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突生變故

  「有這群炮灰也好。」五人中的老大拿著一把狗腿子刀，把一隻漏網的變異鼠砍下腦袋，對羅遠說道。

  他叫黃耀光，原本是一家公司的保安隊長，公司倒閉沒幾天，他就拉上幾個手下，在垃圾場紮下根來。上一次鼠潮若不是羅遠相救，他們恐怕早已化為白骨了。所以等一出發，他和幾個兄弟就緊緊的跟在羅遠後面，寸步不離。

  「一群烏合之眾，一有危險，恐怕就散了！」羅遠道，抬頭看向遠處，前方影影綽綽，這片數平方公里的垃圾場，即便有很多人離開了，但依然聚集了足有數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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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鼠潮的規模極大，恐怕是這半個月來最大的一次。越往前方深入，戰鬥越發頻繁，地上的屍體便越來越多，偶爾還可以看到幾隻變異鼠，正在旁若無人的啃咬著屍體，腸子，內臟拖滿一地。

  血腥味混合著垃圾場獨特的臭味，形成了一股古怪的令人作嘔的味道。

  「看，那裡是什麼？」前面突然有人扯著嗓子喊道！

  眾人立馬看去，只見百多多米遠處，一條灰色的毯子，正不斷的朝這邊移動。前方槍聲驟然大作，人群騷亂，一小部分人開始拼命的往回跑，但更多的人，卻朝那邊跑去，場面無比的喧鬧。

  這哪是什麼毯子，而是一片方圓數百米的鼠潮，無數的變異鼠聚集在一起，仿佛波浪般，朝前面推進。

  「走，鼠王肯定在哪裡。」陳海燕高聲喊道。

  說完便朝前面跑去。

  眾人加快腳步，迅速的衝到交戰的前線，一見之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前方密密麻麻到處都是老鼠，鼠潮覆蓋數個垃圾山，能看到的僅僅只是冰山一角，但即便如此，也有不下上千頭。

  如果不是周圍依然留有數百人正在不斷戰鬥，還有更多的人，朝這邊趕來，恐怕他早已經打了退堂鼓。

  「殺！」陳海燕喊了一聲，帶頭就衝進鼠潮，幾刀就斬飛數隻老鼠，隨著步法的起落擺扣，身法的左轉右旋，變化出劈、扎、撩、砍、抹、帶、攤、拉、截等刀法，周圍的老鼠根本無法靠近。

  「羅老大，怎麼辦？」黃耀光幾人並不是陳海燕叫過來的人，而且對羅遠也比較佩服，見此並有沒有立即進攻，反而向羅遠問道。

  「不過幾隻老鼠，還不夠我們殺的，你們站在我後面，幫我擋住兩側的變異鼠。」看了一眼陳海燕的表演，羅遠也有些微微興奮起來。

  「好，後面就包在我們身上，除非從我們屍體上踏過，否則絕不對漏過一隻老鼠？」黃耀光知道這樣一來，他們的壓力就輕了很多，他立馬保證道。

  羅遠點了點，提刀就向前走去。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鍛鍊，他的刀術已經提升到十三點，跟上次去余水市相比，實力更是提升了一籌。整把刀在他手中如臂使指，渾然化為一體，只見他刀光閃爍，一隻只老鼠還沒靠近，就被他割頭分屍，鮮血四濺。

  和陳海燕武術刀法相比，他的刀式並沒有多少的花招，每一招每一式都簡練到極點，從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如果要說特點那就只有一個快字，迅雷不及掩耳，一般人甚至連看都沒看清，一刀就已經劈了出去。以至於跟在他身後兩側的黃耀光幾人，基本沒事可干。

  除了羅遠，陳海燕兩人，那個錢大奎的中年漢子也格外引人注目。

  他大吼一聲，伏低身體，舉著盾牌，便如莽牛般朝鼠潮衝去。他的力量極大，配合那面掛著許多利刃的盾牌，一路衝去，所向披靡，周圍的老鼠不僅被它撞飛，身體被他盾牌上的利刃割得血肉模糊，非死即殘。

  他沖了幾米便停了下來，手中盾牌猛的繞自身旋轉了一圈，幾隻企圖繞過他身側進行的攻擊的變異鼠被迅速擊飛。下一刻，他拿過砍刀就不斷的劈砍，雖和羅遠、陳海燕不能相提並論，但配合盾牌防護，也輕鬆的頂住鼠群的攻擊。

