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叫救護車

  不過才分開半天，傅斯勻就已經對心中女人想念得瘋狂。

  開車的途中，他撥了電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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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定自己要做的事情之後，他身邊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滿著不同的意義，呼吸也是紊亂的。

  通話被接聽，他開口：「我去找你。」

  手機那邊沒有遲疑：「好。」

  比他想的回應速度要快，傅斯勻意想不到，踩足了油門。

  即將到蘇馨姐姐家時，他的車才開進去小道，便見到纖瘦的人兒在樓下等著。

  以為她也想見自己，傅斯勻的亢奮達到了極致，迅速停車，逕自走向她，一把將她摟住。

  他擔心她腹中的寶寶，摟得不是很緊，但是也滿滿當當。

  而聞到她身上淡淡清香，他的呼吸更加急促。

  「蘇馨，我決定了，我們去結婚。」

  ……

  答應見面之後，蘇馨很早就在這裡等著。

  她看著高大帥氣的男人帶著抑制不住的笑走過來，再把她擁入懷中，再聽到他說結婚。

  死灰一樣沉寂的心湖，蕩漾了再蕩漾。

  她想不到，他會親口對她說結婚。

  以前沒有知道蘇家和傅家仇恨，白瑤婷也沒有回國的時候，她曾卑微的幻想過，哪怕有一天他對他動了感情，也許他們也會結婚。

  對，她曾經幻想過。

  而且，直到現在，除去那些橫在兩人之間的事情，即便和沈西霖在一起，即便以為他害了蘇家，她還是愛他，非常清楚自己對他的感情。

  可是現在，她黯然了眼神。

  嗯，她註定她無法對他結婚的請求作出回應，心湖蕩漾卻沒能掀起波瀾。

  望著他洋溢笑意的臉龐，她面無表情的開口：「傅斯勻，我不會跟你結婚。」

  男人身軀一震。

  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她還是接著說：「早上你說的事情，我想過了，我做不到放下以前的事情，沒法跟你重新開始。」

  傅斯勻很明顯的發現蘇馨和早上的狀態不一樣——早上他能感覺到她在動搖，如果不是蘇佳到訪，她甚至快要同意他的提議。

  可是現在她神情是那麼平靜，眼中沒有任何光亮，他內心有壓力：「蘇馨，我會彌補，傅家對蘇家做的事情，我全部都能彌補。」

  「不需要了。」蘇馨的眼睛在看他，目光卻是落在空中茫然，勉強彎著嘴角說：「不單單是介意傅家的仇恨，更重要的是，我不愛你。」

  沒有什麼話比這句更有傷害性，傅斯勻心中一陣痛：「蘇馨，你要再傷我一次？」

  「可能是我表現得太脆弱，讓你誤會。」蘇馨沒有理會，她刻意不看清他的神情，說：「我承認我對你是有點感情，但無關愛情。人都是感性動物，我們在一起三年，多少也會生出一些友情。」

  「我們之間只是友情？」

  荒謬！

  傅斯勻眼神犀利：「你在撒謊。」

  「哦對了，孩子我會生下來。」蘇馨自顧自的繼續說：「但我可能沒辦法交給你撫養，如果你想要孩子，我們可以定個協議。」

  她連這個都想好了？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把她留在身邊，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之後，怎麼可能將她放走？

  「我想跟你說的話就這些，你回去吧。」

  乾脆利落且無情，蘇馨轉身就要離開。

  「蘇馨。」

  拉住她的手腕，傅斯勻心思沉重。

  能夠她變化這麼大的原因，必定是有人在影響，他問：「蘇佳和你聊了什麼？」

  「和其他人沒有關係。」蘇馨早就想好說辭，平平淡淡的再次啟唇：「傅斯勻，知道不是你害了傅家的時候，我真的很慶幸。不過我騙不了自己，我應該有和你說過，我最愛的人是祝臣深。」

  「你說什麼？」

  「他就是理由。」蘇馨似乎是在懷念，語氣很輕：「雖然他死了，但我依然愛他，所以無法和你結婚，抱歉了啊。」

  抓著她手臂的力道重了些，傅斯勻咬牙：「你真的還不記得他？」

  她很快給了答覆：「記得。」

  傅斯勻心中痛楚冒出。

  當初因為沈西霖導致他們決裂的時候，他卻被她話傷得遍體鱗傷。

  發現孩子其實是他的，又看到她為自己哭泣，他差點忘了還有祝臣深這個人。

  其他人傅斯勻可以不管，沈西霖他可以趕走，那個叫陸亦的醫生也不理會，只有祝臣深他無法忽視。

  那是她的青梅竹馬，是她的初戀！

  壓抑的情緒在二人周遭爆發，蘇馨看著地面，眼中沒有半點神采。

  「我累了，得回去歇息。」

  傅斯勻並不願意放開她，在盤根錯亂的受傷之中，他無法平復心情，重重問道：「你敢說你沒有愛過我？」

  聽到這話，蘇馨眼眸動了動，回頭看著他：「我沒有愛過你。傅斯勻，可以了嗎？我要回去。」

  清楚他神情受了打擊一樣的垮下來，她強行將自己的手腕從他手上抽走。

  沒有再回頭，直直的上了樓。

  傅斯勻身形不穩，看她離開的背影。

  捂著心口位置——當初在他們以前住處能哭得昏睡過去的女人，現在可以乾脆利落的說出不愛他的話，來之前的興奮在這一刻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劇烈的疼痛。

