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手好的手藝沒人繼承

  西巷顧家，那不是顧相的府邸嗎？！

  掌柜是個人精，身處上京，聽到唐寧自報家門，雖沒有明說，卻瞬間就猜到了。

  「如此，便謝過小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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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寧眯著眼笑著朝掌柜拱了拱手，拿著銀票便出了門。

  身後跟著滿臉不解的小風。

  好在出了門，走了好長一段路，小風才不解的問著：「郡主，為什麼要說顧府？」

  要是真有人找上門，找到顧相家裡去，這一來二去的，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換了珍珠，本來就是為了給顧相的，要是真有人找上門，理應由顧相解決。」

  再說，典當行里的人又不是傻子，都已經知道了那珍珠後面的人是顧相，不可能賣出去還真傻乎乎的讓顧相售後。

  相反，他會好好利用這一身份，將那珍珠賣的更好。

  「好了，先不說這些，走去萬香酒樓。」

  進宮幾天，萬香酒樓沒什麼特別大的出入。

  唐寧看著帳本上密密麻麻的字，總覺得眼睛疼。

  不行，多久還是要將阿拉伯數字教給帳房的人，要不然滿屏都是大寫的壹貳叄，看來看去容易眼花。

  看了許久，唐寧合上帳本。

  看著面前站得筆直，眉眼間有點小憂愁的掌柜，唐寧開口問著：「掌柜可是遇上了什麼難事？」

  「唉，郡主有所不知。」大掌柜瞬間順著話匣子，就把話頭往下接。「這萬香樓在以前生意不好的情況下依舊能夠堅持下去，完全是因為萬香樓中有美酒。」

  有美酒這一點，唐寧是知道的。

  但靠美酒支撐著整個酒樓，在這一點上唐寧是不太清楚。

  「整個上京都知道，我萬香樓中的美酒那是獨一份，多少遠道而來的人，就奔著這一口酒而來。」

  說起這，大掌柜口中滿滿都是自豪，可以想到前兒個的事情，大掌柜就忍不住嘆氣。

  「唉，郡主，萬香樓好不容易被您一道美食給盤活了起來，美食配美酒，怎麼著都能吸引上京那些挑嘴的饕客。」

  「這不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嗎？掌柜為何唉聲嘆氣，愁雲滿布？」

  「美食配美酒，自然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但現在美食有了，美酒卻要沒了。」

  「掌柜何出此言？」

  「給我們萬香樓提供美酒之人，是東巷中一五旬老者，憑藉著祖上傳的釀酒方子，那老頭釀的一手好酒，在十里八方，也算是出了名的。釀酒之人也好酒，之前那老者就因為喝酒喝進過醫館中，現在沒想到直接是將人給喝沒了！」

  要是可以鞭屍，大掌柜的只想把那老者給收拾一頓。

  他之前還上門勸過，喝酒是件美事，但萬萬不能夠在明知道自己身子骨不好還拼命喝酒，那就是和自己過不去！

  「……那老者沒有徒弟？」唐寧沒想到釀酒的人還能夠把自己給喝死。

  「有，那一次被送了醫館之後，那老者回來第一件事情就收了一個徒弟，可奈何這個徒弟吧，天資愚笨！」

  提起這個徒弟，大掌柜也忍不住替那老者惋惜，一手好的手藝是沒有辦法傳給他人了。

  「老者的徒弟每釀一次酒，小的都有幸喝上兩口，一口下肚，不是辛辣無比，就是味道不香醇，就沒有哪一次釀出來的酒是能夠多喝上兩口的，連老者十分之一的手藝都比不上。」

  「既然天資不行，為何不換一個徒弟？」

  「唉，那老者脾氣壞，對徒弟不是打就是罵，雖然是在教本事，可對徒弟是一點都不好，方圓十里都知道他的壞脾氣，也就沒人願意上前去當徒弟，之所以他現在還有一個徒弟，那完全是因為這個徒弟連口飯都吃不上，為了裹腹，自然願意。」

  唐寧整個大無語。

  這有的人吧，真的，本事越大，脾氣越怪。

  「你說這徒弟吧，天資愚笨就算了，要是哪一天頓悟了，是不是就能夠釀出好酒來？可這老者死的突然，釀酒的方子後半段隻字未留，連話都沒有說上兩句，以至於他的那門手藝直接就失傳了！頓悟什麼的，完全是無稽之談。」

  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如同大掌柜說的那邊，指望天資愚笨的徒弟能夠頓悟，完全是無稽之談！

  「酒樓中還有多少存酒？那老者的酒莊上可否還有多餘的酒沒有送上門？」唐寧沉吟片刻，詢問著。

  「我們是和老者約定好了的，按照酒樓裡面的需求，十天就要送一次美酒。前兒個便是十天之約，我們都等到天黑了，都沒有見老者送酒來，所以才找上門去，一問才知老者走了。走得實在是太突然了，他徒弟根本就沒時間來只會一聲。」

  大掌柜越想越生氣，再次萌生了想要鞭屍的衝動。

  「一想著明晚便要在萬香酒樓中擺上酒宴，主人家是指名道姓的要喝這種美酒。我心裡就著急。」

  「所以說酒樓中是沒有存酒的？」

  「對。」

  「那酒莊上呢？」

  「當時想著老者死了，太過震驚，以至於都忘了去問酒莊上還有多少存貨。這一點是小的疏忽了。」

  被唐寧這一提醒，大掌柜瞬間就想到了。

  「那你迅速安排人上門去問，要是有的話，就能夠暫時緩解明晚的宴席上的困境。無論多少，全部先拉來酒樓，一定要注意，他徒弟釀的酒不好，就不要混雜上他徒弟的酒水了。」

  「郡主放心，小的一定會安排妥當的。」

  大掌柜只希望酒莊上還有美酒，就算是數量不多，也能過緩解燃眉之急。

  可要是沒有……

  大掌柜想到了，唐寧也想到了。

  「另外，在帳上撥些銀兩，安排人去各大酒行酒莊上去尋一些佳釀，要又貴又好的。」

  「郡主你是想……」

  「如你所想，如果老者的酒莊上沒有店裡需要的酒，那就用市面上的好酒抵上，不要小看任何一個人，也不要忽略任何一個小問題，食客要是在酒樓中吃喝不痛快，損失點銀兩是小事，但要是從此不再上門，那酒樓自然就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