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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孤野

2024-05-23 11:11:59 作者: 蝦米不會游

  此時那黑衣人也走了上來。

  月弄寒凝視著那黑衣人,身形一動,頓時漫天腿影如同撒開的網一般,從那黑衣人的頭頂罩下。

  月掩浮雲,不一會兒他便倒退了回來,腿上、肩上各有一道劍傷,汩汩不斷地流出血來。

  好快的劍!

  沒有絲毫花招,也沒有絲毫廢招,乾脆了斷,一擊必中!

  凌汐池上前一步扶住月弄寒,強自鎮定下,背脊卻一陣接一陣發麻,手心裡也緊張得捏了一把汗,面對月弄寒那樣密不透風的腿法,他竟然還能以那麼快的速度傷到月弄寒兩處,可見那人的武功高得多麼的匪夷可思。

  怪不得琴漓陌會選擇丟了她跑路。

  那人傷了月弄寒之後卻沒有進一步的行動,依舊筆直地站在原地,甚至連步子都沒有移動一下,仿佛在那一圈土地里,孤獨得只剩下他自己。

  那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涼薄的氣息,使得他就像一頭獨自行走在茫茫雪地里的狼,即使他的四周都是可以凍死人的寒冷,他也絕對不會因為一點的溫暖走進人類的世界,那徹天徹地的寒冷使得他的心也冰冷無情起來。

  這個人的冷和冰冽的冷不一樣,如果說冰冽的冷是因為家道中變,受過太多的人情冷暖,背叛仇殺而不得不為著要保護自己刻意偽裝的話,那麼這個人的冷就是天生而來的,仿佛他本身就該如此,身上不帶任何人情味,冰冷得理所當然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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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這樣一個突然冒出來的看起來還特別危險的人,凌汐池心裡著實沒底,又不知道他追著她到底要幹什麼,總不至於也是為了龍魂來抓她的吧。

  月弄寒看了看自己的劍傷,突然道:「禍神劍,原來是你啊葉孤野,怪不得有這樣快的劍,怎麼葉大人這麼有興致,也出來遊山玩水了?」

  葉孤野抬頭看向了月弄寒,目光像兩道寒箭一般射了過來,說道:「你是月弄寒?你的劍呢?」

  月弄寒的臉上迅速閃過一絲莫名的失落,瞬間又恢復到之前那玩世不恭的神態,回道:「我已經很久不用劍了。」

  葉孤野道:「你的武功現在怎麼差到了這樣的地步?」

  月弄寒突然不說話了。

  葉孤野直視著他的臉道:「原來你不用劍了,武功也差了許多。」

  月弄寒笑道:「我的武功就是這樣差啊,你這樣傷我,我有點傷心,不過你現在可是號稱天水大陸第一劍客,只要一出手,那就是必殺劍,可剛才你為何沒有殺我?又為何會追著一個小姑娘不放?」

  凌汐池拉了拉月弄寒的衣角,小聲地問道:「這個人又是誰啊?你怎麼好像誰都認識一樣?」

  月弄寒故意以手遮唇,像是在說悄悄話,可他的聲音卻大到三個人都清晰可聞。

  「這個人叫葉孤野,是瀧日國御前第一侍衛,而且還是天水大陸排名第一的劍客,不好惹得很,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怎麼儘是惹上這些大人物呀。」

  凌汐池嘴角抽了抽,瀧日國第一侍衛,天水大陸第一劍客,這樣牛的人都來追她,她還真是三生有幸啊。

  想想這些天遇上的人,各方勢力你方唱罷我登場,來頭一個比一個大,一個比一個不好惹,怎一個精彩絕倫了得。

  一想到這裡,一種莫名其妙的自豪感從她的心底油然而生。

  她這是不是也算個人物了,若是凌家的列祖列宗泉下有知,應該會為她感到驕傲的吧。

  呸,好變態!

  她連忙揮去自己腦海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眼睛在月弄寒和葉孤野之間轉了轉。

  葉孤野突然道:「不殺你,是因為現在的你不值得我殺,你已經不是五年前的月弄寒了。」

  這句話是對月弄寒說的。

  月弄寒撫額捧心做心痛狀:「你說話能委婉一點嗎?好歹咱倆還有一點交情呀。」

  葉孤野沒有理他,終於將視線落在了凌汐池的身上,說道:「剛才那一掌叫探野尋影。」

  凌汐池一愣,「啊?好厲害!」

  葉孤野看著她沒有說話。

  凌汐池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為什麼葉孤野的語氣就好像自己應該知道那一掌就是探野尋影一樣。

  她顯然不知道,而葉孤野——好像也很失望。

  於是她試探性地問道:「那個,壯士……敢問你為什麼要追我啊,咱們好像並沒有過節?」

  她這話一說,葉孤野好像更失望了,有濃濃的哀傷從他身上蔓延而出。

  十萬個為什麼從凌汐池頭頂飛過,她忙向身邊的月弄寒使了一個眼色。

  月弄寒朝她聳了聳肩,一臉自求多福的表情。

  好一會兒,葉孤野才道:「你手上的是邪血劍,看來你就是我們要找的人,你叫什麼名字?」

  月弄寒的臉色這才微微一變,也看向了她。

  凌汐池無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劍,果然又是衝著龍魂來的。

  聽剛才月弄寒的意思,這葉孤野乃是瀧日國第一護衛,如此看來,覬覦這龍魂的可不只江湖中人,莫非她之前猜測的,冥界之後還有一個更大的勢力就是瀧日國?龍魂的消息最開始便是由瀧日國的朝廷傳出來的?

