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夜旋之舞

  「不是說明日才回來麼？」坐在主位上的皇帝，笑問匆匆趕回來的上官澈。

  上官澈在墨北晟旁的宴桌，立刻有宮女上前為他斟酒，他朝著皇帝點點頭，「事情辦完了，就早些回來了。」

  說罷，他的侍從便捧著一隻長形的盒子，走到虞妃面前，上官澈指了指侍從手裡的盒子說道，「這是本王同睿送給虞妃的生辰禮物，睿的身子還沒有復原，大概還要再過一陣。」

  「這是……」虞妃的侍女將盒子打開，她驚訝地低呼一聲，目光緊鎖盒中的禮物。

  「紫嵐山的並蒂雪枝，本王聽說虞妃一直派人在尋找雪枝。」上官澈溫潤地回答，虞妃之前小產過後，身體一直沒有復原，體弱氣虛，除非用紫嵐山的並蒂雪枝入藥，才有可能改變她的體弱，否則即使以後有了孩子，恐怕還是會滑胎。

  虞妃滿眼喜悅，她確實一直在尋找這味藥材，聽聞紫嵐山終年薄霧，並不適合雪枝生長，因此大多數的雪枝都開不了花，而花開並蒂的雪枝就更難開了，十年開一次花，每次只開一個時辰，因此雪枝是極為珍貴的藥材，而並蒂雪枝更是世間罕見。

  「本宮確實需要這味藥，就不同澈親王客氣了。」虞妃向上官澤投去感激的目光。

  在後宮生存，再多的寵愛，沒有子嗣，終有一日會失寵。

  清顏低著頭吃著小點心，一邊對墨北晟說道，「澈親王送的禮物，可是讓旁人的禮物都沒法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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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怕是皇上讓澈他們去尋的吧。」墨北晟咕噥了一聲，也跟著低頭品酒。

  清顏點點頭，皇上確實子嗣單薄，不過想要在後宮生下皇子，恐怕也是不容易的事吧，後宮，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呢。

  「你剛才跳的那支舞，叫什麼？」墨北晟偏頭詢問，「好像，從沒見過。」

  這是自然的，放眼整個天下，會跳這支舞的，大概也只有她了。

  「夜旋舞。」她放下酒杯，輕聲回答，只不過她的夜旋舞只是跳了一小段而已，若是她將舞跳完整，坐在主位上那人恐怕就不會只是捏緊酒杯，面色鐵青了。

  聽到這三個字，上官澈周圍一震，抿緊了唇，面上微沉。

  夜旋舞是西域傳入靖國的，聽聞西域有個舞娘，為公主獻舞之時同駙馬相愛了，兩人密謀私奔，卻被公主的人抓回，公主命人將此女雙腳剁去，讓她終生不能再跳舞。駙馬懦弱，不敢造次，只能偷偷將那女子送走，公主的母親知曉之後勃然大怒，將駙馬處死。

  那名舞娘知道之後，痛不欲生，才創出了這一支夜旋舞，只在深夜，舞給心愛之人看。只可惜，她雙腳已廢，心愛之人已死，她救了一個女子，教了她這支絕美的舞蹈，那女子進宮之後成了西域王的寵姬，幫那舞娘報了仇，那舞娘為駙馬報了仇，才鬱鬱而終地病逝了。

  「很美。」墨北晟摸摸下巴，回道。

  「將軍，念恩公主一直偷偷瞄你。」清顏貼著墨北晟的耳邊輕笑，「莫不是看上將軍了吧？」

  「……」

  墨北晟有點鬱悶地瞥一眼身側笑顏燦爛的女子，她總是這麼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連這樣的事都能被她像玩笑似的說出來，他有時真的很想問一問，她的心到底是用什麼做的，為什麼可以這麼冷硬，他的感情，她真的一點都感覺不到麼？

  偏生墨北晟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不悅，只能抿緊了唇，別開視線，不然他非被這個女人氣死不可。

  「念恩確實對將軍有心，不過堂堂公主之尊，是不可能做墨的側妃的。」這話，居然是上官澈說的。

  清顏一直以為，像上官澈這樣謫仙般的人物，應該是不食人間煙火，不管塵世凡俗之事的，沒想到他說起這些事來倒是駕輕就熟，半點都沒有尷尬。

  「所以念恩公主才不喜歡蝶妃？因為蝶妃的姐姐是將軍的王妃？」這樣說似乎也說得通，可是清顏知道念恩一直欺負依依的事，照理說若是她喜歡將軍，不是應該討好將軍的妹妹才是麼？

  「這就不清楚了。」上官澈聳肩，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澈，你怎麼也學得睿的多管閒事了？」墨北晟略有惱意，他對男女之事素來都不上心，家裡那幾個他都覺得不勝厭煩，再來一個刁蠻公主，還不把墨府的房頂給掀翻了，說到上官睿，他眉心一緊，「對了，睿怎麼回事，你之前送來的消息也說的不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

  之前上官澈查到上官睿的消息之後，便飛鴿傳書告訴墨北晟他們會晚些回京，但是具體的只是提了幾句。

  「遭了暗算，後來被人救走。現在，在救他的人那裡養傷，一時半會可能走不了。」他原本想去那裡帶他離開，誰知道到了那邊居然找了好幾天都找不到具體位置，最後只好作罷，匆匆回京。

  兩人邊喝酒邊說話，清顏倒是默不作聲，因為她看到虞妃的目光時不時地落到他們這邊。

  她看的，必定不會是她，那麼，就只有墨北晟了。

  不知道為什麼，虞妃的視線掃過來，清顏只覺得胸口有些不太舒服，像是被什麼抓撓一樣。

  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墨北晟之前已經對她言明了，他對虞妃早已沒有感情，她相信這個光明磊落的將軍是個不會說謊的人，至少他不會騙她，即使曾經深愛，那麼久過去了也該忘記了，更何況虞妃還是皇上的女人，他是個知分寸的人、

  可是，即使她心裡明白，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

  「怎麼了？在想什麼？」墨北晟見她出神，小聲問道。

  清顏撇嘴，不悅道，「虞妃一直偷看你。」

  「……」墨北晟第一次發現清顏也有無理取鬧的一面，不過，這樣孩子氣的她，很可愛。

  「你笑什麼?」惱怒地橫過去一眼。

  「沒什麼，就是高興。」沒頭沒腦地丟來一句話，惹得清顏怒目圓瞪。

  兩人玩鬧間，上官澈倒是安靜地坐在一旁喝酒，唇邊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