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十五萬。

  「要不咱們換個安靜的地方談吧？」劉廷實在遭不住了，麥當勞里人來人往就不說了，關鍵是這裡熊孩子還賊多，吵得人腦瓜子嗡嗡的，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比一個熊孩子折騰更讓人崩潰的事情，那一定是熊孩子的N次方。

  「那好吧。」韓飛其實也有些受不了了，可誰讓這是他選的地方呢？

  三人上了楊可欣的座駕，是一輛量子藍的寶馬X5，算不上豪車，不過也足夠讓交通基本靠走的韓飛羨慕了：「這車不錯啊。」

  「還行吧，代步工具而已。」楊可欣的回答讓韓飛暗挑大拇指，瞧人家這逼裝的，簡直渾然天成、自成一派。

  然而到了地方，韓飛才發現原來楊可欣並不是吹牛逼，人家是真牛逼，跟車庫裡的粉紅色的蘭博基尼蓋多拉和白色保時捷911比起來，這輛寶馬X5還真就只是個代步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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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怪都說演藝圈的明星有錢呢。」韓飛一陣眼熱，楊可欣在整個演藝圈裡頂多算是小有名氣，居然這麼財大氣粗，不過想想人家從小就是童星，也就釋然了，國民閨女的稱號就足夠她吃好多年了。

  楊可欣家住的比較偏僻，嚴格來說已經算是京郊了，一棟兩層的聯排小別墅，裡面的家居裝飾倒是簡約、精緻。

  「這位就是阿姨吧？沒想到這麼年輕。」韓飛見客廳里站著一中年女子，趕緊打招呼。

  結果那中年女子臉色一下就變得很難看，旁邊的楊可欣「撲哧」笑出聲來，上前抱住女子的一隻胳膊用一種很嗲的語氣叫了一聲：「媽~~~」

  女子沒好氣的戳了楊可欣額頭一下：「我要是有你這麼個不省心的閨女，早就被你氣死了。」

  劉廷這才介紹道：「這位是楊可欣的經紀人加老闆，我們圈內人都管她叫茹姐。」

  好吧，韓飛尷尬的饒頭，這不能怪他好吧，誰能知道楊可欣家裡的不是她媽，而是經紀人呢？

  談判桌上，茹姐先是在音樂協會查證了【記念】的版權歸屬，隨後就拋出了一個問題。

  「或許可欣跟劉導之前沒有跟你說清楚，準確的說，我們需要的不是你的影視使用權，而是這首歌的演唱授權，你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嗎？」

  韓飛臉上的肌肉微不可察的抽動，語氣有些低沉：「也就是說，你們想把這首歌給可欣學姐來唱，並且以可欣學姐的版本作為【青春不打烊】的主題曲，對吧？」

  茹姐跟劉導都有些驚訝的看著韓飛，沒想到這個小年輕不僅理解能力超強，表述能力也不錯，一言擊中要害。

  主演演唱主題曲本身就是一件很有噱頭的事情，將來在宣傳上就是一個很大的亮點，即便韓飛是原創，可他既不是奇異果旗下的藝人，也沒有在【青春不打烊】這部戲出演角色，名氣上也無法跟楊可欣相提並論。

  說白了，不管是作為投資方的奇異果也好，還是對【青春不打烊】這部戲也好，楊可欣本人也好，由她來演唱的主題曲，才最符合三方的利益。

  當然，三方得利自然就有一方的利益受損，韓飛就成了三方受益的犧牲品。

  而韓飛也在努力維持著犧牲品的形象，低著頭，雙手握拳，仿佛他正沉浸在一場理性與感性的掙扎之間。

  其實來之前韓飛對這個結果就有了預感，畢竟這種事情在圈內也是屢見不鮮，人家跟他非親非故，憑什麼用資源去捧他？被摘桃子是肯定的。

  不過韓飛並不在乎，這首歌要是放在手裡，頂多也就是在小圈子範圍內火，要想火出圈外沒有推廣肯定是不行的，原唱雷雨心不也是通過好歌曲的平台才讓這首歌徹底火起來的嗎？

  在韓飛看來【青春不打烊】這部網劇是一個很好的推廣契機，他看重的是長遠的利益，只要版權還在手裡，這首歌越火，往後帶來的收益也就越多。

  他之所以裝作很糾結的樣子，其實就是把自己擺在受害者的位置上，這樣才好讓對手在心理上有所虧欠，這就是談判桌的技巧。

  「演唱授權我可以給可欣學姐，不過.........」

  楊可欣眼神一亮，迫不及待道：「價錢方面你放心，一定會給你業內最高價。」

  茹姐一聽就知道不好，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太心軟，把自己的底牌亮出來可是談判桌上的大忌。

  韓飛心裡暗笑，魚兒上鉤了，面上卻還是一副很猶豫的樣子：「那，業內最高價是多少？」

  楊可欣剛要開口就被茹姐一個眼神制止了，茹姐伸出五根手指：「五萬。」

  五萬對於一般的高中生的確算是一筆巨款了，而且就業內的新人創作者來說，這個價格也的確是高價了，可惜她遇到了韓飛。

  韓飛裝作一副很生氣的模樣，站起身就要走：「五萬？那我不賣了，還不夠我一年影視學院的學費呢。」

  茹姐頓時有種有勁使不出的憋屈，她的底線肯定不止五萬這麼點，拋出五萬這個數字就是為了一點點跟韓飛討價還價的，可韓飛卻偏偏把五萬這個數字跟影視學院的學費掛鉤了，這麼一對比，五萬的確是有點少了。

  劉廷趕緊打圓場，拉著韓飛坐下來：「學弟，你這氣性也太大了，價格都是可以談的嘛，這萬一以後你進劇組談片酬也這麼沖，可沒有哪個劇組敢用你。」

  韓飛也順坡下驢，自然少不了埋怨茹姐一番：「可她給的價錢也太低了嘛。」

  楊可欣也趕緊道：「那，要不這樣吧，我私人再出五萬，一共十萬，怎麼樣？」

  「十萬？那也才兩年學費啊。」韓飛掰著手指頭。

  茹姐差點一口老血噴在談判桌上，這傢伙怎麼就跟學費槓上了？難道還指望一首歌就能把四年學費都掙出來？別鬧，那是業內大師級別創作者才有的待遇好嘛。

  不過茹姐對這首歌也是勢在必得，只能再度加價：「十五萬，這是我們最後的報價了，如果你還是不滿意，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韓飛裝作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答應了，十五萬已經是極限了，畢竟在圈內他還只是個新人，這裡就能看出做幕後的劣勢了，同樣是一首歌，藝人可以通過一首歌賺得盆滿缽滿，而創作者得到的收益卻微乎其微，要不是近些年對版權的監管趨於嚴格，估計華夏這幫搞創作的都得餓死。

  「成交，韓飛對吧，請把身份證給我複印一份，咱們今天就把授權合約簽了吧？」

  韓飛想也沒想直接就把身份證遞給了茹姐，結果茹姐一拿到身份證，語氣就變得有些玩味了：「看來今天這個合約是簽不成了。」

  「啊？為什麼？」楊可欣大驚失色，這好不容易談攏了，怎麼就簽不了？又出了什麼么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