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古桐樹

  沐辰跟著奔向深淵之下，心中感到很吃驚，同時也很慶幸。

  還好當時用兩滴本源精氣灌溉了那朵天妖花，否則真要出什麼問題，他都不知道如何向救了他性命的精靈族交代了。

  當時他就在想，能被精靈族栽種或是允許紮根在生命泉池旁的花草，肯定對他們來說非常的重要。但他卻沒有想到，那株天妖花似乎比他想像的還要重要，看精靈長老的反應就知道了。

  「前輩您不要著急，天妖花沒事。」沐辰在後面跟了上去，將速度提升到了極盡，卻發現依舊跟不上精靈長老的速度，前者化為一抹靈光瞬間就穿過了迷霧，速度快太了。

  他很吃驚，精靈長老什麼境界？

  就算是通靈境大圓滿的強者，在速度上也不至於把他拉開這麼多吧？

  自從學會神秘步伐，沐辰對自己的速度就充滿了信心，至今還沒有遇到能快過他的。

  火堯那種境界，也是通靈境大圓滿，追了幾千里始終都沒有追上他，若不是他身體狀況糟糕，精疲力盡了，早晚能將火堯甩掉。

  「老朽怎能不急！小兄弟，你是不知道那株天妖花對於我們精靈族來說意味著什麼！如果它枯萎了，也就代表著精靈族的氣運走到盡頭了，它關乎著我族的興衰！」

  沐辰真的被驚住了，天妖花竟如此的重要，關乎精靈族興衰？

  

  他腳踩神秘步伐，穿過層層迷霧，繞過祭台，來到了乾涸的生命泉池前。

  「咦？」

  精靈長老在那裡仔細打量著天妖花，對於乾涸的池子，看都沒有看一眼，可以想到天妖花在他的心中有著怎樣的分量，那生命之泉跟它相比，根本不算什麼了。

  「前輩，您覺得這株天妖花現在的狀態與之前相比如何？」沐辰上前詢問，臉上帶著笑容，他的心中是徹底的放鬆了。

  既然精靈族如此重視這株天妖花，而今它的狀態比以前好了太多，他也算是對吸乾生命之泉的事情做出了很好的彌補了。

  「不對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精靈長老充滿了驚訝，但非常的激動，看得出來他很開心：「它竟然不再吸收外界的任何精氣了，花蕾中的生命波動強烈了數倍都不止，這才多長的時間？」

  說到這裡，他轉身看向沐辰，道：「小兄弟，你在療傷的時候，可有注意到它的變化？我們將它栽種於此，就是要借生命之泉的精氣來滋養，可是這個時間段應該是非常的漫長，保守估計，應該要十年後才能達到現在這種狀態，可是……」

  「前輩，你們救我性命，讓我在生命之泉這裡療傷，而我卻吸乾了你們寶貴的泉水，於是作為回報，我提煉了兩滴本源精血來澆灌天妖花。」

  「兩滴本源精血澆灌它……」

  精靈長老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臉上的肌肉有一下沒一下抖動著，漸漸的眼神也變得怪異起來，對著他上看下看，看得他心裡發毛。

  「前輩，這不會有問題吧？」他有些心虛了，莫非這樣做會給天妖花留下隱患不成？他好心辦了壞事？

  「嘿，沒問題，能有什麼問題？嘿嘿……」精靈長老在笑，笑得很奇怪，與他平日的仙風道骨的樣子完全不同，此刻倒是跟他那個缺德師尊有些像了。

  沐辰心裡有了不好的感覺，這其中肯定有什麼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前輩，您這樣看著我，再配上這樣的笑容，實在令晚輩心裡發毛。不過我想問，我以精血灌溉它，是好事還是壞事，會不會給它留下隱患？」

  「咳！」精靈長老清了清嗓子，收起了那種笑容和眼神，又變回了正常時候的樣子，道：「當然是好事，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你的精血將它成熟的時間提前了十年以上，而且不會留下任隱患。」

  「那您剛才為什麼用那樣的眼神看晚輩？」

  沐辰有些懵，剛才精靈長老的眼神和表情分明不太對勁，跟他那個缺德師尊太像了。

  「小兄弟想太多了，年輕人的思想就是活躍，老朽剛才只是被你的舉動所感動而已。眾所周知，本源精血何其重要，提煉一滴就可能會因此而喪命，就算是體質特殊的生靈，也可能因此元氣大傷，可是你卻一次提煉兩滴，太慷慨，太大方了！」

