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練功（二合一）

  把沉香甩給了鵬魔王教導，莫塵便自顧自的走了，他如今是突破的關鍵時刻，自該是爭分奪秒。

  至於鵬魔王一臉不願意，莫塵並不在意，這位三哥的性子他知道，最是喜歡有潛力的後輩，而沉香自小被他施法，天賦不錯，經歷過這麼多是是非非，性子磨礪的也頗為堅韌，兩人相處的定然會很愉快。

  而且莫塵並未告訴鵬魔王天命應劫人一事，待大劫過後，他必然能分潤到一筆不小的功德，到那時，他肯定會對莫塵頗為感激的。

  沉香拜師的事情既然已經了解，那杭州府的小藥鋪他也不打算要了，逕自回到了通天河水府。

  敖倩也在水府之中，通天河群妖亦是多年未曾見過莫塵，此時他一回家，整座水府的妖魔都是歡喜不已，張燈結彩，擺出酒宴迎接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通天河之主。

  宴席之上，莫塵和敖倩共坐主位，端起酒杯，俯視著底下大大小小一眾妖王，莫塵心頭頗為感慨。

  昔年他來到此界，不過是一隻小小的烏鴉精，剛剛化形，絲毫法力也沒有，這才多少年的功夫，他已然到了如今的身份地位，更是領導百萬妖族，成為三界舉足輕重的大勢力。

  

  麾下妖王，人才濟濟，蠍子精，水猿母子，光是金仙便有三位，而底下的天仙和地仙自不必提，若是他想，拉起旗子做當年孫猴子做過的事，扯旗反天，加上六大聖相助，不說重立天庭，但是建立一方妖國，稱雄三界倒也是易事。

  可惜，莫塵沒那個野心，也不想受那麼重的因果，如現在一般，做個逍遙自在的通天河之主便夠了，真當了什勞子妖皇，未必是什麼好事。

  「諸位，這些年我不在水府，諸位辛苦了！」莫塵高舉酒杯，站了起身，對底下一眾妖王謝道。

  準確的說，該是對黑尾白玉這一對天仙級別的蛇妖謝道，這兩兄弟俱是天仙，法力不弱，莫塵兩口子不怎麼管事，而那幾位金仙更是自顧自的修行，是以這上上下下百餘萬妖族，都是這兩兄弟操持。

  「都是我等分內之事！」眾妖齊齊喝道，俱是眼神狂熱崇拜的看向莫塵，正是有這位堪稱是傳奇的焚天大聖在，通天河才能聚攏起如此多的妖族，有如今的模樣。

  莫塵見群情激憤，笑了一笑，一口喝完了杯中酒，那底下的一眾妖王也是有樣學樣，喝完了酒。

  「爾等便自飲吧，我和公主就不打擾諸位的興致了，黑尾，白玉，你二人隨我來。」莫塵放下了酒杯，朝著後殿而去，這種時刻，他露個臉就行，真要一直待著，那群妖王肯定是放不開的。

  黑尾和白玉兩頭蛇妖見莫塵點他們的名，都是臉上一喜，這麼些年沒陪伴莫塵左右，他們還當莫塵都忘了他哥兩了。

  兩妖在後殿見到莫塵，倒地便拜，口中恭敬的道：「參見大聖！」

  「起來吧，不必多禮。」

  莫塵衣袖一拂，帶起了二人，這兩妖也算不辜負他的栽培，有他昔年贈下的蘊靈丹，修為雙雙到了天仙后期，只是還未曾領悟道域。

  「我此番叫你二人進來，是想答謝一番你二人操持水府的功勞，蘊靈丹和法天象地的神通，你二人可以選一樣。」莫塵道。

  莫要小看這兩樣東西，不管是神通還是丹藥都是三界一等一難得的寶貝，只是平素里莫塵接觸的層次太高，才會顯得神通如大路貨一般不值錢，蘊靈丹也沒什麼作用，但是對普通天仙來說，他們哪樣都缺。

  黑尾和白玉目光閃爍了許久，黑尾咬牙道：「我要神通！」

  而白玉亦是道：「我與大哥一般，也要神通。」

  「你二人倒是個機靈的。」

  莫塵輕輕點了點頭，伸手一指，關於法天象地的神通立時灌入了二人的腦海里。這兩妖的資質只是尋常，而領悟道域機緣天賦缺一不可，他們縱然有蘊靈丹也未必能做出突破，還不如吃個實在的，用法天象地增強戰力，練好了這門神通，便是道域天仙，也能戰上一戰！

