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四百零四章 倪業業的選擇，臨死前的表白

  「父親……」

  葉秀玲嘶吼，伸出雙手，朝創世神抓去，但威壓無情的禁錮著她，無法移動半步。

  「殺得好！」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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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倒在血泊，生命波動急速消散，死不瞑目的創世神，倪業業卻是忍不住揚天狂笑，如沐春風，暢快無比。

  「無天，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葉秀玲已經發瘋，雙目血紅的盯著無天，嘶吼連連。

  無天冷漠道：「你父親都不是我的對手，何況是你？紫紗長裙也保不住你。」

  威壓劇增！

  葉秀玲身上頓時湧現出一片片紫色神光，紫紗長裙浮現而出。

  咔嚓！

  下一刻，在那恐怖的威壓之下，伴隨著一道金屬音震出，資紗長裙頓時灰飛煙滅。

  葉秀玲當場一口血噴出，容顏煞白，血液染紅長裙，她滿目淒涼和哀傷。

  無天一揮手，把小魔神的肉身，收進星辰界。

  因為小魔神的靈智，沒有消散，他有辦法，救活小魔神。

  他再次看向葉秀玲，道：「把他們全部叫出來。」

  葉秀玲目光呆滯，似是沒聽見。

  無天挑眉，大手凌空一抓，葉秀玲嬌軀一顫，一座巴掌大的閣樓，頓時從她體內掠出，落在無天手上。

  正是創世神創造的時間法陣。

  這下。

  葉秀玲不但有反應，反應還非常劇烈，吼道：「你要做什麼？快還給我！」

  創世神已經徹底隕落，這座法陣，算是創世神留給她的唯一的遺物，她絕對不能讓閣樓，落入無天手裡！

  她憤怒。

  她掙扎。

  可是毫無辦法。

  她恨透了無天，但也只能恨，無法付諸任何行動……

  無天抬頭瞧了眼她，便低頭看著手中的閣樓，目光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呼！」

  片刻後。

  他深呼吸一口氣，神念融入閣樓，抹掉了葉秀玲的靈魂印記，隨後手一揮，數十個年輕男女，頓時顯化而出。

  他們正是葉家的那些妖孽。

  葉雲，葉鋒，葉戈浩，葉月等等。

  無天掃了眼幾十人，目光直接落在葉靈身上。

  是的。

  她就是最後一個轉世之身！

  然而葉靈，卻是在仇視著他。

  葉戈浩等人自然更不用說，目中皆瀰漫著化不開的殺機。

  無天毫不留情的出手，時間之力湧現，除開葉靈和葉秀玲外的所有人，瞬間灰飛煙滅！

  「無天，你這個惡魔，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葉秀玲竭斯底里的嘶吼。

  整個葉家，現在就只剩下她和葉靈，如果她們也死了，葉家的傳承就徹底斷了。

  「惡魔？或許我真的就是一個惡魔。」

  無天淡淡的說了句，看向葉靈道：「知道我為什麼沒殺你嗎？」

  葉靈搖頭，目光冰冷。

  無天道：「葉秀玲和創世神沒告訴你，其實你就是我愛人的最後一個轉世之身。」

  「轉世之身？」

  葉靈黛眉微微一蹙，回頭疑惑的看向葉秀玲。

  葉秀玲目光閃爍不定，點頭道：「他沒說錯，你就是楚易煙的轉世之身，之所以不告訴你，是不想讓你多想，也不想讓你難做。」

  無天嗤笑道：「別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你們無非是想用她來要挾我。」

  葉靈沉默片刻，回頭看向無天，神色悵然。

  「當初在神府，看見你的時候，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後來看見你樹敵無數，我又忍不住擔心你，甚至出面阻止你，勸你。

  這些年，每當我想到你的時候，我的心就隱隱作痛。

  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感覺？

  原來，我是楚易煙的轉世之身。」

  葉靈低語，有些慌亂。

  這一變故，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毀滅神府，斬殺先祖的儈子手，竟和她有著這樣的牽連。

  葉秀玲瞧了眼葉靈，怨毒的看著無天。

  「這就是天意。」

  「現在你告訴我，你要如何抉擇？」

  「殺了她？你捨得嗎？」

  「但如果你不殺她，將來你們的孩子，體內就會流淌著我葉家的血脈。」

  「這是多麼諷刺的一件事。」

  「呵呵，無天，你沒有選擇，只能親手殺她，因為只有這樣，我葉家，才會徹底消失。」

  「但這樣一來，你肯定會非常痛苦吧，一生都會感到不安吧，這就是報應……」

  「總有一天，你會自食其果……」

  葉秀玲冷笑不已，快意十足。

  無天面無表情，甚至都沒去看葉秀玲一眼，看著葉靈，等待葉靈的選擇。

  「唉！」

  葉靈一聲長嘆，看著無天道：「我的決定是，永遠和葉家站在一起。」

  無天閉上眼。

  葉靈的選擇，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雖然她是轉世之身，但和他的關係，並不是很親密。

