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一入宗門深似海

  道一宗滿目荒涼，跟著老頭走在蒿草叢生的古道的傷，整個人都快被草給淹沒了。

  一路上隱約能看到一些散落在草叢中的破銅爛瓦，可以想到定是在當年那場變故中濺落到此的。

  到了山上，沐辰才看到整個宗門遺址的全貌，心中很受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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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在山下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罷了，不如全貌的百分之一！

  可見道一宗曾經的確是無比鼎盛的宗派，從遺址的面積來看，完全不比北麓宗小。

  目光所及，全都是破敗的廢墟，殘垣斷壁，堆滿了瓦礫。

  方圓幾十里的廢墟，只有幾座看起來隨時都會倒塌的破敗殿宇頑強屹立著，承受住了當年那場劇變的衝擊，抵擋住了歲月的侵蝕。

  「這就是我們道一宗，當年威震東彌，只是所有的輝煌都已被埋葬……」老頭子嘆息，眼神有些迷離，「後世傳人一代代努力著，直到我萬道一這一代，依舊沒有能重振宗門，是為師無能啊……」

  「老頭，你不要想太多了，事在人為，相信有一天總會成功的。」沐辰心中也有一絲悲涼感，問道：「宗門曾經威震東彌，究竟遭遇了怎樣的變故才能變成這樣……」

  「那件事情，至今都是一個秘。」萬道一仰望天際，迷離的老眼突然精光爆射，「只知道當年有隻可怕的手掌從天而降，只是輕輕一拍，整個宗門方圓數十里，頃刻間化為廢墟，只有一名在外歷練的弟子躲過了一劫，而宗門的最強傳承也就此殘缺……」

  「什麼？」沐辰震驚了，道：「什麼人能有那樣的神通，一巴掌覆蓋方圓數十里？」

  「肯定不是靈界的修者，應該是來自上界，曾有多代掌門踏碎虛空，追查那件事情的真相，可是一晃數千年，離開靈界的人卻沒有傳回半點消息。」

  「我們這個世界叫做靈界嗎？還有上界？」沐辰感覺這信息量有些大，關於這個世界，他發現自己的認知實在是太少了。

  「跟我來，我們邊走邊說。」萬道一朝著廢墟深處的殿宇而去，沐辰緊隨而上，到了最中央的破敗殿宇前，他就地盤坐下來，道：「既然你已入門，那麼也應該對這個世界有最基本的認知了，不然出去肯定會給為師丟臉。」

  「你說，我聽著。」沐辰全神貫注，探索欲望的驅使下，勾起了強烈的好奇心。

  「我們這個世界的全稱叫做三千大靈州，簡稱為靈界，在這大世界中算是最底層的小世界。據說靈界之上有著更為高等的世界，人們稱之為上界……」

  「真的會有上界嗎？」沐辰有些恍惚，這太驚人了，但目前最想了解的卻是這個世界，「三千大靈州是什麼意思，難道整個世界是由三千州組成的？」

  「不錯，靈界由三千州組成，而這東彌境只是東荒靈州四大境之一。你現在所看到的天地，在這個世界也只算是極其小的一角罷了。」

  「……」

  沐辰怔住了，老頭子的話讓他震撼萬分。

  北霄郡的疆土已經是廣闊無垠了，但它只是東彌境內的一個郡，而東彌境也只是東荒靈州的一域，這在整個靈界就如一粒微塵！

  完整的靈界得有多麼浩瀚與遼闊？

  「行了，關於靈界的這些最基本的知識，我也難得跟你說了，這大殿中有藏書閣，介紹這些基礎知識的書籍應該還保存著，你有空自己去翻閱。」

  「我知道了。」沐辰點了點頭，話鋒一轉，道：「我想了解關於禍亂的之血更多的秘密，不知道老頭子你知道多少？」

  「禍亂之血啊……」

  「是的！」沐辰目光爍爍，充滿了期待。當日在古鎮被異族骨鏡照耀，那血光沖霄崩開雲層的畫面歷歷在目，至今想起來還讓他感到震撼。

  「事實上為師對於禍亂之血所了解的也不多，當年祖師曾提到過這種血脈，一代代口口相傳。據說這種血脈最早出現在荒古末年，有著難以估量的潛能。而且這種血脈是出自我們靈界，後來威震上界，但不知為何卻被上界的許多傳承所不容……」

  「就這些了？」沐辰感到有些失望。

  「不然呢？」萬道一斜睨沐辰，道：「禍亂之血的秘辛，很少有人知曉，你想要弄清楚，那就努力修煉，將來若能踏碎虛空，去到上界，或許就能解開心中的疑惑。」

  「……」沐辰很無語，上界只是個傳說，是不是存在還不能肯定，而且他現在連聚靈境都沒有達到，想要踏碎虛空，不知道要多少年。

  想到這裡，他搖了搖頭，不再去糾結，臉上的嚴肅很快就變成了笑容，眼巴巴看著萬道一，道：「老頭，你收弟子是不是應該給點見面禮啊，比如像月曦的寒月花之類的器什麼的，隨便來幾件就好了。」