  「喚你們來，還有一事要託付給爾等，過些時日，三界當有大變，我要你兄弟二人，嚴加訓練麾下妖兵，抽調其中精銳，屆時，說不得便要與天庭的天兵天將廝殺一番！」莫塵說道，這才是他叫二人來的目的！

  此番劫數，不似西遊一劫又一劫，反而與上古龍漢初劫乃至巫妖大劫類似，都是畢其功於一役，沉香劈山救母，玉帝如來那裡，自然有他和楊戩阻撓，可是那些天兵天將，諸多仙神，到時，就得由六大聖加上莫塵麾下的人馬為沉香抵擋住了。

  「大聖放心，我兄弟自當竭盡全力，訓練好水府的妖兵！」剛得到好處的黑尾拍著胸脯道。

  「如此便好，你二人且退下吧。」莫塵揮了揮手道。

  黑尾白玉二妖又行了一禮，紛紛離開，莫塵看著一旁的敖倩，有些歉意的道：「倩兒，恐怕我又要閉關了。」

  和萬聖公主成親這麼多年，莫塵多數時日都是在閉關，或者是在外闖蕩，很少顧家，說起來還真的有點對不起敖倩。原本他打算西遊劫難結束，便安生待在通天河，可是事情發展變化的速度，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期。

  「你去吧，我懂，我會回通天河住一段時日的。」敖倩看著自家夫君的面容，很善解人意的道，她也不是凡俗婦人，知曉自家夫君一身擔著三界妖族的干係，這會兒不是使小性子的時候。

  「倩兒……」

  莫塵攬住自家媳婦，將其擁在懷裡，頗為溫情的呼喚了一聲，憑心而論，若不是突破在即，若不是聖人都不在三界，他才懶得管這些破事。

  可是他必須管，大劫過後，還有魔界那邊的變動搞不清楚，實力每提升一分，安全也就多了一分保障，也就越能庇護自己周圍的人。

  夫妻兩人百般溫存了一番，莫塵逕自進去了閉關室，開始融合最後一絲的先天陰陽二氣與太陽真火。

  ……

  「修道一途，重在修心，心靜則明，諸般法訣奧妙，天地大道，盡數存乎一意之間，沉香，你要排除雜念，靈台清澈！」鵬魔王看著山前那個修煉道法頗為急躁的少年，忍不住出言指點道。

  雖說是代莫塵收徒，可是那也是自己的徒弟，沉香資質不錯，練功也頗為刻苦，自然讓鵬魔王改變了些許對他的看法，慢慢的喜歡上了這少年。

  可是修道修道，第一是修心，心不靜，是萬萬無法領悟天地大道的，縱然沉香修煉的是八九玄功這等靠資源堆砌的上乘道訣，但也需體會其中奧妙，不然的話，天仙巔峰的道域境界就會是他的瓶頸。

  莫看昔年莫塵和猴子快速晉升，那是他二人都心靜無礙，八九玄功的修習當然是一往無前，可如今的沉香滿腦子都是血海深仇，就算叫他八九玄功大成，練就混元金剛身，恐怕也體會不到八九玄功諸般細微玄奧，有損實力發揮。

  「師父，我靜不下來，我要快快修得無邊神通，好救出我娘！」沉香有些苦惱的道，他亦不是不知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可是當下他的心境，明顯是做不到的。

  「那便不要打坐，先修習武藝，學我教你的戰技，待練的累了，自然便會靜了！」鵬魔王眉頭緊皺，冷聲訓斥道。

  沉香應了一聲是，自顧自的在那練習了起來，誰料鵬魔王卻是越看越皺眉，這小子一招一式，總是差了分毫，自己卻全然不管，還依舊往下練。

  「給我停下來！」鵬魔王怒聲喝道。

  「師……師父？」沉香才剛施展了兩招就被喊停，看著鵬魔王那一臉生氣的模樣，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你這練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差一點，西差一點，這般武藝還想救你娘親，只怕到時你母親救不得，你到先死在了天庭天將的手裡了！」鵬魔王壓著怒氣，黑臉教訓道。