  周老大三人落在最後，偶爾點射一次，把漏網的老鼠滅殺，對他們幾人而言，每一顆子彈都是寶貴，自然不可能像近戰一樣，肆無忌憚的殺戮，而且他們幾人這次帶過來的子彈也不怎麼多，只能留在關鍵的時候使用。

  人群不斷推進，留下一路的屍體，有變異鼠的，又有人類的，但更多卻是變異鼠的。

  十幾分鐘後，人群已經把戰線推進了數百米，人群的數量也增加到一千多人。鼠潮已經越發稀疏。

  這時前方突然傳來一聲極富壓迫性的咆哮聲，聲音不像是老鼠的叫聲，更像是某種凶獸的怒吼。前方的變異鼠，聽到怒吼，頓時仿佛潮水般開始迅速的退去。

  「不好！鼠王要逃了，沒有這次機會，以後要殺了它恐怕更難了。」羅遠臉色一變高聲道，鼠王一逃，他任務恐怕也就失敗了。

  「追！決不能讓他逃了？」眾人也看出來了，一時間人群興奮若狂。

  隊伍很快分流，除了百餘人追了過去，大部分卻又留了下來。有野心的人畢竟只是少數，絕大部分人過來，僅僅只是為了大賺一筆，並不想冒太大的風險，有那麼多變異鼠的屍體，已經足夠讓能讓他們過上一段安穩日子，犯不著冒險。

  幾分鐘後，一個巨大的老鼠，出現在視線之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反射月光，還是本身的皮毛就是如此，它看上去渾身銀白色。長約一米五左右的身體和普通老鼠相比顯得更加流暢。細長的尾巴在空氣中擺成一條平直的直線，隨著身體的動作，微微搖擺。它仿佛高貴的王者，被一群變異鼠眾星拱月的圍在中間，不疾不徐的朝遠處撤退。

  羅遠眼睛一亮，這隻變異鼠體型並沒有太誇張，和巨蛇和巨犬相比，它僅僅只是一個小個子，除了周圍拱衛的上千隻變異鼠有些麻煩之外，其餘的根本和以前碰到的藍級生物相提並論。

  「有沒有膽子沖一衝？」羅遠向這個臨時組建的隊伍說道。

  「沒膽子，我們早就窩在家裡了，還來這裡拼命幹嘛，這世道我算是看明白，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了。咱今天就撐死一回。」黃耀光配合道。他看的出來，羅遠和陳海燕等人似乎有著極其強烈的進攻欲望，雖然不知道原因，但鐵定跟鼠王的價值有關，想起那個聽說過的傳聞，他心臟也突然怦怦跳動起來。

  「不錯，不想去的現在可以退出了。」陳海燕說完看了眾人一眼。

  「都到了這一步還退出，這不是笑話嗎？加我一個？」錢大奎撇了撇嘴，把盾牌的一端重重的砸到地上，呼呼喘氣道，拿著這樣的重型武器，即便他體力再好，也有些吃不消了。

  「周老大，你們三人呢？」陳海燕向另外三人問道。

  「我們幾個也不會退出，不過我比較擔心其他人會占便宜？這裡可不止我們這些人！」周老大摩挲了一下手槍，看了一眼附近的百來號人，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羅遠倒不怎麼在意，他的目標是殺死那隻鼠王，完成任務。至於最後有多少人分戰利品，這只是之後的事情，多分一點固然可喜，但少一點也無關什麼緊要，他早就已經準備去其他地方獵殺藍級的生物，犯不著為一點蠅頭小利，和別人爭執。甚至人越多，反而越是能分擔一些風險，提高任務的成功率。

  不過這話他也只能藏在心裡，無法明說，他想了想道：「不如和他們商量一下，定個章程，我想敢去的應該沒多少。」

  「這事情我去辦，那幾個大一點的隊伍頭領，我都認識！」陳海燕沉吟了一會，道。

  「行，就交給你了。」羅遠冷眼旁觀道。

  羅遠看的出來，陳海燕是一個極有野心的人，一路上都表現的非常積極，有意無意的處在領導者的位置，不過這一切和他無關，他表現的越積極對自己也就越有利，他也是喜聞樂見。

  百餘人面對上千的變異鼠再加上一隻鼠王，果然有很多人遲疑了，到最後還依然堅持的，才聊聊五十多人，隱隱分為三個隊伍，基本上都是臨時拼湊的。

  經過這一耽擱，鼠群已經漸漸越過其中一個垃圾山頭，眼看就要消失，看的羅遠心中焦急，卻沒辦法可想。

  過了一會陳海燕終於回來了，他看了看前方，語氣極快的說道：「因為時間緊迫，我們路上再說？」

  「商量的結果是，三支隊伍分三個方向進攻，先得手分一半戰利品，其餘的另外兩個隊伍平分。」陳海燕一邊小跑，一邊急促的說道：「這樣好處是就算沒能搶先殺死鼠王，也能分到一些！」