  「寒月花算什麼？」萬道一捋著鬍鬚，滿臉不屑，道：「只要你好好修煉，將來肉身證道，身體便是最強悍的兵器，無堅不摧，強過任何的器！」

  「……」

  沐辰一窒，果真是老騙子，這都能忽悠啊，肉身強過寒月花？他差點沒噴血！

  「好了，你得趕緊修煉，不能鬆懈，為師給你制定了一套完美的修行方案，想不想知道？」萬道一臉上堆著和藹可親的笑容。

  「什麼方案？」沐辰心中一突，怎麼覺得這張老臉上的笑容背後隱藏著什麼？

  「首先，將廢墟裡面的雜草全部清理乾淨。」

  「什麼……」沐辰深深吸了口氣，怒道：「老頭子，你故意整我吧，這是什麼修煉方案？」

  「年輕人，你不懂。勤勞是我們道一宗傳承萬年的美德，所以你要從這裡做起。而且清理雜草能修身養性，對你的道心大有裨益。」

  「既然是傳承的美德，你身為掌門，不是應該以身作則的嗎？」看著萬道一老神在在的神棍模樣，沐辰真的佩服他的忽悠本事，臉不紅心不跳啊。

  「尊老也是宗門傳承的美德。」萬道一捋著鬍鬚，臉上的笑容更加的和藹了。

  「……」

  沐辰很想一拳給他揍出一對熊貓眼！

  「老騙子，真後悔上了你的賊船！」沐辰起身走向廢墟的雜草叢，嘴裡嘀咕著。

  「乖徒兒你說什麼？」萬道一在殿宇前嘿嘿笑著，補充道：「對了，將廢墟附近的雜草也拔了吧。」

  「……」正走著的沐辰一個趔趄，差點沒栽倒，轉身怒視他，道：「算你狠！」

  沐辰努力拔草，心中很鬱悶，無端端就被忽悠來做苦力了。

  看著滿目的荒草，估計從萬道一成為掌門後就沒有清理過！

  「咯咯，沐辰弟弟，拔快點啊，不然這滿山的草，你得什麼時候才能清理乾淨？」正當沐辰鬱悶的時候，腦海中響起小白幸災樂禍的聲音。

  「我是你哥！」沐辰沒有好氣的回應。

  「咯咯，生氣了？其實在這裡拔草總比在北麓學院時刻防備被人算計的好吧。再說了，那老頭又沒有規定你什麼時候完成任務，你一邊美化環境一邊修煉就是了。現在沒有了別的困擾，你可以放心煉化那些精氣，還有我的內丹，肯定會突飛猛進。」

  「小白。」

  「嗯？怎麼了？」

  「還是你好，你變成人形讓我捏捏臉蛋好不好？」

  「……」短暫的沉默，接著便是一聲羞憤的嬌叱：「你怎麼不去死！」

  沐辰大笑，心中的鬱悶一掃而空，閉上眼睛做了個深呼吸，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清理著廢墟中的荒草。

  這樣直到天黑。

  沐辰返回殿宇前，發現萬道一早已不見了，也懶得理會他去哪兒了，就地盤坐下來，開始修煉。

  自從在古鎮遇到北麓學院弟子，他就知道自己的境界太低了，若不是借著特殊的手段，根本沒有辦法與他們抗衡。

  現在雖說是在這破落的萬道宗內可以保證安全，但以後肯定會有北麓學院的弟子接觸，到時候少不了爭鬥。

  提升實力勢在必行，也是目前最迫切的。

  腦海中還有海師傅傳授的兩種靈術，但他不準備現在就修煉，等到進入聚靈境時再去修煉，必然能發揮出更強的威力，也能早些從老騙子那裡學到更強的手段。

  想到或許不需要多長時間，不用再靠任何外力，也不用偷襲，就能正面吊打青衣男子天擎，沐辰就覺得渾身滿滿都是動力。

  還是那通天子，仗著自己是一脈首座，欺人太甚！

  這些帳，沐辰都牢牢記在心間，總有一天要一一清算！

  血氣滲透古玉，古玉表面亮起微光，漸漸交織成一幅神秘的陣圖，一縷縷精氣從陣圖中心溢出，磨滅了霸烈的力量，湧入沐辰體內，順著四肢百骸流遍全身每個角落。

  這些精氣非常柔和，在身體裡面流動，如清泉涌過，令他神清氣爽，感受到每寸血肉都在發生著蛻變。

  「嗯？」

  沐辰有些驚訝，這次修煉與往常有些不同，那些精氣並沒有完全消耗在肉身上，竟分出一些，自動流向丹田，朝著那顆綠色的種子涌去，被其吸收。

  種子只有綠豆大小，閃爍著淡淡綠光，表面密布著細小的紋絡，神秘莫測。

  隨著它不斷吸收精氣，沐辰漸漸覺得種子裡面仿佛有什麼東西將要破殼而出！

  「難道它要發芽了嗎？」

  這一刻，沐辰心中充滿了期待，小白說它是異象種子，發芽之後會有怎樣的變化？

  就這樣，幾個時辰過去了，不知不覺到了深夜。

  異象種子還是沒有變化，但沐辰一直都能感受到它處於將要發芽的狀態，只是嫩芽始終沒有破殼而出。

  「是我太心急了嗎？」

  沐辰暗笑自己太過期盼，急切想要看到發芽後的異象種子會帶來怎樣的變化，事實上豈會有那麼快的速度？

  修煉的過程本就是循序漸進的，就算是有上等的資源為基礎，也不可能一蹴而就，還得水到才能渠成。

  靜下心來，他漸漸進入了忘我狀態，古玉光芒流轉，精純的精氣源源溢出，湧入體內，一遍一遍淬鍊著肉身，如此周而復始，不斷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