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纏繞意識的花朵

  「嗡！嗡！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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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促的警報聲將從耳邊響起，修從夢中驚醒。搭乘倉裡面的探測儀器在正在發出黃色的警報信號，修宇按下探測器的按鈕，屏幕顯示了一個警報：『過長時間未檢測到陸地，懷疑該星球無陸地存在』。修：「不可能！在太空檢測這顆星球明明檢測到了陸地，怎麼可能沒有陸地？」，修看向外景屏幕，依舊是一望無際的灰色海水。

  天是灰色的，就像在孕育著風暴

  海也是灰色的，透不出一點生機

  修從儲存倉裡面拿出營養液，拆開仰頭喝下：「助手」，神機語音助手：「接收到語音指令，請指示」。修：「檢測我現在的位置」，神機語音助手：「檢測中...」。

  神機語音助手：「位置正常，航行正常」。

  修：「......」

  修皺起眉頭：「你是什麼東西？」，他看向四周，外景屏幕依舊顯示著外面的海面。

  修：「助手不會告訴我『位置正常』這種東西，它只會直接告訴我坐標！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咔！——」，修的眼前世界就像鏡子一樣漸漸裂開，破碎。

  碎片的後面是無法形容的虛無和恐怖，就像是人看見了無法理解的異常一樣，意識會被污染崩壞。修按住自己的天靈，保持著清醒。他閉上眼睛，讓自己不去看那恐怖而異常的虛無。他回想起昨天剛剛來到這顆星球的狀況，他明明在海里遇到了一個龐然大物，那時還能和神機語音助手正常的交流。

  但從休息中醒來後，他察覺到了異樣，果不其然。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到底進入了什麼地方？」，修閉著眼睛，思考著這個問題。

  「修宇！」，一個急切的聲音在修的耳邊響起，那麼的熟悉。修並沒有睜開眼睛，但他的頭側向聲音的方向：「小雨？」

  唐小雨的聲線就像觸動他神經的撥片，引誘他睜開雙眼。但修沒有睜開眼睛，只是他的手在顫抖著，抬起摸向聲音的方向。

  哪怕是假的，他也想聽到她的聲音。哪怕是假的，他也想觸摸到她的臉。哪怕是那假的...

  修就這樣閉著雙眼，他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久。時間就好像被拉長了，無限的拉長。修甚至漸漸忘記了睜開眼睛的感覺，就好像眼皮本來就應該是閉上的。耳邊時不時響起熟悉的聲音，有娘親的、有師姐的、有鍾心的、有小柔的還有時而出現的唐小雨或者唐柱子的聲音。誘惑著他睜開雙眼，只要睜開雙眼，他就能見到那些想見到的人。

  修知道這些都是假的，但是他每次聽到這些聲音，心弦都會被撥動。這也是他沒有徹底忘記自我存在的原因，哪怕他已經忘記的了　身體的存在，只有意識還在存活著。

  修進入了冥想，試著讓自己的意識去適應，去吞噬那些虛無和黑暗。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真奇怪！」，修宇的耳邊又響起了聲音，但這次，是他不知道的陌生的聲音。修依舊沒有睜開雙眼，他知道這可能還是引誘他睜眼而已。就在他要繼續冥想之時，他感覺到有人將他扶起。

  他感覺到水流過喉嚨，感覺到有人在撫摸他的額頭。

  他感覺到了肺的存在，呼吸的存在，身體的存在。修想起了睜眼的感覺，這一次，他感覺知道自己終於等到了。

  就在修準備睜開雙眼之時，在那一瞬間。他看到了一種無法形容的東西，就像是一種奇異的花朵，纏繞著眼前的虛無而恐怖的世界。

  「你終於醒了！」，修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眼前的畫面漸漸的清晰，那並不是一個人。因為修還記得，人是兩隻眼睛一張嘴的。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生物，她有修長且比例幾乎完美的雙腿，但腿上覆蓋著一層黑色的角質，角質上點綴著一些發光物。她的上肢和女人的上肢很像，但是又有很多人類沒有的帶狀物器官從她胸脯四周垂下。她卻沒有人類的臉，取而代之的像是一種發光物聚合體一樣的頭部，而且她發出的聲音修宇聽得懂。

  修從床上慢慢的坐起來，眼前的生物把一個水壺遞了過來：「你好些了嗎？」。修想抬手接過水壺，卻發現自己的手根本抬不起來：「是你救了我嗎？」，眼前的生物點了點頭：「我覺得你會醒過來的，所以就把你帶回來了」。眼前的生物：「你叫什麼？」，修的聲音有點沙啞：「我...叫修」。

  「我叫米塔亞」，修：「米...塔亞？」。米塔亞：「嗯，米塔亞。你是不是還需要休息一會兒？」，修：「不，我已經休息的夠久了。你能告訴我這裡是什麼地方嗎？」。米塔亞：「這裡...」，米塔亞見修根本抬不起手，把水壺放到修宇嘴巴，餵他喝下去。米塔亞：「這裡是塔界」。

  修：「塔界？」，米塔亞：「嗯，因為外面有一座很高的塔」。修：「那你是怎麼來這裡的？」，米塔亞：「我就是在這個世界裡面出生的」。修：「那你是在哪裡遇到我的？」，米塔亞：「塔裡面」。

  米塔亞從旁邊的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做的柜子裡面，拿出一個發光的軟球：「這個是我在塔裡面撿到的，應該對你有用」。米塔亞剝開修胸前的衣服，將軟球貼在修的胸口。軟球伸出許多細細的發光管，向修體內注入某種液體。修感覺到胸膛變得滾燙，他幾乎皮包骨的身體迅速的長出了肌肉。

  不過短短的幾秒鐘，修從幾乎骷髏的樣子，變回了正常的模樣。他抬起剛剛還無法抬起的手臂，握了握拳，已經完全恢復了。米塔亞：「看來是有效的」，修從床上下來：「米塔亞，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米塔亞：「這裡叫塔界。因為在世界的中心有一座塔，而大家都是依附著塔才能活下來」，修宇：「塔？」。米塔亞握住修的手：「跟我來」，修宇感覺到米塔亞手的觸感，很軟，就像沒有骨頭一樣。

  米塔亞帶修來到外面，修終於看見了這個世界的樣子。灰濛濛的天空，灰濛濛的大地。米塔亞指著一個方向，修宇也看見了。那是一座插入天際的黑塔，修宇抬頭，卻看不到塔頂。米塔亞：「那就是塔，沒有人知道那座塔叫什麼名字，所以就叫『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