  能傷害他的，只有他愛的人。

  ……

  屋內蘇佳和浩浩正站在窗邊看著樓下的情況。

  浩浩純粹是好奇，蘇佳則是帶了心思。

  等到蘇馨進入屋子，蘇佳上前問：「說清楚了嗎？」

  露出一個微笑，蘇馨點頭。

  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蘇佳對蘇馨是愧疚的，她抱住蘇馨：「馨兒，姐姐就自私這一次，我會給你物色更好的人，忘了他。」

  「不怪姐。」蘇馨輕輕搖頭，笑得輕鬆：「沒事啊姐，我沒事。」

  一邊說著，靠在蘇佳的肩頭。

  在姐姐看不到的角度，她閉著眼。

  嗯，只有這樣，才能不讓眼淚掉下來。

  這是一場死局，一場沒有的結果的死局。

  原本她就深陷仇恨和愛意之中搖擺不定，備受煎熬。

  只不過在和蘇佳談話之後，她堅定了某個立場罷了。

  沒有和傅斯勻在一起，她便再也不用自責對不起父母，她最開始就應該要這樣。

  可是她選擇這樣做之後，為什麼她的心好痛好痛，痛到她快要死掉，好難承受。

  實在受不住心中的苦痛，蘇馨長長吐了一口氣，抿著唇說：「姐，我想休息一會。」

  「好。」知道她懷有身孕，蘇佳鬆開她，順勢扶著她進去房間。

  再從蘇馨房間裡面出來，蘇佳看到浩浩守在窗戶邊。

  小孩子望著下面，欣喜說：「媽媽，我認出來了，那是小姨夫耶。」

  蘇佳不知道浩浩怎麼和傅斯勻認識的，她想著孩子還小可以教，和他說：「浩浩，那個不是你小姨夫，別亂叫。」

  「啊？」

  浩浩納悶，腮幫子鼓起。

  今天他放學早，回來就發現他媽媽和小姨情緒不對。

  但聽她們的講話，他又不是很懂。

  而看媽媽和小姨表情都很哀傷，他懂事的不再出聲。

  可是現在小姨夫都不能叫，以後還怎麼和小姨夫一起出去玩呢？

  浩浩苦惱。

  沒注意浩浩這小傢伙的表情變化，蘇佳往窗戶外看去，發現那男人的車還在。

  她眼中含著恨，忍了下來。

  她了解過傅家，知道傅斯勻這個人權大勢大。

  傅家這個豪門在這個城市也是首屈可數，她不明白明明是身份懸殊的兩人怎麼會走到一起。

  當然，過去的都不重要，只要以後遠離就行。

  「佳兒，馨兒就交給你照顧，別想報仇，好好活下去。」

  臨終前父親把她單獨留在身邊說了這些話，她們的父親不希望她們活在仇恨之中，她也謹遵著父母的教誨。

  她一直是聽從父母的話，也一直希望安穩的過日子，往後也會如此。

  再盯著片刻，蘇佳心疼蘇馨身體不舒服還懷著孩子，拉下窗簾去廚房做飯。

  小小浩浩還是不舍的盯著樓下，雖然窗簾被他媽媽拉起來，但還是小腦袋拉開一小塊窗簾在看他姨夫。

  看了半天，樓下的車一直沒動。

  浩浩不知道他姨夫在幹什麼，逐漸覺得無聊。

  打了打呵欠，浩浩跑到蘇馨房間去，動作輕柔的爬上床。

  嘿，他想跟他小姨一起睡！

  只是才爬上小姨的床，浩浩就聽到他小姨的呻&吟聲。

  「小姨？」

  浩浩看到他小姨滿頭大汗，捂著小腹嘴裡好像在念著什麼，他小小年紀也有警惕意識，急忙跑到房間。

  「媽媽，小姨好疼。」

  廚房中的蘇佳聽到聲音，疑惑的進去房間，發現蘇馨好像確實身體在抖，她稍微拉開蘇馨身上的棉被，赫然發現棉被下面全是血。

  「馨兒！」

  半個床被都被染紅，蘇馨快要失去意識，嘴裡無力的說：「姐，叫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