  沉香沉默不言，不過眼神里卻有一絲的不服氣，他自少年讀書起便是這般，大差不離便合用了，做的分毫不差，似乎也沒那個必要。不過鵬魔王一貫冷臉待他，他也不敢還嘴。

  「怎麼，我看你是不同意我的話，不然，你我過上兩招？」鵬魔王哪裡看不出這少年的心思，伸手一揮，從一旁的兵器架上攝來一根長戟，冷笑著看著沉香。

  「師父，你法力比我深，我可打不過你。」沉香小聲道。

  「放心，我把法力和肉身氣力都壓制到和你一般無二的地步，決不占你一份的便宜，怎麼，這般還不敢和我打嗎？」鵬魔王臉帶譏諷之色的道。

  沉香少年人，性子毛躁，哪裡受得了這般激，他想著大家法力都在一個層次上，又有什麼好畏懼的，只見他手中長戟一揮，身形一挺，道：「好，徒兒便領教師父的高招！」

  他做了一個揖，隨後一步邁出，全身法力和氣力都灌注在一雙手臂上，大戟一揮，寒氣四溢，直挺挺的朝著鵬魔王斬來，絲毫也不曾留手。

  「來的好！」

  鵬魔王嘴裡叫好，心中卻是頗為不屑，瞅准那長戟的落點，微微一錯身，立時便將這全力一擊給躲了過去，連衣角也未曾被沉香沾到。

  「差一點！」

  沉香心裡頗為遺憾的叫喊了一聲，也不氣餒，長戟憑空一划，平平的削了過去，誰料那鵬魔王腳下步子一滑，又是完好無損的自那戟下脫身。

  「又是差一點！」

  沉香心裡又是嘆了口氣，不過也沒放棄，緊跟了上去，長戟如影隨形的追著鵬魔王，試圖一戟刺穿他。

  不過這次鵬魔卻沒有閃避了，反倒是冷哼一聲，亦是揮動了手中的長戟，對著沉香的兵器，戟尖輕輕朝著他戟身上一點，那沉香只覺得一股無邊大力襲來，立時捏不住兵器，他驚呼一聲，那長戟被挑飛到空中，還不待他有什麼動作挽留一下，脖子上一冷，鵬魔王手上長戟的鋒刃已經抵住了他的肌膚。

  「你敗了。」鵬魔王扔掉了兵刃，負手而立，語氣平淡的道。

  沉香卻是一臉的不甘心，他揮手道：「師父，這局不算，咱們再來一次，我剛才沒有握緊兵刃！」

  「哼，你還有臉說？！」

  鵬魔王渾身陡然散發出了一股極為凌厲的氣息，他雙瞳銳利無比的盯著沉香，冷聲道：「連自己的兵器都握不好，還練什麼武，學什麼道，竟然還有臉讓我再來一次，今時今日，也就是我，要是換了玉帝的人，你恐怕早已經沒命了，哪裡還能在這和我說一些沒用的話？」

  「我……」

  沉香張嘴欲言，卻發覺自己根本說不出什麼話來，亦根本沒什麼好說的，鵬魔王未曾有一句話錯，不要說是玉帝的人，便是他舅舅二郎神楊戩的人馬，又豈會與他有半分心軟，剛才那一戟，如不是鵬魔王的話，旁人早就將他頭顱斬落了！

  「師父，弟子知錯了，弟子定當竭力修行，端正態度。」沉香雙手抱拳，衝著鵬魔王低低一禮。

  沉香到底是個少年，又是沒了母親，自幼由劉彥昌一個人撫養長大，性子上有所缺陷實屬尋常，他的本性自然是好的，不然楊戩也不會讓他踏上救母的這條路，有鵬魔王為他點撥一番，嚴加督促，改正自然是不難。

  「知錯，知錯便要改，你且練吧，就剛才那兩戟，今日你若練不好，便不要休息了！」鵬魔王黑著臉道。

  「徒兒謹遵師命！」

  沉香應了一聲，乖乖的自地上拾取起那柄被挑飛的長戟，一板一眼的練了起來，頗為賣力。

  鵬魔王背負雙手，看著這少年一戟又一戟的揮下，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莫看他嚴厲，但是沉香這苦練的勁頭他還是很欣賞的。

  只是看了一陣，鵬魔王眉頭突然皺了起來，他自語道：「這神通戰技習練倒也罷了，可是他這救母的急躁心境不定，恐怕難以修成那八九玄功，看來得抽空去二哥那裡走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