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 告別

  仇夕與韓飛的戰鬥還未分出勝負，便被鎮守者打斷，鎮守者忽然開口說仇夕不如韓飛，仇夕自然不服。

  「師父，徒兒不明白。」仇夕還算有些理智，雖說不服，但對於自己的師尊，他還是很尊重的，所以並未表現得太過不滿。不過，若是不給出讓他信服的理由，他卻也不會就此罷休。

  西域鎮守者拍了拍自己弟子的肩膀，道：「仇夕啊，他已經走在了一條前所未有的道路上了，若是我沒看錯的話，他已經開始創法。雖然未來誰也說不到一定，但現在的他，的確是你所不如的。你的天賦與實力毋庸置疑，遠超普通天才，但卻始終走在我曾經走過的路上。或許唯有哪一天你跳脫了出去，方才可能與他相比。」

  「創法…」仇夕震驚地望向韓飛，古來唯有大智慧者，天賦卓絕之輩，方能創法。而且，都是實力達到很高的程度後，才開始的。他從未聽說過，一個不死境，甚至可能是蛻凡境的武者，能夠創法。那些普通武者自創秘術，根本就不能叫做創法。

  西域鎮守者看了看韓飛，喃喃道：「很早之前，我曾聽說過關於創生決的一些傳說，或許，那些並不是傳說。」

  「我自詡天賦卓絕，是天之驕子，俯視西域所有天驕。現在想來，的確是井底之蛙。如今的我，也不過是走在師尊走過的路上而已。」仇夕喃喃，他沒有再要求繼續與韓飛的戰鬥，而是默然轉身，就此離去。

  「前輩，這空間靈石？」韓飛問道。

  西域鎮守者點了點頭，道：「自然會給你，你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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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幾枚足以。」韓飛答道。

  沒有多少波瀾，韓飛順利得到了四種空間靈石。如今空間靈石足夠了，修為也足矣，是時候前往天界了。離開青龍山脈之後，韓飛他們向東南方出發，準備返回南域。不過，在路上，他們卻遇到了一個熟人——姬青誠。

  望著神仙眷侶般的韓飛和白小倩，姬青誠神色複雜，張了張嘴，姬青誠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最終他看向白小倩，問道：「你…還好嗎？」

  「嗯。」白小倩點了點頭。

  韓飛看著姬青誠，發覺姬青誠的身上，竟然多了些滄桑的氣息。曾經的姬青誠，雖然不是鋒芒畢露，但卻也朝氣蓬勃，擁有著無敵的信念，乃是一代天驕。他變成如今這個樣子，想必是經歷了許多事情，聯想到之前仇夕的話，韓飛便猜測到了一些可能。

  姬青誠轉頭望向韓飛，忽然笑道：「看來當初我真的說錯了，你更適合小倩。如今的我，風光不再，而你，卻仍舊是如此自信，神采奕奕。雖然如今的我，或許沒有資格與你爭小倩，但我還是…想要和你戰上一場。我想知道，我和你究竟有多少差距。」

  韓飛沒有拒絕，白小倩也未多說什麼，他們給予了姬青誠足夠的尊重。

  韓飛將自己的境界，壓制在了蛻凡境巔峰，與姬青誠處於同一境界。隨後，兩人便戰鬥起來，韓飛沒有一開始便全力出手，而是讓姬青誠全力發揮。最後韓飛施展無名拳，毫無懸念地擊敗了姬青誠。

  「果然，差距很大呢。」姬青誠似乎並沒有多少失落，反而像是放鬆了很多。他邀請韓飛和白小倩一起喝酒，兩人沒有拒絕，跟著一同去了最近的一座城市。姬青誠一碗一碗地喝著酒，並未以靈氣逼出酒氣，他開始不斷講述自己的經歷。

  果然，如同韓飛所猜測的那般，姬青誠敗給了仇夕，後來，又敗給了另外一人。姬青誠落敗之後，拼命修煉，想要超過他們，卻沒想到，一切的努力似乎都是徒勞。再次一戰，他仍舊是輸了，甚至與仇夕的差距，越來越大。

