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如此寵她

  果不其然，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像是匆匆趕來的，身後還跟著虞妃和染妃，兩人似是跟不上皇帝的速度，在宮女的攙扶下落開了一大截。

  「怎麼回事？」上官澤瞧著眼前的情景，微微皺眉，一時間也無法判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皇上……」蘭貴人一見皇帝，立刻像換了個人似的，撲到他的懷裡，單薄的肩膀顫得跟什麼似的，哭得梨花帶雨，「這個女子……她好可怕，她的侍衛還打了妾身的奶娘，奶娘年事已大，怎麼經得住如此虐打，皇上一定要為妾身做主啊。」

  清顏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果真是太久沒在宮裡呆過了，一下子無法適應這樣的轉變，從母老虎變成小白兔，真是……讓人嘆為觀止。

  「這是……」上官澤看到了趴在地上，渾身血跡的小宮女，那張臉也被打得都腫起來了，分辨不出模樣。

  「這是兮兒。」這一句，是清顏說的。

  上官澤的神色一頓，仔細地打量著趴在地上已經陷入昏迷的小宮女，這個人……是清顏從前的宮女兮兒麼？

  他記得，清顏身邊確實總是跟著一個小丫頭，年紀很小，但是卻好像永遠無憂無慮的模樣，清顏偶爾會提起她，說看到兮兒就想到了他們小時候的快樂時光。

  

  所以上官澤才會記得這個兮兒，只是他記得自己當時下令將所有和清瀾宮有關的人都處理掉了，她竟是……遺漏了麼？

  一定是了，清顏個性冷淡，就算有人死在她面前怕是也不會眨一下眉頭，如今竟然從宮裡出來，定然是因為這個兮兒了。

  「皇上，這個宮女衝撞了妾身，害得妾身差點摔倒，妾身好好說她兩句，她竟然還辱罵妾身，妾身才會……」蘭貴人眸色一閃，立刻解釋起來，卻見上官澤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不由得臉紅了起來，「皇上為何……如此看著妾身？」

  要不是情況不允許，清顏差點要笑趴在地了，明明蘇大人是個老狐狸，怎麼會生出一個如此白目的女兒，絲毫都沒有察覺到大難臨頭了麼？

  「顏兒，她說的可是真的？」上官澤轉過頭，望著清顏，此時侍衛們已經重新回到了清顏身後，邢嬤嬤扶著她，一身白色長裙的她看起來倒是比平日裡柔弱了幾分。

  她還沒有說話，虞妃和染妃倒是已經跟上來了，虞妃的眼中閃過冷光，染妃卻是暗自驚訝了一番，雖然早就知道清瀾宮的這位是顏夫人，但是真的見到她時，依然十分震驚。

  「兩位娘娘金安。」清顏微微福身，一派知書達理，倒是顯得對面那位蘭貴人十分跋扈，見到兩位位分比她高了許多的娘娘都不行禮。

  「這位是新進宮的蘭貴人吧？果然金貴呢，見到本宮和虞妃姐姐竟也不請安，怕是禮儀嬤嬤偷懶沒有教好吧？」若是尋常妃子說出這番話，必然顯得尖酸刻薄，然後從染妃嘴裡說出來，卻是半點刻薄都無，反而像是教導妹妹般的友善。

  蘭貴人暗暗咬牙請安，隨後才瞪著清顏，見皇上始終不說話，又撒起嬌來，「皇上，您可要為妾身做主啊。」

  「邢嬤嬤。」清顏突然揚聲吩咐身邊的邢嬤嬤，「讓人帶兮兒下去吧，這麼一身血污的，可別衝撞了染妃娘娘，染妃娘娘可是懷著龍子的。」

  「是。」邢嬤嬤一揮手，立刻有兩個宮女上前架起已經昏迷的兮兒。

  「等一下。」蘭貴人立刻指著她，對皇帝說道，「皇上，這個宮女如此羞辱妾身，以下犯上，若是就這麼讓她離開，以後妾身的臉面還要往哪裡放？宮規更是置於何處？」

  上官澤似笑非笑地掃了一眼清顏，淡淡地問，「顏兒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

  「兮兒縱然有錯，蘭貴人罰也罰過了，把人打成這樣，也該出氣了吧？難道蘭貴人真的要弄出人命才好麼？」清顏冷哼一聲，掃了一眼蘭貴人，最後將視線定在虞妃身上，「請問虞妃娘娘，宮裡什麼時候可以動用私刑了？除了一宮之主有權責罰自己宮裡的宮人，如今連小小的貴人都能隨意私罰宮女了麼，跟何況兮兒還是辛者庫的人，蘭貴人的手伸得可真長啊。」

