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無上凶威

  沐辰真的無法想像，那黑影究竟得有多麼恐怖的禁域才能做到如此程度？

  青銅殘片，那可是太初鼎上面碎裂下來的，也就是人皇當年的無上戰器，必然是飲過無上之血的無敵之兵。

  即便如此，那無敵之兵碎裂的殘片，居然還是沒有能奈何得了黑影，只是能抵擋它的攻擊而已。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兩者対擊，青銅殘片垂落的青光構成的結界無法徹底隔絕同盡的餘力。

  沐辰能感覺到，道法方面的力量無法滲透青光結界，那震碎他內臟的力量是無屬性的力量，也就是純肉身類物理攻擊，青光結界防不住！

  「轟！」

  就在思考的當口，那黑影再次出手，轟然聲中拍擊在青銅殘片上，兩者對碰產生的能量太可怕，那貫穿結界的力量更是令他一個趔趄，鮮血一下子就噴了出來。

  他感覺渾身劇痛，不止是內臟崩裂，就連道骨都生出了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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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令他無比驚駭。

  要知道，他一向自詡極盡肉身，卻不想此刻居然差點被震得骨斷筋折！

  「小子，快離開這裡，那黑影無法離開深淵，更無法離開那青石棺槨，你與他之間的距離越遠，他對你造成的威脅就越小！」

  得到水老的指點，沐辰不敢猶豫，黑影太強大了，令他感到深深的無力。

  他相信，就算是此刻突破到半步天命境，他也絕對不是黑影的對手，甚至連與其正面戰鬥的資格都沒有！

  想要活下來，那就必須遠離，趁著青銅碎片還能自動抵禦黑影的攻擊時遠離這裡，一旦青銅片沉寂了，那後果將會是毀滅性的。

  至於異火，他根本不抱希望了，就算是使用混沌真火，也絕對無法對神禁的黑影造成威脅。畢竟他收取的混沌之火裡面缺少本源，並非完整的混沌真火。

  他往深淵絕壁衝去，腳下符紋成片閃現，速度瞬間提升到了極致。

  那黑衣似乎知道他想拉開距離，竟然先一步出手，一巴掌橫斷了前路，五指攤開，化生掌中世界，要將他拘在手心。

  沐辰心驚，他想催動其中一塊青銅碎片去阻擊黑影的手掌，卻無奈地發現，青銅碎片只能被動防禦，根本無法用來主動攻擊。

  「XX，管你什麼東西，想要我的命，沒有那麼容易！」

  他發狠，一把將脖子上面的至尊古玉給扯了下來，毫不猶豫扔向那隻抓來的手掌。

  沐辰這樣做，其實心裡是有些沒底的，他不知道沉寂的古玉是否會在這種情況下被激活。

  這一次，古玉很奇怪，若是在以往的話，它多多少少會有些反應，可是今日它完全就跟普通的玉佩沒有區別，半點反應都沒有。

  現在沐辰沒有辦法，只能以此來抵擋那隻手掌了。

  他不願意就這樣讓那隻手掌抓過來，雖說有青銅殘片護體，但誰能說得准那隻手掌演化的掌中世界是否會將他與青銅殘片交織的結界一起籠罩在其中？

  如果是那樣的話，即便有青銅片保護，他遲早也是死路一條。

  被困在黑影的掌中世界，缺少青銅殘片這種級別的主動攻擊的器，想要出來根本就不可能。

  古玉被他擲出，在空中轉動，迎向那五指攤開的手掌，仿佛整個世界的節奏在這一刻都慢了下來。

  沐辰很緊張地關注著古玉，看到它從最初的黯淡到此刻的光芒奪目，上面有無盡的符紋燃燒，一口天棺衝出，並響起古老的祭祀音，在這深淵之中迴蕩，震動人的心神。

  剎那間，那橫掃而來的手掌一下子就停在了半空中。

  「吼！」