  對於姬青誠這樣的天才武者來說，這樣的落敗，是很難撫平的傷痛。所以，姬青誠的身上，才會帶有這樣的滄桑之感。

  「沒有誰是無敵的，最終都會落敗。」姬青誠喝得有些醉了，「你強，還有比你更強的存在。再強的人，也終有落敗的一天。君不見，遠古時代的無敵至尊，不也消逝在了時間長河之中了嗎？呵呵，所謂求道，何為道？虛無縹緲的東西罷了。追求鏡花水月，不如珍稀眼前的美好。砥礪奮進是過，得過且過也是過，那麼為何要活得這麼累呢？我啊…」

  姬青誠似乎真的喝醉了，大著舌頭，韓飛和白小倩已經聽不清他說什麼了。

  白小倩和韓飛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無奈。有時候，越強大的人，從來未曾落敗的武者，當他落敗之後，反而更容易失去自己的目標，破碎的道心，更難以修復。姬青誠，曾經也是站在同輩巔峰位置的人，落敗之後，他的道心，終究是受到了影響。

  韓飛端起眼前的酒杯，一口將裡面的酒喝下，他對姬青誠說道：「人生在世，總得追求點什麼，失敗了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敗給了自己。」

  韓飛，他也不是一路無敵，他也曾落敗。他敗給過辰昊，敗給過李依山，他甚至懼怕過古陽。那時候，他心中也有過茫然，也有過憂傷。不過，他終究是沒有敗給自己，循著自己的路不斷前行，他終是有所收穫了。前面的路還很長，甚至一片迷茫，不過，只要堅定不移地朝前走，終究會有無限的可能。

  韓飛和白小倩離去了，姬青誠的路終是需要他自己去走，就像韓飛的路，也需要他自己一步步地去丈量。

  乘坐幽海橫渡，兩人回到了南域，如今兩人都達到了不死境，韓飛又得到了四種空間靈石，已經可以前往天界了。他們回到南域，就是來向親人朋友告別的。兩人首先去了玄離門，葛峪和葛嫣，竟已經飛升去了天界。了解到南域的近況之後，韓飛他們一陣感慨，不愧是天地變化之後的世界，以往很少有人能夠飛升天界，但如今卻已經有很多人都達到了不死境，紛紛前往了天界。人間界看起來一片繁榮，後輩天才無比耀眼，一個個傳說中的體質湧現，仿若百花爭艷。以往可被稱作天才的人物，在這一世，卻泯然眾人。沒有絕對強大的天賦與實力，根本沒有機會在這樣一個輝煌的時代綻放光芒。

  很多老輩人物都一陣唏噓，以往的他們，想要修煉到蛻凡境，都是困難萬分的事情。然而如今，似乎達到不死境，都成了吃飯喝水一般簡單的事情了。韓飛也是一番慨嘆，這樣的一世，可被稱作大世，是繁榮昌盛的一世。但是，對某些人來說，卻未嘗不是讓人悲哀的一世。百鳥爭鳴，百花爭艷，的確熱鬧，但卻不知道有多少驚艷的人物，最終會黯然收場。別說是如今天才無數的年輕一輩，便是韓飛他們這一輩，都是如此。曾經的王羿、姬沉浪、劉溯煬等等，誰不是驚艷一方的人物？可是最終的結果，卻令人黯然。

  白小倩與玄離門中的各位長輩以及晚輩一一告別，白堔神色複雜，時代，終究不是他們的時代了。曾經，韓飛還是一個他看不起的小人物。如今，他還未突破到不死境，韓飛卻先一步跨過了那個門檻。

  得到了羽夜至尊傳承的白麒，氣勢越來越盛，很是非凡。此時的他，便仿若一柄最凌厲的劍，他的一個眼神，便可化作凌厲劍芒，斬殺敵手。白麒的積累已經足夠，但他卻並未急著突破到不死境，而是想要去四域遊歷一番。

  「姐，姐夫，你們先去天界，打下大片江山，我隨後便來享福。」白麒笑道，隨後與姜青璇兩人，攜手離去。

  「這小子，胡說什麼呢！」白小倩紅著臉，嗔怪道。

  離開玄離門之後，他們又去拜訪了姬家，畢竟姬家是白小倩母親的娘家，應當去看看。如今南域的姬家，再次掌握在了南域姬家子弟的手中。強大的姬沉濤，自然不是姬青誠父親能夠相比的。不過，眼下姬沉濤已經突破到了不死境，不久之前已經前往了天界。