  沐辰很無語，精靈長老分明沒有說真話，肯定有事情瞞著他。

  然而，看他根本不正面回答，一味的搪塞，沐辰知道，就算是再問下去也沒用。

  滴了兩滴生命精血澆灌天妖花，這其中究竟有什麼讓精靈長老表現出那種神情？

  沐辰轉身看向那朵紫色的花草，它通體如紫玉般晶瑩，精氣內斂，葉片輕輕搖曳，花蕾緊緊包裹，偶爾能看到一縷一縷天然的紋絡在花蕾上一閃而沒。

  他在看也在思考，但完全沒有頭緒，不過就是以精血澆灌而已，能有什麼事情？

  沐辰相通了，不再去糾結，精靈長老不願說也沒有關係，想必是不方便吧。

  他回過身來，打算離去，卻發現精靈長老正以先前那種奇怪的目光看著他呢，或許是沒有料到他會突然轉身，都來不及掩飾。

  他捋著雪白的鬍鬚，正了正色，老神在在地說：「小兄弟，我們是要繼續在這裡待會兒？還是要回到上面？」

  「我還是到上面去吧！」

  沐辰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此時此刻，他有種想用鞋底子抽在精靈長老臉上的衝動！

  這個長老肚子裡到底憋著什麼事兒？

  那種眼神直讓他發毛，那叫一個曖昧……

  關鍵是，他不好那口啊，而且他相信精靈長老也沒有那癖好，這就更加令人尋味了。

  本來已經不準備去糾結這件事情了，現在他又開始糾結了！

  回到深淵上，沐辰來到精靈族地中央，這裡很平坦，四周都是建築，將這塊方圓百餘米的草坪圍了起來。

  碧草青青，清風吹過，帶著草木與泥土的氣息。

  四周，精靈族人各自忙活著自己的事情，一群年幼的小精靈在玩耍，洋溢著笑容，無憂無慮。

  這就是他們的生活，他們的童年。

  沐辰不禁有些出神，回想自己的童年，區別實在不小。

  雖然祖村裡面的人對他都很好，但他記事起就明白，自己始終不是祖村的血脈，只是老村長撫養的孩子，吃著百家飯，怎能不為村子出力呢。

  三四歲開始，他就發現自己擁有遠超同齡人的力氣，偷偷溜出去狩獵，有了成功的經驗，後來就堅持要跟著村裡的青壯年外出打獵。

  他的童年是在弓箭長矛與陷阱的陪伴下渡過的，與猛獸搏鬥，與猛禽搏鬥，時常是傷痕累累。雖然有些苦，但是他也覺得很滿足，因為從那時候起，他就不再是吃白食的孩子了。

  「這些孩子，就是精力旺盛，只可惜血液裡面缺少傳承的靈性，很難修煉。」一對精靈夫婦嘆息，看著玩耍的小精靈們，眼中露出溺愛之色。

  「父親、母親，我們才不要修煉呢，我們精靈族人嚮往和平，不喜歡與人爭鬥，修煉有什麼用呀！」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豎著羊角辮，兩隻耳朵微略有些尖，這是與人族最大的區別。

  沐辰在大廳的時候與精靈族人交談，了解到很多。

  這裡的精靈族是正統的精靈王族後裔，生來就是人身，並不是那些樹靈花靈。

  小的時候，耳朵略尖，與人族有異，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不同就會慢慢消失，變得與人族一模一樣，只是眼睛始終是藍色的，如同寶石，特別的明亮，像是擁有奇異的魔力，或許那就是精靈族人的標誌。

  對於精靈小女孩天神爛漫的回答，沐辰不禁莞爾。

  孩子的心最單純，在他們的世界中沒有邪惡，沒有爭鬥，也從來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有人來打破他們的平靜，毀掉他們嚮往的生活。

  沐辰回身，面對這塊草坪中央的古樹。

  古桐樹。

  它足有數百米高，站在樹底下使勁仰著頭都很難看到樹梢，且枝葉鋪展，茂密而蔥蘢，一年四季都是如此，從來沒有枯黃落葉的時候。

  古桐樹的樹幹上老皮裂開，漫長的歲月在它的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這是時間的沉澱，歲月的滄桑。

  一棵生長了百萬年的古樹！

  沐辰靜靜看著它，心中很震撼，不單單是因為它生長了百萬年，而是在這種注視下，竟然有了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樹皮上的皺褶，就像是一縷縷神秘的紋絡。

  此刻，這些紋絡在倒映在他的瞳孔中，像是有了生命，它們在遊走，在交織！

  「這種感覺，是……靈韻嗎？」

  沐辰心中自語，但他覺得這跟靈韻似乎不太一樣。

  他現在已經是通靈境的修者，而且元神特別的凝鍊，若果是靈韻的話，應該能清晰的感應到這種韻律所承載的意境。

  事實上，他失敗了，竭盡全力也沒有辦法體悟那種韻律中意境，太過神秘與高深了！

  「不用試了，你沒有辦法體悟那種意境，因為那根本不是靈韻。」正當沐辰感到疑惑的時候，小白開口了，「一棵樹能活過百萬年，至今仍舊枝葉茂密，就算是它很特殊，萬古以來都沒有化為精靈，但在時間的沉澱下也銘刻了天地大道的烙印。你感受到的那是道韻，超遠靈韻！」

  「道韻？」

  沐辰心中震動，那可是銘道境的強者才有資格觸碰的領域。

  修煉路從聚靈境到通靈境等等，都是在為將來鋪路，簡單來說，是為將來的道而鋪路，以靈入道！

  「沒錯，這是道韻，而且並不全是銘刻著天地大道的烙印，還有一些應該是屬於強大生靈的道，這株古桐樹不簡單，絕對有驚人的來歷。」

  「我也知道有驚人的來歷，否則怎麼能活百萬年之久。」

  沐辰面對古桐樹盤坐下來，雖然道韻高深，遠不是他所能接觸到的領域，但這樣盤坐下來感受道韻，對於元神還是能有些好處的。

  他決定就在這裡等，等到明晚月圓夜，古桐樹洞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