  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因為這層關係，兩人之間都不會有交集。

  她站在葉家一方，也在情理之中。

  但。

  殺不殺？

  他很難下決定。

  同時。

  倪業業也躍下時空神舟，一步步朝三人走來。

  當走到葉靈身旁時，他停了下來，抬頭看向無天，笑道：「你用不著糾結，為了斷掉葉家的血脈，這個惡人我來做。」

  話落！

  他一指點出，一道神力指勁，摧枯拉朽的沒入葉靈的識海，靈魂當場湮滅。

  一代佳人，香消玉殞。

  無天一個箭步，落在葉靈身旁，伸手抱住她那即將倒下的嬌軀，凝視著那煞白的容顏，心，隱隱作痛。

  葉秀玲也傻眼了。

  她想要無天痛苦，可沒想到，竟是倪業業殺了葉靈。

  「你別忘記，你也是葉家的人！」

  她怒吼。

  倪業業轉頭看向她，毫不猶豫的出手，一拳轟在葉秀玲的小腹上，神格和氣海同時粉碎。

  葉秀玲口噴血液，難以置信的望著倪業業。

  「是，我體內的確淌出葉家的血，即便你們全死，只要我還活著，葉家就不會消失，所以我也準備……」

  說到此時。

  他手掌如刃，竟閃電般破開自己的小腹，抓住神格。

  「不要！」

  無天抬頭看去，臉色頓時大變，急忙放下葉靈，起身阻止。

  倪業業道：「無天，如果我們還是兄弟的話，你就不要阻止我，聽我說完。」

  無天邁出的腳步一頓，深深的看著倪業業，沙啞道：「你說。」

  「這些年，我只要一閉上眼，就會想起天界發生的那一幕。

  那一張張絕望的面孔，那一道道無助的喊聲，讓我的心，時時刻刻都在遭受譴責，無法安寧。

  不瞞你說，從一開始我就打算，等覆滅神府後，就以死贖罪，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洗清我造下的殺孽。

  現在，創世神死了，世界也毀滅了，我再無遺憾了，可以放手的去了。

  無天，你要答應我，不要復活我，讓我要去輪迴，為這一生所犯下的罪孽，贖罪。

  最後我還有一個請求，如果我父親沒死，還請你，殺了他。」

  倪業業笑道。

  整個過程，他都是滿臉笑容，沒有半點恐懼，反倒是一眼的解脫。

  「天帝伯伯，皇甫伯伯，明珠姐姐，雪蘭姐姐，姜莫山，我來找你們了，別走得太快，我可能會迷路的……」

  最後，他抬頭看向蒼穹，燦爛一笑。

  眼角卻淌出了兩滴眼淚。

  同時。

  大手緊緊一握。

  伴隨著喀嚓一聲，神格粉碎！

  識海中的靈魂也隨之四分五裂，雙目合上，緩緩倒了下去。

  無天一步上前，抱住倪業業，眼眶也是忍不住濕潤了。

  「你放手去了，可以得到解脫，那我呢？」

  「我親手殺了帝天他們，我又怎麼解脫？」

  「比起我犯下的殺孽，你這些殺孽又算什麼？何必要選這條路呢？」

  「還讓我殺了你父親，你這不是讓我更難受，更自責嗎？」

  他喃喃自語，伸手輕輕的擦掉倪業業臉上的淚痕。

  「啊……」

  「老天爺，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

  「為什麼啊……」

  他揚天咆哮，眼眶內的水霧，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葉秀玲幸災樂禍道：「這就是報應。」

  無天猛地看向她，森然道：「這一切的源頭，追根究底，都是因為你們父女，給我下地獄去吧！」

  「唰！」

  他抬起手臂，凌空一點，一道神力閃電般的從葉秀玲的眉心鑽了進去，鮮血噴灑而出，猶如一朵盛放的血花，驚艷之中，帶著一絲淒涼，一絲哀傷。

  「這一生，我背負著太多的責任，太多的無奈，太多的煩惱，如果有來世，我希望，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這樣，我就再也不用去壓抑自己的感情……」

  「我想放手去愛一回……」

  葉秀玲慢慢的倒下。

  她看著無天，眼眸中竟有著一絲痴迷，一句話輕飄飄的飄進無天耳里，令得無天身心俱顫。

  嘭！

  葉秀玲倒在他身前，雙目緩緩合上，眼角淌下兩滴晶瑩的淚珠，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留下兩條淚痕。

  此刻，她是那麼的悽美。

  如同一朵盛開的花朵，正在逐漸凋謝。

  「呵呵……」

  無天看著葉秀玲，忍不住笑了，笑容卻很滄桑，很痛苦。

  「哈哈……」

  目光移開，又看了眼倪業業和葉靈，他的笑聲，越發響亮，帶著一種淒涼的味道。

  他像是瘋了，獨自蹲在那裡，笑個不停。

  「老天，你怎麼可以，這樣捉弄我？」

  「捉弄我，很有意思嗎？」

  「呵呵……」

  這個地方，清淒寂冷，只有無天的笑聲，迴蕩在天地間，久久不散。

  他那雙血眸內，更是瀰漫著化不開的悲慟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