  「表姐，你們也要走了啊？」姬夢璃可憐兮兮地拉著白小倩的手，「沉濤大哥走了，如今你們也要走了，夢璃可就找不到人玩了。」

  白小倩賞了姬夢璃一個栗子，道：「一天就知道玩，趕緊修煉就好了，等你去了天界，不就可以看到我們了？還有，早點找個臭小子嫁了，不然你這丫頭要瘋瘋癲癲到什麼時候？」

  姬夢璃噘著嘴道：「我也是蛻凡境八重天的武者了，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突破到不死境啦！還有，人間界這些臭小子，一個個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我才看不上呢。我要嫁啊，就嫁一個比我厲害的人。」

  韓飛驚異地望著姬夢璃，以前他實力不夠，看不出什麼端倪。如今的他，雖然依舊無法完全看透這小姑娘，但卻也發覺了一些不凡之處。姬夢璃身上定然藏著什麼秘密，給韓飛的感覺，與當初的白小倩有些相似。想必，姬夢璃這丫頭，在姬家有著很重要的地位。

  姬夢璃看了看韓飛，忽然笑道：「表姐，要不你就把表姐夫讓給我唄，你看表姐夫多厲害，正好附和我的要求。」

  「說什麼呢？」白小倩瞪大了眼睛，在姬夢璃光潔的額頭上敲了一記。正在喝茶的韓飛噗嗤一聲將茶水完全噴了出來，他咳嗽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這小丫頭，可真敢說啊。

  姬夢璃可憐兮兮地揉著自己的額頭，道：「開個玩笑而已，表姐你這麼認真幹嘛？還真怕我搶走了表姐夫啊？」說著，小丫頭側過頭去，偷偷地笑著。

  「你這小丫頭，這種事情可不能隨便開玩笑。」韓飛正色道，他遊歷紅塵十數年，許久未曾見過姬夢璃。在他眼裡，姬夢璃現在依舊那個沒長大的小丫頭呢。

  姬夢璃嘟噥道：「人家都三十好幾啦！再說了，我才不要找表姐夫這樣太過正經的人，多無趣啊！」

  拜別姬家，韓飛和白小倩又到雪龍城去看了看，當初雪固龍在羽夜宮有所收穫，實力大漲，如今已經突破到了不死境，前往了天界。韓飛他們重點自然是去看雪小玥和黎長生，黎長生雖然還小，但已經表現出了極為驚人的天賦。有一個如此懂事和驚艷的兒子，雪小玥漸漸從黎熙陽死去的陰影中走了出來。韓飛專心教導了黎長生一些修道知識，留下了一些資源，隨後離去了。

  離開雪龍城，韓飛開始拜訪曾經在天辰學院的那些同學，武耗、范驍、趙小涼等等。轉了一圈，韓飛最終來到了姜家。姜狸，可說是他在南域最早的朋友了，而且，關係也是最好的。姜狸如今也已經突破到了不死境，不過，他卻並不想急著前往天界。

  「我暫時還沒有前往天界的打算，你也知道，除了知深，族內沒有幾個可以挑起大梁的人。知深那小子，又是個待不住的人，這不，瞞著我跑到其他三域去了。所以，我想要培養出一個能夠撐起姜家的人，再前往天界。」姜狸說道。

  韓飛點了點頭，姜狸主要的戰力，還是與萬藤樹配合，一同成長。所以，在人間界與在天界的差別，不是太大，可以不用著急。聽到姜狸提及姜知深，韓飛笑道：「你不用擔心，知深那小傢伙去東域了，有雲空照拂著他呢。」

  告別了姜狸之後，韓飛便回到了天辰學院，拜別學院的眾人之後，韓飛便真的要前往天界了。

  「既然你要走了，走之前，是不是該為學院做點貢獻呢？」黃正瘋笑眯眯地說道。

  「院長，還是那個院長啊。」韓飛無奈道。