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你想他麼?
2024-04-29 22:03:16
作者: 公子穎兒
我一呆,忽然覺察出哪裡不對了,有些驚惶地怔怔望向他。
他一瞬不瞬盯著我,雙眸中有一個小小身影,我知道那是我。
我宛如真的被他禁錮在了他的眼中,那樣渺小無力,宛如在如來佛祖的手掌心,我如何翻騰也出不去了。
我們這樣對視了會兒,他眼底漸漸湧起晦暗的寒意,濃得化不開,卻是別開臉笑了笑。
可我瞧著他臉上沒有一絲笑意,反而充滿徹骨的悲痛冷漠。
「難怪你哪裡不去,偏偏要來這裡。捲雲,你不是最怕冷麼?好不容易出了宮,怎麼來這苦寒之地了?是因為范黎在這裡吧。」
他嗓音清冷,語意刻薄:「他一個只知帶兵打仗的粗人,我還當你不喜歡他呢。」
我的心開始一點點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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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獻意都知道了什麼?誰告訴了他什麼?
那個夜晚,燭火昏黃一如今晚。
那個畫面猝不及防出現在腦海里……那僨張緊繃的手臂在我眼前晃動,灼燙撕扯著我……男女之事,竟那樣可怕,范黎竟那樣可怕,簡直是個禽獸。
可是,是他中了毒,若非蔣褚傑對他用毒,他哪裡會做出那般行徑?
我又想到,在我暴露了身份,闖進宣府大牢時,緊拽著我手臂的范黎一臉震驚,僵在那裡。
我甩開他,不顧一切跑進地牢,便再未見過他。
他得知我被梁獻意囚禁,內心不知何等焦灼?
梁獻意看著我,眼中痛楚至極。
而我心裡亦是難以言喻的痛楚。
想著,我們怎麼到了這般地步?
曾經我們在野狐嶺軍營里,我頭一回喚他獻意,問他可心屬我?那時還甚是驚訝,沒想到,只是喚一個人的名字,就那樣甜蜜愉悅。
他亦歡喜極了,一低頭親吻了我。
後來在京城林宅,他每日從後門來見我,我們坐在窗下軟榻上,他拉著我的手,輕輕吻著……
那時候,他還是清閒散漫的意王爺,而我則滿心歡喜,期盼著與他長相守的日子。
我轉開臉去,不再看他。
梁獻意卻扳過我的臉,面對面看著我,說:「是真的麼?」
他帶著希冀,似乎等著我說出些什麼話來。
可哪裡知道他在問什麼?什麼是真的麼?
我張了張口,不知該說什麼。
他垂了手,手落在我的肩頭上。
「你什麼時候喜歡上了范黎?你不願跟我回宮,是想跟他在北疆廝守是麼?是我打擾了你們自在快活的生活?騎馬,打獵,喝酒,賞月。」
他嗓音一沉停了下來,片刻才接著說:「你想他麼?」
肩頭被他捏得生疼,我從惶惑中沉靜下來,說:「你左右是想治我的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何須這樣查來查去,無端生事。」
「無端生事麼?那野狐嶺的房屋可是他為你安置的?那裡的村民親眼目睹,你與他在屋前林中打獵嬉鬧!」
「軍營里的將士,可是常常見范黎騎馬出營,隨行只帶了小廝!」
「還有你那些下人,也說見你與范黎黑天暗地裡在那裡喝酒,他們可不知范大將軍是何人,但他們看了畫像就一眼認出來了!」
「在萬翠樓……你來北疆,是他去接的你吧?你們!」
他都知道了?
我腦子「嗡」的一聲響。
就在這一錯神的功夫,他已經把我按在床榻上,雙手扼住我的手腕。
我又急又痛,抬腳胡亂踹向他,他只得傾身過來壓著我。
他的臉離我的臉極近,一雙眼兇狠瞪著我,像要下一刻就要殺了我。
帳幔被方才的混亂扯鬆了,緩緩垂開散下。
帳內一下子暗下來,梁獻意的面容也就看不清了,但呼吸聲越發清晰可聞。
他突然低頭,狠狠吻住了我的唇。
只一瞬,我的嘴唇就被他咬破了,鑽心的疼痛讓我驚呼出聲。
他不鬆口,連同我的血一併吸吮。
他的面目狠戾,語意兇狠:「你說!你與他可有私通?他可有碰你?」
我拼命掙扎,對他又打又抓,他全然不在乎,不管不顧扯著我的衣裳,他的手撫在我的胸口。
我再無法忍耐,對他拳打腳踢,大聲罵道:「梁獻意!你就是一個暴君!你也殺了我——」
我的眼淚一直流進頭髮里,心裡悔恨極了。
我罵他時,他憤怒地瞪著我,就像馬上要將我撕碎一樣,可他卻只是用嘴唇堵住了我的聲音,伸手拭去我的眼淚。
外面颳起了風,呼呼吹撲在窗戶上,越發顯得寢殿寂靜無聲。
我渾身已無一點力氣。
他輕輕撥開我耳邊被淚水濡濕的頭髮,灼熱的唇吻在我眼睛上,低啞仿若囈語:「為什麼?捲雲,為什麼?」
忽然傳來的微微敲門聲,讓他身子一僵。
他側身向外厲聲斥道:「何事?」
杜公公低聲道:「回皇上,范將軍求見,說有軍情稟報。」
我一翻身坐了起來。
他轉頭看我一眼,卻冷聲對杜公公吩咐道:「不見!你告訴他,朕,已安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