

  元昊乃梟雄,這次鬧了這麼大陣仗,若是無功而返,絕不會善罷甘休,再來是必然的。

  懷秀道:「他若再來,環慶如何禦敵?」。

  老范苦笑不語。

  神衛軍已經不能再戰,青龍軍不可能常駐西北,環慶附近已經沒多少可戰之兵了,元昊再來只剩一個辦法,死守,守到什麼時候算什麼時候,剩下的只能看天意了。

  懷秀探身小聲道:「相公可知木帥已與秦鳳龐大人,山西狄樞密定計?」。

  老范一愣,緩緩道:「木帥借走老夫官印,方便調度兵馬,當日在環州時曾說起過秦鳳山西,直說西夏空虛」。

  懷秀道:「相公,木帥帶兵離開馬嶺寨前曾給兩路去信,正是小女代筆」。

  范仲淹意識到了什麼,直直的看著她。

  懷秀輕聲道:「信中有一句,環慶破賊之日,既為兩路出兵復套之時!」。

  老范霍然起身,驚道:「木帥好大氣魄!」。

  大宋比之前朝有兩處傷痛,一為幽雲,一為河套。

  幽雲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卻在遼國手裡,大宋只能苦苦應對。

  河套平原卻落在西夏手中,大宋因此失去了這塊戰略要地,也失去了中原最好的養馬場。

  黃河百害,唯富一套,這裡水草豐美,是一塊天然的寶地,有了河套就有了源源不斷的戰馬,大宋也就有了天下爭雄的本錢,而且還能從西邊窺探幽雲,占據了戰略主動,而失去河套的西夏則再沒有襲擾大宋的資本……

  懷秀又道:「相公,此乃天賜良機,元昊兵馬雖多,但連日征戰師老兵疲,而今糧道被斷,被困於死地,此木帥苦心經營之果。

  若能重創元昊,西夏必定人心惶惶,秦鳳山西兩路齊出,河套唾手可得矣。

  相公在西北苦心經營,不正為今日嗎?

  木帥曾言,若收復河套,范相經營數年,則大宋西北有糧有馬,進可威逼幽雲,退則足以自守……」。

  范仲淹抬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提筆開始寫信。

  誘惑太大,不容他不動心。這一切都建立在重創元昊的基礎上,若讓他從容帶兵走了,一切都是泡影。

  老范調兵甚至不需要官印,刷臉的面子都夠用,這就是大佬的人格魅力,就算是不合朝廷規矩都沒人提,你不服都不行。

  「既然如此,索性放手一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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