  莫非靈心珠真的如琴漓陌所說的,在瀧日國的王室里?

  想到這裡,她連忙問道:「是又如何,你找我幹什麼?」

  葉孤野道:「是就好,你是選擇乖乖跟我走,還是我動手抓你。」

  凌汐池還沒說話,月弄寒就將她護到了身後,終於不再吊兒郎當,語氣也嚴肅了起來,「葉孤野,你要抓人,也得有個說法,這姑娘到底犯了什麼罪,竟會出動瀧日國堂堂御前第一侍衛,且不論你們是否師出有名,這位姑娘是我月某的朋友,若是她真犯了什麼過錯,我願親自帶她上瀧日國給個說法,還望葉大人能夠高抬貴手,放這姑娘一馬,我相信今夜哪怕是寒王親至,也必定會給月某三分薄面。」

  葉孤野冷冷地看著月弄寒,說道:「我不是寒王陛下,我可以殺了你。」

  月弄寒笑道:「你不會,你可別忘了五年前咱們的秋獵之約。」

  葉孤野握緊劍的手慢慢鬆開,像是想起了讓他記憶深刻的往事,身上的殺氣越發淡了,「我可以暫且放你們一馬,我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之內我不追你們,你們可以去任何地方,但是三天之後,我會來找你們,那個時候我便不會再手下留情。」

  說完之後,他最後看了凌汐池一眼,轉身離去。

  凌汐池傻了眼,他就那麼……走了?

  而且,他剛才看她的眼神,為什麼會那麼熟悉,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也這樣看過她。

  那眼神雖然淡淡的,卻有一種不知名的情愫在裡面,凌汐池莫名地從那裡面感覺到一絲似乎只有她才能感覺到的溫暖。

  葉孤野的腳步很慢,但每一步都均勻協調,由此可見,這是一個極為自律並且對自己極為嚴苛的人,這樣的人,往往說一不二。

  月弄寒看著他的背影,神色凝重地嘆了口氣。

  凌汐池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她看著身邊的月弄寒,謝道:「今晚幸虧有你,謝啦,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月弄寒這才回過神來,「我本來是追著九心曼陀羅來的,卻沒想還是追丟了,恰好在林子裡見到了你,你這小丫頭,還真是能惹事啊。」

  凌汐池委屈道:「我可沒有惹他們。」

  月弄寒看著她可憐巴巴的模樣,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嘆道:「看來你的麻煩還在後頭呢?」

  凌汐池頹然地嘆了一口氣,望著葉孤野消失的方向,她也覺得自己前途堪憂。

  不過轉念一想,如果靈心珠真的在瀧日國王宮的話,她倒也不必憂慮什麼,反正這瀧日國王宮無論如何她都得去一趟。

  月弄寒看她久久沒有說話,以為她害怕了,便安慰道:「你不用太過擔心,葉孤野雖然冷漠不近人情,但好歹也是個說話算話的,這三天你絕對是安全的,三天時間也足夠你逃到一個別人找不到的地方了。」

  凌汐池輕描淡寫道:「誰說我要逃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天塌下來了大不了當被子蓋,該來的總要面對嘛,我可不想一輩子當個小老鼠。」

  說罷,她用手肘碰了碰月弄寒,問道:「話說你到底什麼來頭啊,說話那麼大的口氣,連葉孤野都賣你面子,你們那個秋獵之約是什麼呀?」

  月弄寒似乎不想回答她這個問題,避重就輕道:「你說那個秋獵之約啊,那就是我五年前來瀧日國參加秋獵大會的時候,僥倖贏了葉孤野半招,向他討了一個約定。」

  凌汐池知道他不想過多提起自己的身份來歷,便也沒有刨根究底,回道:「你能贏葉孤野,他不是天水第一劍客嗎?你別是吹牛的吧。」

  月弄寒眉頭一挑,說道:「我以前武功也不差的好不,不過,我確實不是靠武功勝的他。」

  凌汐池好奇道:「那是什麼?」

  月弄寒一臉神秘地湊向她,「要不你猜猜。」

  凌汐池將頭歪向了一旁,哼道:「誰愛猜誰猜。」

  月弄寒笑了,說道:「好了,告訴你了,是擲骰子。」

  凌汐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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