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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抓住把柄

2024-05-23 20:50:28 作者: 凡秀

  亂糟糟紮好營的時候天都黑了,木子懷疑中午時包括張大帥在內的所有人都睡死了,孫狗子推醒自己的時候樹下橫七豎八的人竟然都在做著夢,如果真有什麼敵情後果很嚴重。一幫烏合之眾睡醒了緊趕慢趕總算天黑前安頓下來。

  清清在帳篷外找個乾淨的地方把木板架起來做飯桌,收拾的時候哼著不知名的小曲,看上去心情不錯。木子坐下來剛要拿筷子。

  「木哥,木哥」,顧良尖細的聲音里滿是惶恐,木子看著顧良手裡的半截韁繩突然想罵娘了。顧良嘴唇哆嗦著說道:「把大帥的馬給咬了」。木子捂臉無語,這貨終於惹出大事來了。

  犯了錯要認,挨打要立正,等通報的時候木子做好了認慫伏法的心理準備,挨打受罰只能認了,總不至於是殺頭的罪過,我這也算投案自首了吧,但願四哥和虎子快點來救駕。

  「木哥,大帥讓你進去」,裁判哥笑著說。木子心裡一松,親兵沒板著臉說明大帥沒發火,敬愛的三公子果然是厚道人。

  天氣有點熱,三公子索性讓人把桌子搬到帥帳外邊,微風吹過倒也別有情趣。木子沒敢抬頭先拱手行禮,「大帥恕罪」,不管怎樣先認慫,這就是木子的打算。「免了,抬起頭來」。

  張慶對這年輕人很感興趣,木子站直身子抬頭,昨天離得遠沒看清,現在看來倒是好相貌,細眉長目,鼻樑高挺,唇紅齒白,眉眼之間有種從容隨和的氣質,讓人十分舒服。

  「倒是生了副好皮囊」,聲音慵懶如貓,崔三娘先開口了。

  

  昨天晚上雖然沒看十分清楚,也算見過了,當著大帥的面當然要裝作不認識。木子進來之前崔三娘明顯幫著說話了,想把這事定性成一件玩笑。

  張大帥明顯喝了酒,無恥的油膩老男人調笑問道:「三娘這是要吃嫩草?」,「就他?」崔三娘用輕蔑的白眼瞥了一眼木子,說完彎著腰趴到張大帥耳邊嘀咕了幾句。

  張大帥聽了滿臉詫異,看了一眼木子說道:「不會吧」。崔三娘又神秘的趴到他耳邊嘀咕了幾句,張大帥拍著大腿哈哈大笑。旁邊盧秀才起身告退,作為一個方正的讀書人,明顯看不上這種做派,張大帥笑著擺擺手放他走了。

  事情已經被崔三娘帶偏了,沒人提醒張大帥應該想不起木子來的原因了,真是個可愛的三胖子,木子暗自心道。

  「來,坐下一起用些飯食,那天喝了你的魚湯,今天算回請你的」,三胖子指了指盧秀才的位子。

  上官給你面子折節下交,你最好老實接著,推辭或者表現的誠惶誠恐都不好,當然你要分清楚他是真心的還是跟你客氣,如果人家隨口客氣一下你當真了,那你就是不知進退。比如他如果說的是:「坐下一起吃點?」那你要乾脆的說吃過了,然後告退,如果他像張大帥這樣說的是:「來,坐下一起吃!」那你就大大方方坐下,越是與地位高的人交往,越要不卑不亢,一臉諂媚的討好,一味的拍馬屁,最終必然會被人看不起。

  木子自己拿了碗筷坐下,提著袖子給大帥和三娘倒滿酒,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後嘗了一下在這個世界的第一杯酒,味道一般,有點寡淡。

  張慶愕然看著,臨來的時候老爹交代過,讓他結交軍中兵頭,他明白是為了以防萬一,可無論劉四和大牛還是別人,自己讓他們同桌的時候無一例外都誠惶誠恐再三推讓,坐下了也跟扎馬步一樣。

  這個年輕人一臉從容,喝酒的時候竟然皺了一下眉頭,貌似還嫌棄酒不好?表現的好像他是我請來的貴客一樣,對了,他是來幹嘛來了?