  青石棺槨上的黑影在咆哮，非常狂躁與暴戾，帶動黑氣翻滾，遮天蔽日。

  沐辰打了個寒顫，感受到了一種說不出的暴戾之氣，來自那黑影，仿佛還有說不出的恨意，這讓他覺得相當的怪異。

  黑影莫非認得天棺？還是說，它認得天棺的原主人？

  真相究竟如何，他此刻沒有心思去琢磨，趁著古玉顯化的天棺逼退了黑影的手掌，趕緊遠離這裡才是最重要的。

  早就做好準備的他，腳下符紋燃燒，整個人宛若真龍騰空，一下子就穿過了近二十里的長空，抵達深淵絕壁前，而後一個縱躍攀上崖壁。

  遠處，至尊古玉依然懸浮在之前的位置，在它的前方，古老天棺沉浮，上面的符紋綻放著光芒，流淌歲月的氣息，瀰漫大道韻律，唱響古老祭祀音。

  「吼！！」

  那黑影立身在青石棺槨上，不斷咆哮，繚繞在他身體四周的黑氣無比的狂暴，有股難以形容的恨意迸發出來，可以清晰感受到。

  它似乎對天棺有徹骨的仇恨，看到它出現時，變得極其的瘋狂。

  與此同時，它腳下的棺槨上面的符紋也發出了微光，有屢屢紋絡脫離棺身，交織成道圖，轟擊黑影，令它怒吼聲聲，瘋狂掙扎與反擊。

  沐辰目瞪口呆，他沒有想到畫面轉變會這麼快。

  剛才還不可一世的黑影，此刻卻沒有了脾氣，不管是面對神秘天棺還是面對它立身的青石棺槨，它似乎都處於絕對的劣勢。

  終於回到了深淵之上，下方棺槨沉浮，龍氣早就消散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黑影和棺槨的緣故，所有穿梭在空中的龍氣全都沒入了龍脈山川之中。

  站在深淵之上可以看到下面的場景。

  天棺消散，化光雨，而後被古玉吸收，而古玉則破空而上。

  沐辰伸手，至尊古玉穩穩落在他的手心之中，它斂去了所有的光芒與波動，再也看不出任何出奇的地方，就跟普通的玉沒有區別。

  沐辰重新將它戴在脖子上，到了現在，他越發覺得古玉神秘莫測，真的只是曾經經過人皇之手那麼簡單嗎？

  他覺得水老說的那些多半並非真相，應該是水老自己對於這古玉都不是太了解，當中有些是他所不知的。

  試想，如果古玉真的只是至尊器級別的話，怎麼可能演化出天棺並震懾那黑影。

  水老他本就是至尊，可是他這樣的至尊元神在面對黑影的時候就忍不住恐慌與戰慄！

  黑影，那是無上存在！

  沐辰心中早就有了答案，除了這個，再也沒有什麼可以解釋得通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那青石棺槨上面的黑影在道圖的鎮壓下漸漸縮小，黑氣散盡，卻令他目瞪口呆。

  太歲！

  黑氣散盡，那黑影最終變回了本體，居然是那肉靈芝般的太歲！

  聯想到紫韻曾經說起過的兩種太歲，他不僅感到遍體生寒。

  「沒錯，那太歲其實就是無上生靈的血肉，只是後來生出渾噩靈智了而已。棺中的存在讓其紮根棺蓋上，任其在歲月中蛻變生長，多半是將其當做了養料來滋養己身……」

  「什麼？」

  沐辰震驚，水老的話給他太大的衝擊了。

  居然有人以無上生靈的血肉來培養太歲，使其成長蛻變，而這麼做的目的只為在漫長的歲月中不斷汲取太歲之中的精華而已。

  與其說是無上存在的血肉所化的太歲在成長，不如說是棺中的存在在成長！

  那麼，青石棺槨中葬著的到底是誰？

  圖刻上腳踩棺槨的青衣男子嗎？

  「不要驚訝，同為無上存在，用同層次的血肉來滋養己身，這並非不能辦到的事情。而且這種手段，自古以來有某些至尊也嘗試過，只是很多人最終都沒有能醒過來……」

  「那些至尊為何要這麼做，這條路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沐辰很是不解，為何要把自己葬在棺中，並以同層次強者的血肉來滋養己身？

