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看走眼

  「楊帆，如果你還有一丁點人性的話，就向我們坦白交代，為何要用那種病態殘忍的手段虐殺死者。」許薇薇美眸直視楊帆，好似想看透楊帆心中所藏的一切秘密。

  「說話！」陳祥見楊帆默不作聲，抬手狠狠的一拍桌子，震的桌上的東西都跳了起來。

  楊帆抬起頭，衝著陳祥和許薇薇露出了一絲微笑道:「你要這樣問，那我只能回答你一句，無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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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可奉告。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讓審訊室內的氣氛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鐵證如山還冥頑不靈，也好，等量刑的時候你可別後悔！」陳祥發出了最後的通牒。

  楊帆嘴角一揚，微笑道:「我楊帆做過的事情一件也不會賴，但要我承認子虛烏有的事，抱歉，恕難從命。」

  「難道你就沒有一丁點的良知嗎?」許薇薇打量著楊帆，眼神甚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陌生。

  這個問題，楊帆沒有回答。

  像他這樣的人，真的允許擁有良知這種東西嗎?這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好!楊帆，既然你選擇繼續負隅頑抗，那就別怪我沒給過你機會了。」陳祥冷聲道。

  說罷，陳祥和許薇薇同時起身往外走，林走到門口的時候，許薇薇還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楊帆……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楊帆沉默了片刻，正欲開口回答之際，許薇薇卻已經關上門離開了。

  「好熟悉的一句台詞啊。」楊帆深吸了一口氣，嘴角緩緩浮起一抹苦笑。

  楊帆本以為那陳祥會採取消耗戰的方式審訊他的口供，結果這陳祥卻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當晚就把他關進了看守所。

  而且該給予了楊帆特殊照顧，把他關進了兩人間的「Vip」號房。

  「這條件有夠差的。」楊帆的腦海里瞬間回憶起了萊克監獄典獄長的房間。

  隨著身後傳來「呼啦」一陣關門聲，楊帆算是宣告正式入住了。

  「喲!居然來了個室友，兄弟犯了什麼事進來的。」

  這時，一個留著大光頭的壯漢，正躺在一張彈簧床上，笑眯眯的衝著楊帆打招呼。

  「殺人。」楊帆隨口答了一句。

  聞言，光頭不禁半坐起身，從頭到腳又重新打量了一遍楊帆。

  「看不出來嘛，就你這樣的也敢殺人?殺了什麼大人物？」光頭的興致被楊帆給勾起來了。

  楊帆坐在屬於他的彈簧床上，二郎腿一翹道:「那可海了去了，兩隻手都數不完，死在我手上的大亨毒梟，湊上幾支足球隊是沒什麼大問題。」

  光頭那對小眼睛盯著楊帆看了好一會，突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而且笑的幅度越來越大，最後甚至到了捧腹大笑的程度。

  良久之後，光頭這才抹了抹眼角的眼淚說道:「兄弟，你不去劇場說相聲真是屈了大才，你咋不上天跟太陽肩並肩呢。」

  「我就這麼一說，你姑且就那麼一聽就是了。」楊帆哈哈笑道。

  光頭撇了撇嘴，略帶一絲嘲諷的說道:「別吹逼了兄弟，說說吧犯了啥事進來的？」

  「有人說我殺了西城虎陳東。」楊帆平靜的答道。

  「哦，那倒也……」光頭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可當他把楊帆的話回爐重造了一遍後，整個人卻是猛地一哆嗦，接著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

  「等等!你說誰?西城虎陳東?那個東哥？」光頭用看鬼的眼神看著楊帆，甚至還有一點不信。

  楊帆聳了聳肩。

  「別開玩笑了!那陳東號稱西城區一霸，能被你給殺了?說天書呢吧！」光頭一個勁的搖頭，全然不信楊帆的話。

  楊帆自然也希望是在說天書，要不然他也不會住進這裡了。

  光頭又從頭到腳打量了楊帆好幾遍，最後小心翼翼的坐到了楊帆的身旁。

  「大哥，您不會是在說真的吧?你真的殺了陳東？」光頭咽了口唾沫，愣愣的問道。

  「誰知道呢。」楊帆苦笑了一聲，反正出現在監控上的人就是他。

  光頭眼中精光大盛，隨即竟然「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用他那油光大亮的大光頭衝著楊帆磕了好幾個頭。

  「你腦子有坑？」楊帆差點忍不住想直接給他一腳，死人才讓人磕頭呢。

  「真是老天爺開眼，讓我遇到了大哥您！」光頭喜極而泣，眼眶都紅了。

  楊帆一頭的黑線，這又是何方神聖?

  「大哥，您收我做小弟吧，幹啥都行!以後我跟您混了。」光頭一把抱住楊帆的腿，苦苦哀求道。

  「滾犢子！」

  楊帆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蕭如雪當時溫柔可人的表情。

  「也不知道後來怎麼樣了……」

  楊帆自嘲的笑了笑，他現在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居然還有心思去擔心別人。

  大概這就是男人的愚蠢吧。

  隨後，楊帆翻了個身，兩眼一閉，沒過多久便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楊帆的身體忽然一緊，一陣細微的動靜將他從睡夢中驚醒。

  這是楊帆多年以來養成的一種習慣，一旦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他的睡眠向來很淺，稍有風吹草動都會將他驚醒。

  幾乎與此同時，楊帆眼角的餘光忽然閃過一縷寒芒，從上而下直奔他的脖子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楊帆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抬起右臂一擋。

  霎時，楊帆的胳膊上被劃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鮮血猶如泉涌般冒了出來。

  「嗯？」

  行兇者顯然沒想到楊帆居然醒著，但反應也不慢，揮刀再次扎來。

  楊帆又豈會讓他如願，抬腿就是一腳，將行兇者直接踢飛了出去。

  「誰！」

  楊帆翻身下床，借著月光終於看清了行兇者的真面目。

  竟然是那個吵著要當他小弟的光頭!

  這光頭手裡握著一把鋒利的小刀，上頭的血跡還未乾。

  楊帆看了眼胳膊上的傷口，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天道有輪迴，他也在陰溝里翻了船。

  「誰派你來的。」楊帆冷聲質問道。

  光頭的嘴角浮起一絲獰笑，哪裡還有半點先前跪求做小弟的舔狗模樣。

  「死人不必知道！」

  話音未落，光頭手腳並用撲將上來，鋒利的小刀直指楊帆的心窩。

  楊帆臉色一沉，右手快似閃電，直接在半空中就扣住了光頭的脖子。

  「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楊帆面沉似水，一股凜然的殺意從他身上瀰漫而出，瞬間籠罩住了整間號房。

  然而光頭卻衝著楊帆露出一絲獰笑，接著張口噴出一塊血淋淋的東西。

  楊帆立刻鬆開光頭，同時飛身閃躲，但隨即他卻發現，光頭吐出來的竟是小半截舌頭。

  「你！」楊帆嘴角一抽，不禁有些愕然。

  可當楊帆的目光轉回光頭身上時，卻震驚的發現，光頭那把鋒利的小刀已經扎進了他自己的心窩。

  楊帆瞳孔微微一縮，對方竟然這就自裁了?

  楊帆不禁深吸了一口氣，這回他是真的看走了眼，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光頭竟是沖他來的。

  而且看他行事風格如此果決，刺殺失敗便毫不猶豫的自裁，這絕對不是一般地痞流氓能夠做到的事情。

  究竟是誰鐵了心要置他於死地?究竟又是誰能夠擁有這麼大的能量?

  鮮血很快就從門縫裡流了出來，沒過多久看守所里便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今晚，恐怕是沒覺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