  張大帥是個萬事都能想得開的人,他也喜歡隨性自在,旁邊崔三娘風月場滾了半輩子,自然不能讓場面冷了,故意找些話頭來說,木子偶爾說幾句,表現出的見識讓張大帥刮目相看,幾杯酒下肚三個人都鬆弛下來。看著木子不緊不慢說話,又看看旁邊那個狐狸精,張大帥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錯覺。

  袒胸露懷的享受陣陣涼風,明月當空,張大帥不禁詩興大發,大手一揮,讓三娘研了磨提筆沉思,沉思,再沉思,還沉思……

  木子喝了幾杯酒,雖說酒不烈,可眼下這軀體明顯酒量一般,也有點暈暈乎乎的。看著張大帥便秘一樣的表情有點替他著急。

  抬頭看看月亮正在柳樹梢位置,突然想起一句,輕聲說道:「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張大帥渾身一震,下意識的提筆寫下了這兩句。木子旁邊撫掌大聲道:好詩,好詩啊大帥」。張慶一臉茫然看著木子。木子背在身後的手碰了碰三娘,崔三娘回過神來一臉崇拜的看著張慶道:「大帥果然文武雙全,好詩啊」,演技滿分。

  張大帥有點拿不準:「我寫的詩?」木子誠懇的道:「當然是大帥寫的詩!」崔三娘也連聲附和。張大帥其實想說是我寫的字不是我寫的詩,可在場三個人,兩個人一口咬定詩是自己的,難道剛才文思如泉湧幻聽了?

  張大帥很興奮,鄭重其事的把那張紙放好,嘴巴有點碎了,「聽說木子忘了前事,以後如何打算?」

  木子點點頭說道:「等回京卸了差事,便隨四哥他們去密州過活,」話剛說完,突然有東西貼到了自己小腿上,木子嚇了一跳,抬頭看到崔三娘正柔媚的看著他,一雙桃花眼像帶了鉤子。

  張慶說道:「我看兄弟人才不凡,想必不是小戶出身,回京後不妨查探一番,密州雖然自在,總不是自己家啊」。

  木子把腿收回一點道:「要尋訪一番的,若找不到再去密州,」突然想起劉四的事又說道:我與四哥大牛交好,他們回去後也要解甲回去了,我去密州也好有人照應」。木子這是幫劉四和大牛探探風。

  一隻手摸到了腿上,慢慢往上移動,木子趕緊一把抓住,這騷狐狸膽大包天,昨天剛見面,今天就迫不及待的直接下手,行動力超強,木子有點怕了。

  張慶繼續說道:「劉四和大牛的事早已說定了,回鄉後自有安排,到時我再舍了臉面央求父親,必然安排兩個好差事」,張大帥這是在表達善意。

  「如此我代四哥多謝大帥了」,木子握著那隻柔軟的小手不動聲色,拿起酒杯跟張慶碰了一杯。

  崔三娘輕咳一聲,面向張慶還沒等開口,木子心裡就一驚,手上一緊,這狐狸不會要碰瓷吧,畢竟自己還抓著她的手呢。

  結果三娘拿起酒杯祝大帥寫了好詩,喝酒的時候還偷偷壞笑瞄著木子。

  木子覺得手裡攥著一顆炸彈,他不敢撒手,他知道這狐狸還會搞事情的,可這女人如果發了瘋跟張慶說我趁著酒勁調戲她,估計張大帥再厚道也不會高興的。

  不行,要主動出擊,這麼玩下去早晚被玩死,老子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木子開口說道:「我雖沒什麼本事,有四哥照料,吃穿應該是不愁的,將來張帥若有空閒,不妨去密州小住散心」。