  若非萬不得已，誰願意這樣沉睡？

  莫非都是些歲月無多的至尊，亦或是身負重創，油盡燈枯的人？

  「當然不是，輪迴之路，早在湮滅的紀元之中就有絕世強者提及了。那個時候就有人研究輪迴大道，並嘗試著去實踐……」

  「你的意思是，那些至尊其實是想要以此體悟更深層次的輪迴要義？讓自身處於生與死之間的狀態，以此來體會生與死的極盡奧義。不得不說這很瘋狂，幾乎等同於自殺！」

  沐辰倒吸冷氣，但也不得不佩服那些至尊的勇氣，竟敢做出那樣的選擇。

  要知道，他曾經也用類似的方法衝擊過極盡，但那只是在很短的時間內令己身寂滅，處於生與死之間的狀態而已。

  那些至尊以及那口青石棺槨中的存在卻不同，他們那樣做，需要在漫長的歲月中保持那種狀態，但凡出現些許差池，可能就是萬劫不復！

  「如果輪迴的路有那麼好走，這世間人人都可永生了。你要知道，說是輪迴之道，事實上不過是利用輪迴來實現超脫而已，這是逆天改命的行為！」

  沐辰沉默，水老說的對，這條路如果那麼好走的話，天棺的主人也早就永生了。但事實卻是他一生都在苦海爭渡，在蹚輪迴之路，想要抵達彼岸，卻始終差那麼一步。

  深淵之下平靜了下來，不再有異常波動。

  青石棺槨上面的符紋早已黯淡，它在那裡靜靜沉浮。

  棺蓋上，太歲紮根中央，桌子那麼大的肉靈芝形體，上面裂開了好幾道口子，鮮紅的血液淌出，在棺上的符紋凹痕中流淌，而後緩緩滲透進去。

  隱約中，他聽到轟鳴，聽到飛禽長鳴，從身後的洞道裡面傳來，相距甚遠。

  本來靜靜看著深淵下面的棺槨與太歲的沐辰，激靈靈一個冷顫，臉色頓時就變了。

  轟鳴應該是打鬥時產生的，而那飛禽長鳴並不陌生，那是紫韻的朱雀真形發出鳴叫時的聲音，這一切說明她現在的情況不是多麼好！

  他驟然轉身，龍行步擁有極速，如同一條攜混沌血氣的真龍在洞道中穿行。

  一路上，他發現洞道中的骸骨全都不見了，終於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真是該死！」

  他暗惱自己太過大意。

  早前，他以太陽真火焚燒了深淵下面的骸骨，阻止他們攀尚深淵，而後來黑影又被棺槨符紋壓制。

  他以為整件事情完全平息了，當時黑影控制的也只是深淵下面的骸骨。

  沒有想到的是，當時被賦予殺戮意志的根本不止深淵下面的骸骨，還有洞道裡面的骸骨。

  他沿著洞道不知道前行了多少里，終於能看到大片崩壞的骨骸了，有的斷裂成了幾十段，有的直接變成了碎末。

  地上和洞壁上凹凸不平，有戰鬥留下的痕跡，堅硬的石壁被在道法餘波下留下很多的深坑。

  最終沐辰穿過了整條礦洞，抵達了暗河前的那片空曠地帶，這才看到紫韻她們。

  這裡的空間很足，但是卻被密密麻麻的骷髏兵給填滿了。

  它們將紫韻和炎汐等人圍困在中央，儘管衝上去的骷髏統統被擊殺，碎裂的骨頭散落一地，堆積成了山，但依然前赴後繼。

  沐辰本來還有些奇怪，紫韻的朱雀神炎應該對這些骷髏有著很強的克制效果才對。

  當他看到她施展神炎的時候，有兩具骷髏衝出來，病將神炎統統抵擋住的時候，總算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