  「這樣也好，否則就算我們殺了鼠王，恐怕也要被人黑吃黑，能在這裡混的每一個是善茬，為了利益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錢大奎點了點頭道。

  垃圾場是個無比混亂和殘酷的地方，和還有一些秩序的市區仿佛是兩個世界。人命在這裡根本不值錢，幾乎每天都有百餘人死亡或者消失，這些人有變異鼠殺的，也有被人殺的。死亡後的屍體甚至不用天亮，就已經化為一堆白骨。

  人吃變異鼠的同時，變異鼠也在吃人。

  陸地上的物種如果沒有森嚴的紀律，一旦上了數量，速度就會被極大的拖累下來。十幾分鐘後，隊伍很快就重新追上了鼠潮。

  戰鬥很快就迅速爆發，鼠潮經過一陣騷亂之後，突然停止了移動，也許是看到這次的敵人數量少了許多，有機可乘，無數的變異鼠頓時如潮水般涌了上來。

  這一刻，連羅遠都感覺壓力陡增。

  他步伐時進時退，左右搖擺，手中的斬馬在月光下的幾乎舞成一團幻影，一隻只悍不畏死的變異鼠，剛一跳到空中，就被無形的切割開來。

  他抵著如潮水般攻擊，如一道鋒利的尖刃，慢慢撕開鼠潮。一步步艱難前進，每一步都躺下數隻變異鼠的屍體，一路灑滿鮮血。

  「滴，刀術提升+1」

  對於系統的提示，羅遠恍若未覺，此時他精神力已經高度凝聚，渾身都散發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這種氣息讓每一隻衝過來的變異鼠都不由的微微一頓，動作大亂。

  沒過一分鐘，隊伍就出現了減員。周老大三人因為使得是槍，所以被墊在最後，如果是小股的變異鼠，在後面倒是沒事，反而更加安全，但如今碰到卻是鼠潮，四面八方都是老鼠。

  一隻老鼠從背後咬住了其中一人的小腿，剛被他擊斃後，很快又有兩隻從後面沖了過來。他子彈不斷的噴射，手忙腳亂的把這兩隻變異鼠擊斃，卻發現自己離隊伍逐漸已經脫離。

  越來越多的老鼠蜂擁而至，他僅僅呼救了一聲，就被一群老鼠吞沒。

  「廢物！」周老大回頭想要營救，卻已經遲了，他暗罵一聲，臉色陰鬱，向最後一個屬下使了個眼色，兩人朝隊伍的中間擠去。

  黃耀光幾人緊緊的跟在羅遠後面，擋住來自兩側變異鼠，分擔著羅遠的壓力，但很快便難以為繼，幾人接二連三的掛彩。陳海燕和錢大奎見狀也迅速的加入了進去，十人圍成一團，牢牢擋住變異鼠瘋狂的攻擊。

  這時，遠處突然槍聲大作，鼠潮被驚動，飛快的朝另一面涌去，這邊陡然輕送了下來。

  「草！是武警部隊？」陳海燕百忙之中回頭看了一眼，頓時怒火上涌，咬牙切齒道：「不知道是誰通知的，如果讓我知道，非宰了他不可。」

  只見不遠處數十名士兵，拿著步槍，衝鋒，不斷的朝鼠潮射擊著，周圍的變異鼠盡數朝他們涌了過去，羅遠這邊變異鼠反而稀疏起來。

  他看了一會，臉色陰晴不定，最後只能頹然的嘆了口氣：「我們走吧，有這幫人在。我們連湯都沒得喝了，每一頭領主級的變異生物，他們都不會放過。」

  「我們就這樣走了？」黃耀光摸了摸掛彩的手臂，難以置信道

  「不走還能怎麼樣，跟軍隊搶食，搶得過嗎？」錢大奎發泄似的用盾牌把一隻變異砸飛，呸的吐了口濃痰。

  辛辛苦苦忙了一夜，眼看就要收穫時，卻被人搶食了，換成是誰，都心中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