  話是對張慶說的,眼睛卻看著崔三娘。不錯,木子慫了,形勢比人強,不慫不行,面上是邀請張慶,實際是對崔三娘說的,姐,我服了,將來如果你沒飯票了,就來密州投奔我。

  手裡的那隻小手瞬間鬆弛下來,木子慢慢鬆開手。張慶趁著酒勁一揮手說道:「我與木兄弟一見如故,回京後你先來府上住個三年五載慢慢尋訪家人,若尋不到便讓父親給你在京城安排個差事,以兄弟的人才武藝,父親必然欣賞」。

  那隻小手猛然發飆,一把抓住要害,木子瞬間大腦空白。年輕小伙子喝點酒,被個老手一通撩撥,早就強行按耐了,這下被拿的結結實實,完蛋。

  木子能進張府,把清清帶進去也問題不大,這支小手的主人就難了,張慶的親兵都是他家的家丁護院,回去後必然要稟告老張的,張老三沒本事讓他們保密,崔大姐如果進去下場基本就在井裡了。

  木子索性放棄,雙手舉杯道:「多謝大帥盛情,只是軍中認識數位兄弟,都是無依無靠的苦命人,約好了同去密州」。把柄被人拿在手裡,木子只能為對方考慮。

  張慶隨意道:「區區小事,我城外有個莊子閒著,你讓他們且去住著」。小手又變得輕柔,卻死活不撒手,很明顯不滿意。

  木子求饒的看著三娘,小弟真盡力了,無奈三公子盛情難卻,城外有地方暫時容身也好啊。

  木子苦不堪言,數次想趁著敬酒站起身擺脫,無奈他一動手就緊,又不敢動作太大,被大帥看出來就完蛋了。只能嘴裡說著感激的話,頻頻敬酒,崔三娘也如法炮製,最後,終於親兵扶著張大帥回帳了。

  崔三娘雲淡風輕的收回手,然後用半秒換成一副嬌弱欲泣的表情看著木子說道:「弟弟就如此嫌棄姐姐?」

  木子拱手苦笑道:「三姐你還是饒了小弟吧」,崔三娘又說道:「我若饒了弟弟,怕是將來就只能爛在溝里了」。

  木子很想說你爛在哪跟我沒關係,賴著我幹嘛?明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會演戲,可還是說不出口。

  都是可憐人,只是想活命而已,難道錯了嗎?

  木子說道:「三姐應該知道,我已心有所屬」,必須要明明白白的告訴她,萬一這女人對自己有什麼想法,麻煩只會更多,清清跟她比起來就是小綿羊。

  崔三娘立刻收起了嬌弱欲泣的表情,換上一臉俏皮道:「我可沒指望能跟你這冤家拜堂成親,等將來給姐姐一處容身之所一口飯吃就行」。

  木子笑道:「以三姐的本事哪裡都能吃得開吧?」

  崔三娘道:「我這麼多年陪盡笑臉攢了八百兩銀子,一夕之間銀子沒了,被抓進大牢,我就想找個踏實的地方過完這輩子,就這麼難嗎?」兩行清淚緩緩而下。

  無論崔三娘做戲也好,真情也罷,木子都狠不下心拒絕,無非多一個人吃飯罷了。

  伸手拍了拍三娘的手小聲說道:「日後若有難處便來投我,不敢說錦衣玉食,總不讓你凍著餓著便是」,說罷,告辭回營。

  中軍大營門口,木子一臉苦笑的看著這頭狐狸,自己終究還是被她賴上了。

  狐狸抬手食指放到嘴裡吮了一下笑道:「本錢還不錯」,木子踉踉蹌蹌跑了。

  當夜張帥大醉作詩,傳為佳話,關於大青馬惹的禍,從頭到尾提都沒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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