  此言一出，虞妃面色微變，冷冷地掃了一眼蘭貴人，心中暗暗讚嘆，不愧是顏貴妃，打蛇打在七寸之上，不露聲色地就將所有的過錯推到了蘭貴人的身上。

  說起來，若是要說以下犯上，以清顏和蘭貴人的身份，倒是蘭貴人略勝一籌。但是在皇上面前，可就不是如此了，上官軟禁著清顏，擺明了還沒有想好要如何安頓，以虞妃對皇上的了解，他對清顏的感情，絕對半分未減，所以，他又怎麼會幫著蘭貴人呢？

  「這……可是，是她先出言不遜的。」蘭貴人急了，她也知道自己處在了被動的位置，連忙拉著皇帝的衣袖，「皇上。」

  這次，卻是輪到染妃了。

  「你剛剛處罰了宮女，一身的晦氣，皇上金貴之身，豈是你能沾污的，還不放手。」染妃素來溫柔如水，但是冷冽起來也絕不含糊，那張傾城容貌展露的風華，連上官澤都微微眯起了眼。

  「我……我……」蘭貴人嚇得鬆了手，卻依然得理不饒人，「可是，這個宮女確實有錯，妾身如此處置，哪裡有錯？」

  「虞妃姐姐掌管後宮，縱使宮女有錯，那也是虞妃姐姐的事，你如此逾矩，居心叵測。」染妃頓了頓，繼續說道，「還是，你的心裡本就想著要越過虞妃姐姐，掌管後宮？」

  這麼嚴重的罪名，真真是嚇到了蘭貴人，她嚇得往後退了幾步，侍女及時扶住了她，她才穩了心神，卻抬眼看到虞妃眼中的深思，不由得心中一凜，她竟是不知死活地得罪了虞妃了麼？

  初入宮時，她爹就關照過她，秦大人和她爹有些交情，若是在宮裡受了欺負就去求虞妃幫忙，虞妃念在兩家交情上也會助她一臂之力的。她爹尤其交代，絕對不能得罪虞妃，雖然宮裡人都說虞妃溫和親切，但那只是表面而已，能在宮裡呆了那麼久依然是皇上寵妃的女子，絕對不可小覷。

  「皇上，不過是一場誤會，染妃妹妹也不用這麼嚴肅，看把蘭貴人嚇的。」虞妃也收斂了薄怒，輕輕笑了起來，對著染妃說道，「不過也難得見到妹妹發脾氣呢。」

  「姐姐說笑了，妹妹不過是為姐姐抱不平罷了。」染妃羞怯地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這個時候，上官澤終於重新開口，「這件事到此為止，蘭貴人逾矩失德，禁足三個月，罰抄宮規。至於這個宮女嘛……」

  察覺到上官澤投來的視線，清顏淡淡一笑，「皇上，聽聞這個兮兒女工十分不錯，不如就賞到清瀾宮吧？」

  「只要顏兒喜歡，要什麼都可以。」上官澤說完，走到她身邊，輕輕地攬住她的腰際，聲音越發溫柔，「起風了，朕陪你回去吧，今天孩子怎麼樣，有沒有欺負你？」

  如此溫柔的皇帝，連染妃都未曾見過，她一直以為皇上對她已經足夠寵愛=，如今看來，眼前這樣的情意才是真實的，對她的那番甜蜜倒顯得虛偽不堪了。

  「子虞，你代朕送素染回宮吧，朕今晚留在清瀾宮了。」說完便攬著清顏往清瀾宮走去，清顏眉心一皺，卻見他的視線落在兮兒身上，她也只好抿著唇，由他攬著。

  「皇上竟然……如此寵她？」會說出這樣的話的，也只有沒腦子的蘭貴人了，她的眼中射出了滿滿的妒意和，殺氣。

  染妃和虞妃相攜著離開，沒有人注意到虞妃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